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明天我让咱娘给你熬点尝尝,保证你喝过后再也瞧不上别家的酸梅汤。”
  白茶笑了一声,没戳穿温玉竹那点小心思。
  收回目光的时候白茶不经意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苏知章。
  苏知章的注意力全在王蔓贞身上。
  看着王蔓贞把金翠捧在手心那副模样他就觉得头疼。
  放着亲生女儿不疼,去疼一个外人,像话吗?
  压住心头怒火,他对着管家小声吩咐:
  “把夫人扶到偏厅,我单独和她谈谈。”
  管家应了一声,急忙小跑着出去蹲在王蔓贞耳边低语:“夫人,老爷叫您去偏厅一趟,说是有事儿要和您商议。”
  王蔓贞在家里嚣张跋扈惯了,反手一巴掌直接扇在了管家脸上:“给我滚!
  没看到我女儿受伤了满头是血吗?
  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做的!
  不会去请大夫吗!”
  说完她起身看着站在大厅的苏知章,红着眼质问:“苏知章,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女儿丢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结果你就是这么做爹的?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把咱们的女儿打得头破血流,你这个当爹的不但不护着,还要抓她去见官!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把我支开,女儿没人护着,你就可以叫人把她抓去大理寺!
  我告诉你,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谁要敢动我的小茶,我今天就跟她拼了!”
  苏知章看着她那副无脑维护的模样,顿时无比心梗,若是亲女儿也就罢了,偏偏对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可她到底是茶茶的母亲,苏知章只能耐着性子道:“你知道她都干了什么吗?”
  “不管她干了什么,她都是我女儿!”王蔓贞死死瞪着苏知章。
  “她是你女儿?
  笑话,当真是笑话!”
  这是他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看着站在大厅门口的王蔓贞,苏知章索性也不再顾及她那可笑的面子:
  “王蔓贞,十七年了,你还没疯够吗?”
  “是,当初是我执意带茶茶去江南赴任,慌乱之中把咱们的茶茶弄丢了。
  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咱们的女儿。
  所以这些年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忍着、让着你。
  甚至你看到金翠要我给她名分的时候,我很干脆的给了她义女的名声!
  可你呢,你嫌弃义女的名声轻慢了她,非要把苏家大小姐的名分给她。
  我几次告诉你,她不是我们的女儿!
  你有听过我的话吗?
  你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答应你,你就寻死觅活。
  最后看我不答应,你竟然直接在请帖上动手脚。
  以至于等我知道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为了让我把她的名字写进族谱。
  你甚至买通族人,与他们合起伙来逼我给她正名!
  不给她大小姐的名声,你就要去官府告我抛妻弃女,毁我官途,把我逼上绝路!
  这些看在茶茶的面子上我都可以忍,也可以退让。
  可现在我们真正的女儿找到了。
  你知道是怎么找到的吗?
  是温将军拿着你宝贝疙瘩的亲笔书信找上门来。
  我这才知道,你这宝贝疙瘩在家里柔柔弱弱,出了门那真是骁勇无比!
  她仗着丞相府小姐的身份命令县令杀人!
  而那个要被她抹去存在的女孩儿,是咱们的亲生女儿啊!!
  你说,我该不该捉她去见官,该不该让她坐牢!”
  说完这些,他看着呆愣在原地的王蔓贞。
  顿时,苏知章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耷拉下肩膀。
  说出来了,终究还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这一切都说出来了。
  他不敢去看白茶的反应,他怕会在茶茶的脸上看到厌恶、反感。
  揉着太阳穴坐在太师椅上,苏知章第一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温玉竹完全愣住了,他转头看向白茶。
  他媳妇儿不是叶家的姑娘吗?
  怎么,怎么成了苏家的小姐?
  然而苏白茶只是低头喝着酸梅汤,一语不发。
  下一秒,站在门口的王蔓贞忽然笑出了声。
  她抬手指着白茶:“你的意思是,这个贱蹄子是咱们的女儿?”
  她声音尖锐刻薄,看白茶的眼神带着无穷无尽的恶意。
  第404章 夜叉女x玉面将军(40)
  苏知章猛然抬头,一双眼睛死死瞪着王蔓贞。
  她说什么?
  贱蹄子?
  一个他随手捡来的孩子她奉为瑰宝,可他们的亲生女儿,她叫贱蹄子?
  那瞬间,苏知章特别想找个大夫给王蔓贞看看。
  看看她是不是真疯了!
  王蔓贞完全不在乎苏知章的脸色。
  她不急不慢地进了大厅,目光挑剔又厌恶地看着白茶:
  “老爷定然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
  我们的孩子明明就在外面。
  这种穷乡僻壤出来的腌臜货怎么能可能是我们的女儿。
  而且我王蔓贞可生不出这种只会勾引男人的贱皮子,骚狐狸!”
  “不过我倒是小瞧了你这个小娼妇。
  你说你学什么不好你学偷。
  偷了我女儿的未婚夫你还不满足,现在还想来偷我女儿身份?
  我今天……”
  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高高大大极具压迫感的身影,王蔓贞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温玉竹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苏夫人,注意你的言辞。”
  要不是苏知章说出那番惊人的话语,他才不管这个苏夫人是不是女人,任何欺负他媳妇儿的,他只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苏知章没有温玉竹那么多顾虑,隐忍王蔓贞多年,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
  将女人扯到一旁,他眉眼凌厉:“你闹够了没有!”
  多年没被苏知章凶过的王蔓贞愣怔地看着苏知章,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癫狂地笑着:“苏知章,你凶我?
  为了这个骚狐狸,你竟然……”
  话音未落,苏知章一巴掌扇在了王蔓贞的脸上。
  他死死瞪着王蔓贞,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那是你的亲生女儿!
  就算你不疼她,不喜欢她,你也不能这么侮辱她!
  而且你不喜欢她,不疼她,不代表我和你一样。
  你再敢说她半个字,我马上就写休书,你带着你那个宝贝疙瘩一起滚出我丞相府!”
  王蔓贞捂着被苏知章扇过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知章。
  他,他竟然为了一个骚狐狸打自己!
  而且还要休了自己!
  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不行,她今天一定要让这个负心汉好看!
  五指成爪,王蔓贞朝着苏知章的脸狠狠挠去:“我挠花你这个负心汉的脸!
  你现在发达了就不要我了!
  苏知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人的忍耐都是有底线的,这些年他一直纵着王蔓贞,但是现在他不想再继续纵容了。
  侧身躲开王蔓贞尖锐的指甲。
  然而女人打架根本不按路数来,她扑空一次从地上爬起来又踉跄着站起来又想扯苏知章的头发。
  苏知章是个文官,甚少动手,加上王蔓贞又是他妻子,他实在不想动手,便只是嘴上呵斥。
  但王蔓贞这会儿哪里会听,苏知章说得越多,她下手就越狠。
  眼看着王蔓贞的手指就要落在苏知章的手臂上,白茶再也忍不住。
  她端起桌上放着的半碗酸梅汤,直接泼在王蔓贞脸上:“闹够了没有!”
  她声音冷下来的时候颇具威严,王蔓贞一时间完全被镇住了。
  白茶将手里的瓷碗放在旁边的桌上,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冰:
  “清醒了吗?
  要是还不清醒,去外面莲塘里好好泡泡!
  这是丞相府,不是菜市场。
  我们大半夜坐在这里不是看你像个疯子一样撒泼的。
  你扪心自问,当年你为什么不一起跟着苏相去江南赴任?
  是怕江南苦寒,没有京城富贵奢华。
  可你又怕苏相一个人在外,会寻花问柳,便顺势将孩子塞给他。
  毕竟有小孩子缠着,他便是有心思也顾不上。
  你以为没人知道你这点小心思?
  你去打听打听,整个京城,也就苏相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所以苏夫人,别整天搞的好像全天下都欠你的似的,没人欠你的。
  停止你的无理取闹、哗众取宠吧!
  你不觉得恶心,我看着恶心。”
  苏知章看着白茶瘦小却挺直的腰板,激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茶茶在维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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