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错过了你就自己回去啊。”
“我让车子走了,只能等你接我了。”
第六十三章 名分 言秋瞬间有些眼热……
狡猾男人。
说了一天来接她,最后自己把车一丢,上了她的车。
他好心当司机,最终又把自己卸在了她家。
这是好心吗?
言秋问他不能回自己家吗,他说好累。
言秋回到家中,换上拖鞋。喻霄没有合适的拖鞋换,继续打赤脚。
言秋从冰箱拿了瓶苏打水,喻霄也拿一瓶。
言秋去书房开电脑工作,喻霄也提着电脑包跟她去书房。言秋抱手觑他,他恍然大悟状,先从桌面的酒精湿巾袋里扯了两张,自觉把自己的电脑擦一遍。
“刚才电脑放在便利店桌上,你肯定是嫌脏的。”
“……”
虽然说的没错,但是,这是重点吗?
言秋没脾气地坐下,问他:“休息好了不是应该回家了吗?”
喻霄从大厅搬进来一张椅子,坐言秋对面,一本正经道:“工作很紧急。”
言秋皮笑肉不笑:“哪门子的紧急,你都快没工作了。喻总准备上哪高就?”
刚才刚上车时,言秋就听到喻霄的助理给他来电,说饭局开始了请他快些到场。
他是怎么答的呢?
“老子不去了,这些擦屁股的活谁爱干谁干。”
辉上如今处境艰难,而小喻总作为处境尴尬的高层,近期连连周旋于与各位合作商的谈判拉扯之中,老人们谁不紧着去搜刮项目上的油水,就他这新兵一来就没赶上好时候。
负气撂挑子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实在不符合他如今的做事风格。
言秋听说了,之前庞总的事能无痛解决,也是因为庞总信了小喻总是喝多了撒酒疯。
可他那晚还能老远来到商场找她讲道理,言秋可不信他有喝到发疯的程度。
那么,醉酒就只能是他特意做的准备。
所以,现在他又是做了什么准备呢?
喻霄知道言秋心有猜测,但故意收着,没满足她的好奇心,只夸一句:“真聪明。”
言秋:?
谁要听这个。
用你夸。
她懒得跟他说话了。
两人都是真有事要做,很快安静下来,房内只余空调送风的低响和敲击键盘的啪嗒声。言秋有一瞬抬起头,见到对面那人眉目微敛,电脑屏幕的冷光照在他脸上,既清晰又朦胧,出现了时光倒流的效果。
他们的十八岁凝成琥珀。
门铃在这时响起。
言秋看了眼手机。
喻霄看了眼言秋。
“有客人?我需要回避吗?”喻霄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睛。
他从琥珀里钻出来了,岁月加身,给了他多疑、敏感和迂回。
言秋好似漫不经心的:“不用,你去开门吧。”
他好像愣在那里,不太相信自己所听:“你确定?”
言秋只盯着屏幕:“去不去啊,人家等久了。”
等足部与木地板摩擦的沙沙声变为与大理石地砖相碰的钝响,言秋悄摸摸抬头,轻轻拗低了屏幕。
户型不大,书房直面入户门,言秋能窥见他全程反应。
那人开了门,很快讶然扭头看进书房,言秋早有防备,手握拳压着下巴,眼睛紧盯电脑,做冥思苦想状,只留一丝丝余光。
余光早带着全部的注意力跑出去了。
所以,言秋完全知道,喻霄收下外卖袋,一刻没等就打开,把里头的塑料包装撕开,标签剪掉,试穿踩几下,发现合适,把包装垃圾捡起压成一团塞进垃圾桶。
男人迈着大步沓沓回到书房,来到她身畔还不算,还要围着她座椅来回绕了两个半弧,才停下,眼尾飞扬地看着她。
“很合适。”
言秋觉得他此刻像某种毛绒摇尾巴动物。
“哦,合适就行。才十几块钱,不用谢。”
随便选的一双便利店大拖鞋,用不着这么兴奋吧。
然而男人的嗨点有时出奇地低。
只见喻霄维持站着的姿势,一手扶桌,俯身在键盘上啪嗒啪嗒敲了一些字符,而后就干脆地将电脑一合。
喻霄一脸意气风发,对言秋宣布:“我先去洗澡。”
言秋:??
“你真不回家?”
“我有拖鞋了。”他底气十足。
“……”言秋半恼半笑,“洗完澡又穿我衣服?”
“不用。”喻霄早有准备,从自己扁扁的的电脑包中掏出来一个扁扁的真空收纳袋,他把气口掀开,一套家居服便展示在言秋眼前。
“明天要换的衣服在车上了,明早让助理开过来就行。”他补充说明道。
这操作让言秋不禁抱起双手,半眯着眼看他:“你到底有几个助理?”
喻霄笑眯眯的,还是那句话:“真聪明。”
这有点惹到言秋了,晚上到了睡觉的点,言秋把喻霄昨晚那个简陋床铺拖出来。
“客人想留宿可以,自己找地方睡吧。担心蚊子的话书房有电蚊香,自己动手吧。”
喻霄对此没有异议,他知道言秋心中尚有隔阂,她需要时间,或是别的什么,他都可以给。
他在她家有属于自己的拖鞋了,就像当初,怎么换位置都默认他是同桌。
他没怎么费力就争来了一个名分。
半跪在地上铺床的男人,嘴角挂着遂心的笑。
哦,他甚至,有了属于自己的床。
夏城工业园区周边的某一处住宅区内。
霍小凯大字型躺在自己特地定制的king size大床上,在思考人生。
他觉着自己这半年也算开始转向辉煌了,卡里的余额卡卡上涨,睡了二十来年上下铺的他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大床,虽然只是他哥的豪华小区旁边的普通小区的出租房,他也心满意足了。
嗯……他一开始是心满意足的,但是最近他陷入了迷茫之中,他觉得自己现在少了些价值感,全日待命接送他哥,完了要跟他学姐的行踪,到地儿一般也没啥事,就开始玩手机,每天就是开车和玩手机,有点无聊。甚至因为现在荷包饱饱,他对自己也大方了,时时把自己喂饱饱,导致持续了二十多年的竹竿身材现在竟然有了变形的趋势,而每天忙忙碌碌的他哥和他学姐明明年长他一些,还是那么苗条有型。
唉,他是没想到,人生满足了一定的物质需求之后,还会产生这么多的其他问题。有没有什么仪器套在身上就能开始给他燃脂呢?
唉,上班果然令人发胖,果然。
*
隔日,言秋依然在闹铃中醒来。
眼睛还迷迷濛濛的,耳朵和鼻子先去找外头的动静了。
然后,她清醒地睁开眼。
今天,没有动静?
没有手作早餐就罢了,连点人声也没有了?
是走了还是没起?
言秋搓搓脸,把衣服拉拉整齐,就开了房门出去,迳直去到餐桌,给自己接了一杯饮用水,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喝着水转身,很是不经意地看向书房。
空的。
那小破床卷起来了。
真走了?一声不吭就走了?
言秋端着水杯,一手叉腰要前往书房查看。就在这时,大门有响动,言秋一震,猛地回身,水就从杯子里甩了个大大的半圆泼了出去。
水痕涉及范围之广,从言秋的胸口,到喻霄的鞋面前一步。
一对上视线,言秋很快恢复淡定,回到桌前抽纸巾压在胸口吸水,一边问他:“你出去买早餐了?”
“嗯,牛肉米粉。”喻霄也没拿这小插曲调侃她,站立着双脚几蹭就把鞋换了,拎着两袋早餐放到餐桌上,又行云流水般抽几张纸去擦地上的水。
言秋不用干活,闲闲地又接了半杯水喝。
喻霄半蹲着擦地,言秋把两份米粉从袋里拿出来,打开盒盖晾着。
“是以前我们吃过的那家?”她凑近闻了闻。
她现在,好自然就提起他们的过去,这给了喻霄某种有份量的实感,好似飘荡的游魂重新感知到了双脚的重量。
擦完地,他没立即起身,好像要这样蹲着才能消化好这突袭而来的情绪。
言秋不知道他背着蹲在那里沉默干嘛,催他:“还没擦好吗?快来吃啦。”
“嗯。”喻霄呼出一口气,起身把湿纸巾扔了,去到厨房洗手,接着顺便在冰箱翻出一串青提洗净。
言秋得了便宜还卖乖,故作阴阳:“都不知道谁是主人谁是客人了。”
“吃完了我给你补上。”喻霄自从登堂入室,就主打一个情绪稳定,隔了好一阵了,也没忘记回答她先前的问题,“不是我们以前吃过那家,不过都是湘味米粉,这家评价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