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会不会在江棋的认知里,他和周时一样,划在他因为时间而无法还原的关系里,可他们之间没有过误会,这也是盛轶想不通的。
  “没有。”
  “有。”
  盛轶笑的无奈,“真没有。”
  那边赵宏亮回到家,想到有件事忘了跟江棋说。
  盛轶似乎并不像他认为的那样,对两个男的所谓的搞基这一由边缘逐渐转变为“主流”的文化一点都不了解。
  从他今天对王超的反击来看,他似乎是知道的。
  赵宏亮给江棋发消息,将这一他认为在持久战中具有转折性意义好比诺曼底登陆之于二战的重大利好消息告诉他。
  江棋从手机屏幕后面看了盛轶一眼,表现十分冷静,“那他一定没见过。”他回。
  “真的没有觉得你小气,我发誓。”盛轶被他无声的眼神看得发虚。
  “明晚去我小舅家吃饭,你有空吗?”
  “你小舅家?”
  “嗯。”
  “家庭聚餐,我一个外人去,不太好吧。”
  “是不太好。”江棋拖长了音调说:“毕竟我们一家都很小气。”
  “我去。”
  第二十章 你馋不馋
  盛轶说明天中午请他去吃日料,算作之前输给他的,地点随江棋选。
  江棋:“怀石料理吗?”
  盛轶拿出手机,“来,争取,再输个几盘就到了。”
  要不是自己都觉得赢的过分,就凭盛轶那运气,江棋真能掏出手机当场把他干趴下。
  他本来计划着明天晚上去小舅家吃顿好的,中午就随便对付了,现在两顿叠一块儿,会不会负担太大。
  但想到盛轶在他们家被围观,人生地不熟的受拘束,吃都不一定吃得饱,还是中午先解决了吧。
  临睡前,盛轶来敲他房门,问他小舅喝酒吗?
  “怎么?”江棋说:“就你这酒量,还想作陪。”
  “不敢。”盛轶果断摇头,“之前有客户送了瓶据说很好的红酒,我留着也是浪费,不如当个见面礼,要不明天吃完饭,你陪我回去一趟。”
  “你留着送别人吧,他跟我爸都喜欢喝白的。”
  “喜欢是一回事,喝不喝是另外一回事,就这么定了。”盛轶裹紧了衣服,“对了,明天早上不要叫我,你也多睡会,省了早饭,中午还可以多吃点。”
  江棋:“吃穷你。”
  盛轶笑,“我自己都吃不穷我自己,哪轮到你。”
  实话,传说中的“盛不见底”。
  江棋枕着两抱枕,端着手机选了半天,最后选了个自助,畅吃才不枉费两个人睡到中午嘛。
  第二天他们十二点去的,吃到一点半才抱着肚子出来。
  江棋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和盛轶一起下馆子了,学生时代总是呼朋唤友一堆人,吵吵闹闹,拼个酒,抢个菜,声音大的能把楼板震翻。
  而他,就在那样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人影里,透过交叠的缝隙,状似不那么经意,又□□的盯着盛轶看。
  看完他吃饭,再看他喝汤。
  赵宏亮说盛轶就着图片都能吃三碗白米饭。
  “这有个更神的。”戚楠说:“就着人侧脸都能吃三碗。”
  江棋曾以为,盛轶回去了,结婚了,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所以他该珍惜,可再珍惜,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
  盛轶用安全带把自己捆在座椅上,挣扎着掰开镜子照了照。
  “怎么了?”江棋坐进来。
  “看看我脸上有没有东西。”盛轶转过身,“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看我,吃饭的时候?”
  江棋:“……”
  江棋头摆正,故意一脸冷漠的反问了声,“有吗?”以此把话题岔过去。
  “我以为我吃脸上了。”盛轶笑着摸肚子,“还欠了你一顿。”
  江棋知道他是在说这顿没达到预算的事,“行啊,那下回继续。”
  “换一家吧。”
  “这么快就吃腻了?”他们没一起吃过日料,戚楠不吃生的,生的菜都不行,吃个汉堡敢当着他们的面,用手扣扣索索的从色拉里往外拉生菜,那画面看过一次,绝逼不想再看第二次。
  “没,不过……”盛轶皱眉,启动了车子,“一个小时后吧,看情况。”
  江棋不解,“一个小时后有什么情况?”
  “紧急情况。”
  “……”
  盛轶说是一个小时,其实压根没到,半个小时他就撑不住了,停完车就往楼上跑,江棋跟在后面,扭着脸想笑。
  “你都知道要拉肚子了,为什么还要吃,严重吗?”
  盛轶满脸冷汗,从喉咙里憋出一个字,“馋。”
  “拉死都不值得同情的理由。”江棋自己带门进来。
  屋子里果然都是灰,知道不回来住了,还不用东西罩起来,明明之前说了扬尘大。不过也无所谓了,七八十平的房子里,总共也没多少东西。
  说是装修过,目之所及,大概只是刷白了墙壁而已。
  盛轶一脸虚脱的挂在门口,“我拿布给你擦一下吧,你先坐会。”
  “我自己来吧,用吃药吗?”
  盛轶摆摆手,“不至于。”
  他进房间找东西,江棋就靠在门上看着,他也有点吃多了,就着那张下饭的脸,不知不觉就没了节制。
  早晚要疯。
  眼前盛轶只是简单的一个下蹲的动作,膝盖叠着胸口,就因为看上去比打开面积小,他就想冲过去叠巴叠巴把人搂怀里。
  江棋强迫自己看别处,“不是说赚的不少吗,房子这样弄弄就算好了?”
  “留着结婚的时候再装。”
  “钱心蕾的事最近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早结束了。”盛轶在房间里到处看,似乎是不记得放哪了。
  “那你现在呢,有结婚的对象吗?”
  盛轶看他,“别说我,你不也没有吗。”
  “是没有。”江棋头顶在门框上,“真愁。”
  “你也会愁。”盛轶吃惊不小,“看你之前那么淡定,我还以为你在这方面没需求。”
  江棋笑,过了会,说:“说实话,我挺想有个自己的小家庭的。”
  “儿女双全?”
  “嗯。”江棋说:“儿女双全。”
  盛轶站起来,让他过来坐下,“我先劝劝你吧,我发现你这人,太爱钻牛角尖了,总想着在一棵树上吊死。”
  江棋靠在椅背上,“那如果我说,除了他我谁都不要,谁都不合适呢。”
  “那你小时候一定很难带。”盛轶说:“管着一样东西要,江棋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这样?”
  “比我想的还好的人。”江棋看着他。
  “那你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她看不上你吗。”盛轶说:“说真的,你比我周围很多男人,都更符合女孩子对于另一半的要求。”
  江棋摸摸鼻子,那是你默认我只能找女孩子。
  “你问过戚楠是吗?”
  “是戚楠吗?!”
  话音未落,江棋猛的转过头来,一瞬间听到了自己的抽气声,盛轶在怀疑他了?
  两个人互相看着,除了吃撑的饱腹感,此时最强烈的感觉就是尴尬,空气都要凝固了。
  盛轶几乎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成功的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江棋的紧张让他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过脑子的几个字,背后的深意有多严重。
  他在怀疑他最好的朋友是同性恋。
  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但说出来的瞬间,他自己都快相信了,除了戚楠之外没人知道且又讳莫如深的一个人,除非不是女人,盛轶无法解释江棋需要隐瞒这个秘密的缘由。
  但不是女人这点,他也是刚想到的,还是顺着江棋那句话想的,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戚楠的脸。
  应该不可能。
  是他想多了。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江棋想最该别当真的人你,“让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放松了后腰,装作满不在乎的朝盛轶笑了笑。
  盛轶最近觉得他又是小气又是搞基的,这个时候不大度一点,两样就都要被坐实了。
  江棋底线其实挺低的,盛轶只要不是怀疑他自己,怀疑他跟谁都可以。
  只是,眼下这进度条,是不是意味着盛轶能在他那里住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早晚会知道,不从别人那里知道,也会从他这里,“他都跟你说什么了,我那件事?”
  盛轶没想到这波就这样过去了,他以为江棋会不高兴,没想到完全没有,看来他也觉得是个玩笑。
  “说你们只差层窗户纸了,所以我想不明白……你等会。”盛轶说:“我再去拉个肚子。”
  江棋:“……”
  拉完出来,盛轶脸上一片白月光,话都不想说了,江棋说要么回去吧,先睡一觉,盛轶却坚持要把东西找到。
  房间都翻遍了,最后居然是在厨房里翻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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