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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苏星憋着笑,反问:“哦?”
  贺迟:“我这作文,文采斐然,至少给我少打了十分!”
  作文给的命题是“破茧重生”,苏星扫了两眼贺迟写的,果然还是那四段。
  第一段把题目给的材料抄了一遍,第二段写司马迁,第三段海伦凯勒,最后一段来个结尾,把第一段改了改再抄一遍。
  如果苏星没记错,这是他第五次在贺迟作文里看见司马迁老先生。
  贺迟不服:“这分数是不是不公平?”
  苏星点头,认真地说:“是,打高了。”
  “不可能,我这是照着高考满分作文背的。”贺迟气的拍桌,张口就来,“司马迁在逆境中奋发,完成了《史记》的创作……”
  李浪转过头,扒着桌沿喊了一声:“老大太巧了,我也写的司马迁!”
  贺迟:“……”
  “我操缘分啊!我也写的司马迁和《史记》!”李浪同桌和李浪击了个掌。
  体育委员上完厕所回来,边往手心里哈气边说:“我也司马迁啊!这招还是鸡哥教我的!”
  鸡哥大名刘小红,性别男,有个龙凤胎姐姐叫刘大伟,他爸妈当初去给他们上户口的时候,派出所把姐弟两名字填反了。
  他擅自把自己的“红”改成了“鸿”,但他字写得丑,开学初班主任点名的时候喊了句“刘小鸡”,从此他名声大噪,鸡哥这个称号就这么来了。刘小鸡是语文课代表,爱好在整个三十六中都算小众的,不打游戏也不热衷不打架,就喜欢读书,书店里“青春文学”那栏什么畅销他就读什么,张口就是“你的容颜,荒芜了我的青春”、“睫毛下的伤城,刺痛了谁的心”。
  又有一个同学经过,也在一边搭腔:“对啊对啊,我也用的司马迁,不管写什么题都能用,感谢鸡哥!”
  刘小鸡听见体委这么说,颇有几分羞涩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帮助同学是我应该做的,我们都是同样的少年,倔强又迷惘。除了司马迁,还有一位伟大的女作家,名叫海伦凯勒,大家可以和司马迁搭配使用。”
  苏星这回没憋住,差点笑出了声。
  贺迟脸比锅底还黑,问:“你这招还教了多少人?”
  刘小鸡站起身子,环视整个教室,掰着手指点人头,点了半响,十个手指头都不够用了,才谦虚地说:“不算多,桃李满五班。”
  贺迟感觉自己额角狠狠跳了一下,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行,鸡哥牛。”
  午休的时候,贺迟把抽屉里那本积了灰的《历届高考满分议论文》翻了出来,发誓要背点与众不同、鹤立鸡群的名人例子,发奋图强还不到两分钟就蔫了。
  他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司马迁也不错。”
  苏星剥了一颗薄荷糖扔到嘴里,贺迟看见了,说:“我也想吃。”
  苏星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递给他。
  贺迟舔了舔嘴唇,在苏星大腿上摸了一把:“想吃你那颗。”
  苏星:“滚。”
  贺迟把作文书一合,觉得比起背书,逗家里的小状元有意思多了,他把手掌放在苏星大腿上,摇了摇他的腿:“四舍五入一下呗。”
  “什么?”
  苏星含着糖,一边脸颊鼓鼓的。
  贺迟厚着脸皮:“69分,四舍五入就70了,达标了。”
  苏星:“不行。”
  贺迟拽着苏星的手臂摇来晃去,捏着嗓子小声说:“星星哥哥,就四舍五入一下吧……”
  “弟弟,不可能的。”
  苏星被他晃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苏星笑了,贺迟接着讨赏:“那我这次进步这么大,就不给点什么奖励?”
  苏星把刚才从口袋里拿出来的那颗薄荷糖递给贺迟,在他头上拍了拍,说:“喏,给弟弟的奖励。”
  贺迟弟弟不乐意地继续晃苏星哥哥的手,桌上那本作文书被晃掉了,贺迟推开桌子,蹲下身去捡。
  “那什么东西?”贺迟蹲在地上,突然指着地问。
  “什么?”
  苏星把椅子往后挪了点儿,低头去看,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扣住了他的后脑,把他的头往下一按。
  猝不及防的一个吻。
  贺迟蹲着,仰着头,苏星坐在椅子上,弯着腰,课桌的高度恰好遮住他们的头。
  贺迟的手掌滑到他的后颈,在他的腺体上轻轻一捏,苏星浑身一颤,轻轻吸了一口气。
  贺迟趁机把舌头伸进苏星牙关里,灵巧地一卷,把那颗薄荷糖卷走。
  苏星坐直身子,红着耳根,强作镇定地拿手背抹了抹嘴唇。
  贺迟捡起书,笑眯眯地坐回了位置上,把那颗糖“咔嚓”一下咬碎,薄荷的清甜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好甜,谢谢哥哥。”
  -
  周五放了学,李浪和绿毛临时起意,说找个地方撸串去,下午还打电话把周谨言也给叫来了。
  他们一出校门就见着了周谨言,他头上戴着一顶带毛球的毛线帽,帽子连着耳罩,两个毛茸茸的小球坠在肩膀上晃晃悠悠。
  “你这啥玩意儿啊?!”李浪揪着他帽子顶的那颗小毛球,很不给面子地嘲笑他,“小姑娘也不戴成你这样啊!”
  周谨言涨红着脸,踩了李浪一脚,跑到苏星身边,挽着苏星手臂说:“我妈给我买的,暖和就行了!”
  “哼!”李浪撇嘴,“你就是个小姑娘!四眼小姑娘!”
  周谨言不理他,靠在苏星身边软软地抱怨:“阿星,我这次物理考砸了,唉,读书好累哦……”
  他晃了两下脑袋,过大的毛线帽一歪,遮住了他一只眼。苏星笑着帮他把帽子扶正,说:“回家卷子拍给我,我给你讲讲。”
  周谨言眉开眼笑,笑得眼睛都见不着了:“阿星还是你好!我们班现在那个第一名傲的要死,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还有没有点儿自觉了?你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
  贺迟酸溜溜走在后面,那该死的四眼崽粘着他家星星,微仰着脸和苏星喋喋不休地说话,小状元这会儿脾气怎么这么好了?一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
  他大步上前,搭着苏星的肩膀,手上用力一勾,把苏星拉到自己身边。
  周谨言还没发现不对劲,傻呵呵地晃着毛球又要蹦过来。
  “你们去吧,”贺迟不动声色地和苏星调了个位置,站在周谨言和苏星中间,“我们有点事儿,就不去了。”
  “啊?”周谨言失望地问苏星,“阿星,什么事呀?明天办不行吗?”
  苏星和贺迟快速地对视一眼,认真地说:“咳咳……有点急事要办。”
  周谨言抽了抽鼻子:“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
  李浪揪着周谨言的衣领往后扯,笑话他:“你当你是小学女生啊?还‘你不去我也不去了’,笑死人了!”
  周谨言臊的厉害,张牙舞爪地要打李浪,李浪拔腿就跑,周谨言追着他跑,跑两步还得停下来扶一下帽子。
  -
  贺迟和苏星早几天就说好了周五下了课去看电影,两个人在十字路口和李浪他们分开,走着走着,贺迟就抓起苏星的手塞进自己的棉服兜里,两个人的手在暖烘烘的口袋里十指交握。
  到了电影院,在上映的有一部战争片和一部动画电影,还有一部看海报就知道是烂片的《桌底有鬼》。
  “想看什么?”贺迟在口袋里挠了挠苏星的掌心。
  苏星看了一圈,没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于是说:“都行,你定。”
  “那看这个吧。”贺迟伸手指着那副战争片海报。
  恰巧遇上前一场电影散场,陆续有人从放映厅里走出来,一对情侣依偎在一起,看着娇小一些的男孩嘟着嘴说:“刚才那个鬼好吓人啊,我心脏怦怦跳……”
  另一个高大一些的男人搂着他安慰:“我不是在呢吗?还怕啊?小怂包,刚才抱我抱的那么紧……”
  贺迟手指在空气中平移了一下,说:“就这个吧,看着还不错。”
  苏星一言难尽地看着《桌底有鬼》的巨幅海报,扭头看见贺迟期待的眼神,点点头:“好。”
  整个5号厅除了他们俩就只有稀稀拉拉的四个人,贺迟不知道怎么想的,选了最后排靠角落的两个位子。
  电影一开始就是一个大特写,白衣女鬼趴在课桌底下,披着长发,猛地一抬头,眼眶里空空荡荡的,竟然没有眼珠子。
  苏星往嘴里扔了一粒爆米花,非常镇静。
  贺迟醉翁之意压根不在屏幕上,他时不时就瞄苏星一眼,小状元面无表情。
  看了二十几分钟,贺迟已经蠢蠢欲动了,然而苏星别说吓得钻他怀里了,手都不抖一下。
  半小时过去了,贺迟再也忍不住,把头凑过去轻声问:“怕不怕?”
  苏星头也不回:“不怕。”
  “哦。”
  贺迟坐回自己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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