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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她今天戴了一顶绣着“无恶不作”的白帽子,贺迟很有耐心地弯腰打量了一会儿,说:“没歪,贼美了!”
  苏红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别愣着啊,都进家里去!”
  几个人围着小茶几坐成一圈,给苏红唱了生日歌,吵吵嚷嚷地聊了会儿有的没的。
  周谨言一直紧紧靠在苏星身边,和他嘀嘀咕咕,快活的像只小老鼠。
  贺迟酸不溜秋地盯着苏星看,冷酷状元对着这矮不酸不拉几的小四眼怎么就不冷酷了?这小表情温柔的,就差掐出水来了!
  他再转眼看苏红,她和李浪绿毛聊得正来劲,丝毫没有什么代沟。苏红给他们两讲她年轻那会儿闯荡江湖如何如何,李浪和绿毛一个劲儿地鼓掌,嘴里还嚷嚷着“卧槽红姨女中豪杰啊!”
  贺迟突然有种秋风萧索我心戚戚的悲凉感,这母子两一老一小,就没一个人理他!
  他用脚往周谨言屁股上顶了顶,周谨言和炸了毛的兔子似的,捂着屁股瞪着眼问:“干嘛?!”
  “往边上稍稍,”贺迟皮笑肉不笑,“我要和我男朋友一起坐。”
  “阿星!”周谨言告状。
  “没事儿,”苏星说,“别理他,你说你的。”
  周谨言又乐乐呵呵地说起上次月考的事情来。
  贺迟吃瘪,扭头喊李浪和绿毛:“往边上稍稍,我和我丈母娘坐一起。”
  苏红冲他摇摇手:“你别吵。”
  贺迟:“……”
  他男朋友、他丈母娘、他兄弟就没一个搭理他的?
  贺迟一屁股坐在沙发扶手上,屋子里热热闹闹的,蛋糕上点缀着一圈鲜艳的草莓,簇拥着中心插着的那根蜡烛。
  贺迟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之前十多年横冲直撞的混乱轨迹在此刻终于归入一个点,汇成了一个完满的圆。
  如果非要形容,这种感觉就是舒服,很舒服。
  每个指甲盖、每根头发都是放松的。
  他勾着唇笑了,上身后仰,靠在墙上,恰好坐在地上的苏星也扭头往他这边看。
  苏星仰头朝他笑了一下,贺迟挑了挑眉,起身架着周谨言的两只胳膊,把他直接架到了一边,自己堂而皇之地挨着苏星坐了下来。
  “阿星!”周谨言又噘着嘴告状。
  “星什么星!”李浪一把搂过周谨言的脖子,“追星族真的脑残!来来来一起听红姨讲故事……”
  贺迟冲周谨言做了个鬼脸,搂着苏星的腰,捻了一颗草莓扔进嘴里,哼哼唧唧地说:“小四眼再来粘着你我就揍他一顿!”
  “傻逼。”苏星笑。
  第95章 炒饭
  “阿星,总算苦尽甘来了,呜呜呜……”
  周谨言走前牢牢抓着苏星的手,泪眼婆娑地说。
  他抓手就算了,说着说着就往苏星身上靠,脑袋都要挨肩膀上了。关键是苏星也没点自觉,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也不拒绝。
  贺迟黑着脸,揪着周谨言的书包往后扯,硬是把他从苏星身上扒开。
  送走了这几个人,贺迟关上门,舒了一口气,朝苏星眨眨眼,问道:“这算苦尽甘来吗?”
  苏星耸耸肩:“算吗?”
  贺迟眯着眼:“算吧?”
  苏星又把皮球抛回去:“那就算?”
  两个人就这个四字成语进行了一番莫名其妙的对话,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几乎是同时笑了出来。
  贺迟揉揉苏星的头,勾着唇角,给出了一个颇具哲学气质的答案:“算,也不算。”
  苏星比了个大拇指:“精辟。”
  到底什么叫苦尽甘来,词典里给的定义是“艰难的日子过去了,美好的日子到来了”。
  乍一听好像还挺符合实际情况的,但苏星仔细一想,硬要说苦吧,好像也没多苦。
  他这一路遇到的大多是善良的人--熊哥、白警官、李医生,还有医院里关照过他们的每一位医护人员;恋人、亲人和朋友也都好好地陪在他身边。
  但要说甘,似乎也没甘到哪里去。
  欠下了一屁股债、苏红还病着、他们俩前途未卜--贺迟这成绩本来就不上不下的,加上之后一年他又不在身边,这家伙最后到底能不能考上大学,苏星心里也没谱;他自己就更不用提了,误打误撞竟然撞出了一条全新的路,这条路前面到底是悬崖还是原野,他得亲自去走走才知道。
  苏星叹了一口气,突然生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慨。
  生活啊,哪是这么云淡风轻的四个字就能总结得了的。
  苏星笑着牵住贺迟的手,下巴一抬:“走吧。”
  贺迟和他十指交握,问:“去哪儿?”
  苏星晃了晃手掌:“超市买菜去。”
  -
  贺迟上学、苏红养病,按理说这两人都有事儿可忙,但反倒是苏星成了家里最闲不下来的那个。
  他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做饭,苏红少食多餐,早上就喝一小碗粥加一个去黄的水煮蛋;贺迟喝粥喝不饱,按他的话说撒几泡尿就撒没了,苏星就给他变着法地做炒饭炒面;等贺迟去上午去市场买完菜,一边给兼职的补习机构录网课,一边照着闹钟提醒盯着苏红按时吃药;下午看课本自学,整理出知识点,照着考纲列出重点题型;晚上要给贺迟复习功课,还要把这天的支出算清楚。家里三个人要吃饭,开销本来就不小,加上苏红药不能断,每个月还要去医院复查,他又接了个线上一对一辅导的活儿,计划走之前先把李医生那边欠的钱还上。
  一天下来,要是还有多的时间就去熊哥药店帮他带带孩子--小宝宝能吃又能闹,熊哥是个没耐心的,一天三通电话喊苏星过去带娃。
  熊哥最近有点忙,经常和白警官去别地儿开会,这对夫夫心也是真大,人一走就把宝宝丢给苏星,让他拎回家带。
  好在家里有个苏红,她现在不能抽烟不能喝酒,每天都无聊得很,小宝宝来了正好给她解闷。
  入秋之后,贺迟不知道怎么回事,饭量越来越大。他胃里就和长了个黑洞似的,米饭一碗一碗往里倒都填不满。每天晚上能吃两大碗冒尖的米饭,和苏红去外面散完步,回来做好功课还得吃顿夜宵,不然肚子就咕噜噜直叫唤。
  按理说他都成年了,生长期也过了,身高也该固定了。但有天晚上两人趁着苏红睡了,在厕所里开着花洒这样那样,苏星被他弄的狠了,颤抖着踮起脚去够他的嘴唇,晕晕乎乎间感觉这家伙是不是又长高了。以前苏星就比贺迟矮小半个头,现在他要是不踮脚,头顶只能够到贺迟下巴的位置。
  贺迟也蒙了,怪不得他刚刚做的时候觉得位置不对,要掐着苏星的腰往上提一点儿才行,这以后亲个嘴做个坏事多不方便啊?
  第三天,贺迟特地找班里女生借了根皮尺,一量才发现,果然又高了3厘米。他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气,说好气啊,自己又高又帅又有肌肉,过于完美也是种烦恼啊!
  苏星有点儿低血糖,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犯晕,贺迟凑上来贱嗖嗖地问他:“唉,愁死个人,怎么又高了,要是能分你点儿就好了,最近不低头都看不到你在哪儿。”
  苏星瞥他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屑地表示:“不稀罕,分我也不要。”
  贺迟一脸真诚:“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你这身高在omega里已经很不错了,我毕竟是alpha,不能拿你和我比。”
  苏星面无表情,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回屋了。
  晚饭后,贺迟洗完碗回房间,发现苏星拿着那根皮尺正对着自己量身高。他光着脚,大脚趾踩着一头,一只手把皮尺拉起来,另一只手按着自己头顶的位置,照着刻度比划。
  贺迟硬是忍着没笑出声,他吹了声口哨,靠在门框上说:“不是不稀罕吗?是哪个小奶壶躲屋里偷偷量身高啊?我看看,高没高啊?”
  苏星听见他声音,先是双手一抖,大脚趾没压牢,皮尺滋溜溜地蜷了起来。
  他像是偷吃奶黄被抓包的猫咪,丝毫不显慌乱,冷冷静静地看了贺迟一眼,说了一声“随便看看”,镇定地卷好皮尺放到桌上,接着想走到床边坐下,转身的时候左脚绊到了右脚,身子突然一歪,多亏右手及时撑住了书桌才没摔倒。
  “哈哈哈哈哈……”贺迟终于憋不出,扒在门框上笑得眼冒泪花。
  苏星也绷不住了,黑着脸骂了一句:“日!”
  贺迟边笑边说:“亲爱的小星同志,请不要说脏话,我们要创建无烟无酒无脏的三无家庭。”
  苏星单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指向门,恼羞成怒:“滚滚滚。”
  苏红换好衣服、戴好口罩从自己房间出来,看见贺迟扒在门框上傻乐,不知道这两孩子又搞什么幺蛾子,她插着腰喊了一声:“走了!遛弯去!”
  “来喽!”贺迟抹抹笑出来的眼泪,扭头对苏星说,“我和姨散步去了,你在家里慢慢量,别急,回来告诉我高没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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