第77章
机会只有一次，必须要不断不断加大成功的筹码。
在她离开海军的前一天，她是趁夜色回到新马林梵多的，没去办公室，是宿舍，打开门看见萨卡斯基，希奥玛拉是无语的：“你知道这是违法的吧？”
萨卡斯基说：“我把你的办公室砸了。”
他坐在阴影里，希奥玛拉在玄关处脱下鞋子，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又去厨房，从冰箱冷冻层拿出冰盒，敲了两块冰，倒威士忌，一杯酒，一杯冰水，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语气有些担忧：“你还好吗？”
红色西服的男人端起酒杯：“我还以为，你会和我吵起来。”
希奥玛拉喝水：“我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是政敌，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要表现得水火不容。”她拿出烟盒，放到嘴边，找打火机。
一根手指伸到她面前。
抬眼皮瞧他，希奥玛拉凑过去，白色的纸卷明明灭灭，睫毛下的眼睛忽明忽暗。
客厅的灯没有打开，昏暗的气氛里，只有烟和雪茄在活跃着火光。
“还要多久？”萨卡斯基没头没脑问了这一句。
“两年多一点吧。”希奥玛拉回答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消息。
“加快一下进程。”
希奥玛拉盯着杯子里的冰块，没有太吃惊，说好。
萨卡斯基的视线投向她，他问为什么。
希奥玛拉说：“罗杰处刑的时候我也在。”
“被他的豪言壮志震撼了？”
“不，没有，我讨厌他，现在也讨厌他。我那个时候差点出事故死掉，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缠绷带在卡普先生呆了很久。”
“救我的是个海贼，踩踏我的是平民，我的观念兴许就是那时候开始改变的，恶和善，从海贼，扩展到所有人身上。我过早地接触了正义和政治，我从三岁就接触那些文件，我和你们一起训练，我过早地接触了正义，我还没有学会自己思考就已经学会评估了，然后，你们给我的信仰在一个晚上被全部推倒了。”
“费舍尔·泰格，”萨卡斯基拿起酒杯，“他确实做了不得了的事情。”
“我开始自己思考。这很难，我身上都是你们灌输的思想，我是你们捏造的瓷器，我需要打碎自己才能重新塑形，我必须要逃离这里，罗西南迪就是一个好借口，他说他不回海军了，我跟他学的，我逃去了东海，然后我遇到了香克斯和萨博。”
萨卡斯基很惊讶，他没有想到希奥玛拉是那时候认识的红发，希奥玛拉幽幽吐出一根烟，“香克斯是个还算好人的人，萨博是个贵族，透过一个小小的孩子，我开始真正去接触你们所谓的平民和贵族，然后萨博就被天龙人攻击了，我很崩溃，非常崩溃，好像哪里都是天龙人的压迫，世界政府成了我脖子上的刀，我得折断那把刀，我得变强，我得修行，我得出海，我出海了，之后的事情你都差不多知道了。我被你们教养得太好了，萨卡斯基，我过早地知道了世界的黑暗和反抗，你们没教会我认输，你们教会我接受、正视，打回去。”
她身上都是他们留下的痕迹，从眼角，姿势，表情，隐隐约约都能看出他们的形态，她把他们给她的东西揉碎在一起，就是希奥玛拉她自己，独立又自信的希奥玛拉。
“真奇怪啊。”
“嗯，真奇怪。”
萨卡斯基垂下视线：“为什么不是库赞，而是我？”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你就是那个正确的选项，这很难描述，就像直觉吧，‘啊，萨卡斯基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很难说，非要说的话，萨卡斯基你很温柔啊，我小时候想要爷爷的夸奖，不管不顾地去训练，大部分人会说我真努力，萨卡斯基你是第一个提醒我的伤口的人，萨卡斯基你其实很温柔，只是被你自己隐藏起来了，我从那些小细节里，看到了你和我一样的地方。你总是很坚持律法的程序正义，可是这律法就是错的，我们为什么不能推翻重建合适的规则呢？我们都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呢，消灭海贼只是一种手段，我们的目的是让世界上再也没有我们这样的小孩。”
冰块渐渐融化。
男人仰头喝下酒，把杯子扣在桌子上，“波鲁萨利诺把你那个同伴带回来了，没人知道，我有个想法。”
“请讲。”
第85章第 85 章
八十四
这场战争既不海贼也不革命军，行进的时候一些人都发现这是女战士的节奏，推进和碾压，有条不紊的战斗和后续处理，伤害降到最低，物资供应满足，战俘以杀为主，希奥玛拉和海军一方没有直接与伊姆对战的，甚至没有见到正脸，她的三个弟弟推翻了王座，战力体系分配合理，战后治疗也追上了。
前前后后不到三天，玛丽乔亚就成了一片废墟了，离得最近的新马林梵多成了后方所在。
她在帐篷里批改文件，除了白胡子留下的伤疤几乎算得上无瑕。
病房里躺着的革命军首领，革命军总长，海贼王，火拳，世界第一大剑豪，海军元帅，海军剩下的两个大将等等众人是沉默的。
萨博很想捂脸：“姐姐，你这是把所有人都算计了啊。”
路飞转头问躺着的娜塔莎知不知道。
娜塔莎：“我不用知道，玛拉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相信她。所以也是我拜托穆斯加鲁德做萨卡斯基的联系人的。”
草！
一群年长的海贼在心里破口大骂。
被演了，所有人都被这两个海军演了！
草！
香克斯麻木地看乌塔，乌塔心虚地笑笑：“我们是听希奥玛拉中将的命令的。”
香克斯：“……我是你爸爸。”
乌塔：“多拉格先生也是希奥玛拉中将的爸爸。”
多拉格：“……萨卡斯基，你真是我女儿的好搭档啊。”语气很是复杂。
萨卡斯基：“她比你这个逃兵强。”
多拉格没说话。
希奥玛拉把文件给了多拉格、萨博、萨卡斯基、穆斯加鲁德、娜塔莎、汉库克、克洛克达尔、米霍克、香克斯、马尔科、罗等等在这场战役里出场的算得上一方代表的人，“之后要召开会议，大概内容就这些，你们看看，讨论一下。萨卡斯基，别在这时候搞什么自杀攻击，荒牧为了保护你而死，不是让你搞什么玉石俱焚的。”
“……啧。”
“我出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你们最好别闹起来，我不想对你们二次伤害。”
她永远冷静沉着，走的时候抚摸了乌塔和萨博的脑袋，低头亲吻了古伊娜的额头，艾斯和路飞大骂她偏心，希奥玛拉点他们的脑袋，用玩笑的语气说：“你们还是海贼啊。”
路飞说：“那我不做海贼了！”
“……”
！！！！
草！这孩子说什么？！
草帽一伙：“你说话看看场合！”
路飞毫不在乎：“我已经成为海贼王了，那海贼这个身份就没必要了，希奥玛拉，我不做海贼了！我要做冒险家！”
娜美捂脸：“私密马赛他脑子不好在说胡话！”
草帽一伙疯狂摁住想发表意见的草帽小子——他已经不戴草帽了，他把那顶帽子在大战前还给了香克斯，克洛克达尔气得直接坐起来：“你小子！什么意思！”海贼们的表情都是有些扭曲的。
乌塔笑了，大笑，眼泪都出来了，然后岔气了，捂着肚子喊疼，她是有一些疯狂的特质的，一个孩子在岛屿上，是会把自己逼出心理疾病的，她的战斗风格也是有些自毁倾向的。乌塔在他们惊骇的目光里慢慢平复自己：“你们搞错什么了，路飞这个笨蛋，他说要当海贼王，在他的观念里就是只有海贼才能做的王，做了海贼王，他满足了之后，海贼的身份就不重要了。哈哈哈哈，所有人，所有人都被你耍了啊路飞！哈哈哈哈！”
戴着草帽的海贼说了一路的要成为海贼王，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度折服了，选择跟随这位王者，然后海贼王抛弃了这个称呼。一群海贼恨不得撕了他，那可是拉夫德鲁！海贼的梦想和野心！再也不会有第三任海贼王了，他们吞下心酸，甘愿地俯首，这个王却说不做海贼了。
乌塔看着希奥玛拉惊骇的目光，觉得痛快，非常痛快。她多尊敬、仰慕这个人，就有多恨她的私心，她本该完美无瑕。乌塔觉得心痛又快乐，她也看到了香克斯脸上的呆滞和不相信，乌塔最在乎的两个领路人，被一个解释不通的理由吓到了。
没人能理解，从七岁到二十岁，这个孩子说要成为海贼，海贼王，贯穿了他的幼年和少年，他向世界大喊自己的身份，然后，轻飘飘地就放弃了。他知道这种行为的危险性吗？他不知道也不在乎。他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任性吗？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
希奥玛拉在这孩子的注视下甚至后退了半步，然后下意识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这样啊，那你先休息，我稍后会带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