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几百美金的好酒,就被他装在厨房下面用来遮管道的柜子里,盒子都破损了,看来某人连拿他炒个菜都不屑。
  下午他们回去睡了一觉,五点多的时候,江棋喊他起来,盛轶像棵被践踏的草,又枯又黄直不起腰来。
  “要不别去了,我跟他们说一声。”
  “别,答应了,不去不好,你给我两分钟,我收拾收拾。”
  他所谓的收拾,就是用发胶撸了撸头发,别说,效果还不错,人看着确实比刚才精神不少,再换套衣服,气质立马上去了。
  江棋的海带从上到下,木乃伊一样的把人紧紧裹住了。
  他心里的小人拿着剪刀,要往自己胸口扎,不行了,太帅了。
  谁来救救他。
  小舅家去年刚换了房子,江棋开车,“你到时候不舒服跟我说,别撑着,就简单的吃个饭,没几个人。”
  “已经没事了。”盛轶说:“一般就拉两次。”
  江棋笑的无语,“挺清楚行情啊。”
  下车后江棋说:“别紧张,我小舅人挺好的。”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紧张。”盛轶在他对面说。
  “是吗?”江棋笑笑,“那你等会,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他走远几步,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对陈嵘说:“别暴露我,求你们一家老小了。”
  “你舅跟你开玩笑的,别听他。”陈嵘说:“到了吗,到了就赶紧上来,就等你们了。”
  “真的?”
  “真暴露你也不会选这么个场合,更不会等到现在,不想想。”
  江棋一想,有道理啊,他下午被陈峥一个电话吓的,真以为是顿断头饭,但又觉得不会这么突然。
  还是有必要再确认一下,这件事上他真经不起吓。
  “确认什么了?”盛轶问。
  “确认菜里有没有放辣。”江棋说:“免得你的菊花受二次伤害。”
  盛轶:“……”
  第二十一章 你醉不醉
  江棋第一次对盛轶说了大话。
  什么只是简单的吃个饭没几个人,一进门,乌泱泱一片全是人。
  不仅他大姨一家来了,连他小舅妈那都来了好几个姐姐妹妹,客厅中央摆了两张圆桌,桌底下还有三个或蹲或坐专心玩游戏的孩子。
  陈嵘给他们开门,一进来,屋里所有人,跟被遥控了似的齐刷刷往这边看来。
  “哎呦,可把你俩等来了。”小舅妈喊道:“快进来。”
  “我现在紧张还来得及吗。”盛轶咬着声音问。
  江棋抽着嘴角,“你们那行那术语怎么说来着?”
  “尽职调查。”
  “对,没做到位。”江棋看向他妈,“有人隐瞒了重大信息。”
  陈嵘嗔了他一眼,“我瞒你什么了,你小舅请吃饭,又没说只请我们一家。”
  对,跟说去她那吃饭再把车开到小舅家楼下异曲同工。
  陈嵘没理他,热情的招呼盛轶,“小盛啊,来,快进来,东西先放下,准备吃饭了。”
  陈峥从厨房探出头,看到盛轶,眼神明显一亮,手在围裙上擦擦,笑道:“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听江棋说您喝点酒,就带了一瓶,一点心意。”盛轶笑着说。
  “先坐先坐。”陈峥推着他背,把人安到沙发上,“喝茶还是饮料,让江棋给你倒。”
  “您忙,我自己来就行了。”
  陈峥经过江棋身边,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飞快的捏了两下,平时总爱板着的脸上,此时眉眼含笑,竟被江棋看出几分老不正经来。
  笑话,他从来不担心盛轶会不被看上。
  他的眼光。
  ……高的他自己心碎。
  “我给你倒杯热水吧。”江棋说。
  “不渴。”屋子里有点热,盛轶脱了外套。
  “不渴也喝点。”江棋起身去了厨房。
  他一走,大姨立马坐了过来,“你是我们棋棋的……”
  棋……棋……
  盛轶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小时候听过的那首洗了他二十几年脑的广告语,“奇奇来到了,就在肯德基……”
  他憋着笑,回道:“朋友。”
  “什么朋友?”大姨追着问了一句。
  “大学和研究生时期的朋友。”盛轶认真的回。
  “……”大姨被他这回答搞的有点摸不着门道。
  她明明想问的不是这个,小伙这样回答,算是答非所问呢还是意有所指呢。
  “哦。”大姨应了声,话锋一转,“那你结婚了吗?”
  “还没有。”
  “有女朋友了吗?”
  被第一次见面的长辈这样追着问,一向矜持的小伙有点坐不住了,“……没有。”
  “准备找吗?”
  “最近不打算。”
  “最近不打算是什么意思,是有打算还是没有打算那?”
  盛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不是很懂这里面的逻辑,都说没打算了,怎么还会问有打算还是没打算?
  他捏着手指,勉强笑道:“前一个刚分,目前还不准备谈,想过段时间再说。”
  “前一个女朋友吗?”
  “嗯。”
  “哦。”大姨一声哦里面,似乎明白了很多东西,她换了张笑脸,“用大姨给你介绍吗,我这手里头好姑娘不少,喜欢什么样的你跟……”
  “姐你做什么?”带孩子洗个手的工夫,陈嵘万万没想到,好好一块肉就被盯上了。
  她让盛轶坐过去点,硬生生挤在两个人中间,朝他大姨口型示意,“我们家的,别想。”
  “他说不是啊。”
  陈嵘鼻子里出了口气,“早晚是。”
  江棋端着水出来,就看到窄窄的沙发里盘了三个人,这是做什么,又不是没地方坐,他让盛轶坐凳子上来,看样子,他妈和他大姨好像有话要说。
  屋子里人多也好,江棋就不担心他们做什么了,他妈说的对,以他们家人做事的风格,摊牌也是要看场合的。
  江棋把水塞盛轶手里,“兑过了,温的。”
  盛轶看了他一眼,接过来喝了口。
  不一会,陈峥满头大汗的从里面出来,“准备吃饭了,喝酒的一桌,不喝酒的一桌,赶紧选个位子坐。”
  江棋和盛轶不约而同的往另一桌走。
  江兵喊他们,“你两干什么?”
  “我们不喝酒啊。”
  “谁说不喝了。”
  江棋指指盛轶,“他不能喝。”
  “他不能,你也不能吗。”江兵招手,“过来坐,来都来了,不陪你小舅喝两杯,像话吗。”
  江棋只能带着盛轶去了那边。
  江兵说:“小盛你随意,啊,不勉强,江棋都跟我说了,自家人就不讲究了。”
  盛轶说:“那我喝个杯底,等会还要开车,就不陪你们了。”
  “行行,赶紧坐。”
  正式落座后,还没吃两口菜,陈峥就跟江棋碰了个杯,一杯白酒去了一半,然后再吃两口,说会话,他爸又跟他干了一杯。
  陈嵘从另一桌往这边看,没说话,继续和大姨们聊家长里短。
  “陈倩没回来吗?”江棋问。
  “说是在学校忙期末考试呢。”陈峥说:“剩最后一个学期了,明年就要出来参加工作了。”
  盛轶往电视柜上扫了几眼,果然看到了那张曾经被江棋用来忽悠他们的面孔,他脚在下面踢了他一下。
  江棋踢回去。
  “有意向了吗,还是想创业?”
  说到这,陈峥拉了脸,“没吃过苦的一帮小年轻,整天就知道异想天开,攒点压岁钱就敢搞什么启动资金,还以为外面多好混,眼高手低……”
  江棋想说明显不止,除了压岁钱,还有从他这借走的几万块。
  “我让她像你们这样,踏踏实实做一份工作哪里不好,自己少吃苦,父母也放心。”
  “每个人追求不一样。”江棋说,而且像盛轶这种,哪里踏实了,天天在外面跑,没比自己创业轻松多少。
  “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你管束太多,她反而听不进去。”江兵说,这点上他比陈峥宽容,当年他一样想过让江棋考公务员,江棋没肯,这事后来就没提了。
  说到这,江棋无比感激自己投了个好胎,他爸他妈对他,那真是无底线的纵容。
  “是大了。”陈峥揽着江棋的肩,用力摇了摇,“一转眼功夫啊,当年总往我身上撒尿的毛头都长这么大了,不中留了。”
  江棋:“……”
  什么留?!
  盛轶听到了,咳了声,在下面又踢了他一脚,江棋再踢回去。
  陈峥还在感叹时间过的快,好好的孩子说长就长这么大了,太令人措手不及了。
  不知道的以为江棋躲着他长的。
  为这个,他被迫又喝了三杯。
  江兵爱喝酒却不嗜酒,这方面对江棋管的也严,生怕他去外面买醉,再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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