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鼻血和尖叫是同时出现的。
  鹿丸无语的道:“我说你啊,那位王明显是公私分明不会吃窝边草的人吧,你最多也只能担心他们被迫成为这种play的背景板吧。”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糟糕的东西!
  但就算这样……也很可怜呢。
  鹿丸闭上嘴巴,和在场所有人同样的想法——放弃思考,就当做没发现这件事,如此生活才能过得下去,如此才能够继续坦荡的面对那些大人物!
  毕竟是真的承受了很多啊。
  想是这么想,但再次去看待那些大人物的时候,眼里除了敬佩之外还是不免多出几分怜悯。
  就连一些动了小心思,想着要不要将族内好看还有天分的小辈送进宫攒几年资历的人,都非常果断的在心里画了个大大的叉。
  画面太美了,简直不敢想象!还是乖乖走正经的忍军赛道,用战绩来攒资历吧。
  被留在殿内的是斑和柱间,两名‘扉间’,还有被王期待着的,有望晋升为将忍的初微院斑、初微院柱间、鸣人和佐助。
  千代自然不是没有原因才将他们留下来,她并不急着说正经事,而是喝着水无月溪奉上的奶茶,等进门的忍者汇报外面的情况之后,才笑道:“果然……不管是哪个鹿鸣,都优秀到难以割舍呢。”
  看似她的风评被害了,但坐到这个位置上,压根就不用在意什么风评。
  她之前和自来也讨论,不过是一时兴起想逗弄一下这个三忍罢了,对方给出了让她很满意的表现,实实在在被娱乐了一番。
  人的嘴巴是管不住的,就算是强硬封住了他们的嘴不让他们外漏消息,从其他不自然的表现中也可以让人猜到个七七八八。
  毕竟忍者在政治上虽然一塌糊涂,但在专业领域十分优秀。
  与其封口后被人乱猜,哪天上了野史之后被传得越发离谱,还不如任由初微院鹿鸣直接把事情挑明了,而且还能敲打一下那些想让小辈走捷径的人。
  她是喜欢美丽的事物没错,但有才之人还是乖乖的成为手中的刀刃吧。
  “留你们下来,是商量药师兜、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鼬的事情。我想你们之中应该有人很关心这个事情。”千代如此说着。
  明显感觉到殿内中人的反应有了变化。毕竟这三人是谁的转世,他们也都知道了。
  千代的视线落在了佐助身上,这让佐助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强撑着不要露怯的模样,倒是让她想起了最初的泉奈。
  说起来,佐助长得确实和泉奈很像。若不是气质截然不同,很容易被认错。
  王只是朝着紧张的佐助笑了笑,才道:“虽然说转世之后就是另一个人,但对于痛失年幼兄弟的你们四人而言,想要纯然将他们当做陌生人也是不可能的吧。眼下问题在于,他们有一个共同点是——都犯下了难以弥补的大错,但这个错还没酿成。”
  宇智波鼬和带土就不用提了,药师兜未来还会滥用秽土转生,而且还是那种剥夺死者意志的,纯然操纵死者为自己所用的手法。
  秽土转生是个非常敏感的术,可谓是将死者亵渎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好在世界意识帮了大忙,现在世界的气运重新回归,滞留在所谓的‘冥界’的那些灵魂也会获得自己正确的归处,被截留的‘轮回之路’也会正常运转。
  如此,大约过不了多久,秽土转生之术就不会发挥作用了。
  隐患消除,但现有的问题还需要解决。
  “药师兜那边还好说,那个让忍者难以接受的错事还未发生,所以对他的影响不大。”最大的影响也就是大家的感官问题罢了。但如果药师兜以后只当一名单纯的技术员,少外出,多发明一些有用的东西,时间总会抚平一切。
  毕竟忍者除了擅长忍耐,也是一种擅长看开痛苦的存在。
  这是他们长达千年的悲剧经历所培养出来的,算是植入基因中的存在。唯有自己主动看开,才能够继续生存。
  “至于宇智波鼬和带土……倒是没想到他们会选择自杀。也不算是无药可救吧。”说着,千代轻笑一声。“朕虽只看结果,不怎么看动机,可单论这动机,实在是让人无法不去怜爱。”
  都是向往和平的人,都是被时局推着走,被现实逼成疯子的典型案例。
  所以说,发生在忍者身上的那些事情,真的很难用一套规整的标准去分辨。真要算下来,就找不出一个没有污点的人。
  不过这些话也只是说给忍者听的罢了。千代骨子里压根没把这二人未来会做的事情当回事。
  只要不是无药可救,还能够用,能够为她所掌控,而且还能发挥一些有利的作用,那对她来说就够了。
  像三代目火影、志村团藏还有当日木叶村灭亡之时,也都一起被杀的另外几名木叶村高层,之所以不被允许复活,不是因为王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无法忍受,而单纯是他们死了的作用比活着要大。
  而活着的作用比死了要大的宇智波鼬和带土,自然有他们的用法。
  千代:“担心族人为难,而选择自绝,不让痛苦的族人背负亲手杀死族人的负担,本性也是善良之人。所以,这两人可以用秽土转生之术召唤,但召唤出来的将会是一切都还没做的,最开始的那两个人。”
  扉间不解:“最开始的……那两个人?”
  千代:“用朕的能力可以办到,在召唤之时,洗刷掉他们身上的污秽、背负的因果。回到他们最初的,十三岁时,什么悲剧都未发生的那个时候吧。”
  扉间其实对千代的能力还属于一知半解之中,但王既然说她能够办到,他自然是信的。
  听完之后,下意识的看向殿内的三名宇智波。
  而王也在看着他们三人。
  高坐在王座上的王,微笑着柔声说:“如此,你们也能够放宽心了吧。如果认为朕的做法合心意的话,不妨笑一个怎么样?”
  斑倒是还好,他感触没那么深。毕竟在千代身边待久了,其实良心这种东西基本都快散完了。
  反倒是初微院斑和佐助,在对视几秒之后,都齐齐的起身,朝着千代真心实意的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礼。
  额头贴着交叠的手背,却久久没有抬头。
  王噗嗤笑了一声说道:“好吧好吧,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可以哦,等眼泪流完了再笑吧。朕保证,这里不存在敢因此嘲笑你们的人。”
  趴伏在地上的二人,除了颤抖的肩膀和后背之外,一个字节都无法吐出,那哽在咽喉里的哀鸣,也被眼泪的温度死死的堵住。
  但这并不是痛苦悲伤的泪水。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而哭泣,是愧疚也好,悔恨也好,还是发泄自己的委屈不甘也好。
  能够随着眼泪一起,将这些压在肩膀上的重量一块儿流尽,对于他们的人生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鸣人恍惚看着佐助,他明显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不是擅长安慰的人,甚至都不敢上前去安抚泣不成声的佐助。
  手却不经意的放在胸口,攥紧了布料,骨节泛白。
  “鸣人。”王叫出他的名字,对上那双仓皇的雾蒙蒙的蓝眸,她道,“你现在感觉到的疼痛,并不是痛苦的疼,而是心疼的疼。是因为心疼佐助,所以分担着他的痛苦,所以……你也有资格流泪的。”
  被扭曲的,哭和笑都在伪装的,将真实的自己封闭在小小的世界里,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放任腐烂的灵魂。
  “——这是出于爱的疼痛啊。”
  王如此说着,“是还拥有爱人的能力,才能感受到的珍贵的疼痛啊。朕衷心希望你在某一天,也能够再次觉醒爱自己的能力。所以不用有负担,朕有耐心,不会催促你的,尽你所能就行。”
  鸣人:……
  那郁郁的,仿若连操纵面部肌肉的能力都丧失的,犹如人偶一般的金发少年,只是愣愣的看着千代。
  对上那双墨色的眼眸,明明是一种代表绝望的黑暗的颜色,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有什么光芒在闪烁着,让鸣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心理医官说他有严重的情感障碍,他听过了,没当回事。那并不值得在意。
  就算别人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小心翼翼的对待自己,他也不在意。
  但他在意佐助,在意这位相当于自己半个灵魂的存在。而如今,他从千代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第一次萌生的,主动萌生出来想追逐的另一道微光。
  就好像抓住了那道微光,那郁结于心的,无法宣泄也不知如何宣泄,更是连提起劲去搭理的情绪,也能迎刃而解。
  但王说了,她有足够的耐心。
  所以懵懂的鸣人,也只是呆呆的哦了一声,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掏出我爱罗给他洗过的手帕,小心的擦拭着佐助手背染上的泪水。
  滚烫的,无声的眼泪,也沾染上了鸣人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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