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和她是情敌,我怎么可能让她接近你。
  季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什么情敌?
  江羡寒冷冷地哼了一声,用手指戳了戳季裴的鼻尖:你这个小傻瓜,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我你的意思是说谢贞她
  她喜欢你,暗恋你,想方设法得到你,可是你却迟钝到没发现对方的企图。
  季裴吞咽了一下喉咙,消化了一会儿,小声说:不能吧她为什么喜欢我啊?
  你长得漂亮,身材好,性格好,脾气好,谁见了不喜欢?
  察觉到江羡寒得话里有一股醋味儿,季裴还是解释说:我不喜欢她,我对她只是好朋友之间的感情。
  好朋友?人家可没把你当成好朋友,人家想着怎么趁虚而入取而代之,做你的女朋友呢。
  季裴:
  她发誓这次自己没听错,江羡寒就是在阴阳怪气。
  但是,也许是因为自己失忆,她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这样说。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喜欢我,那我以后远离她还不行么?
  江羡寒脸上的表情依旧还是带着点不甘愿,季裴一想到是自己失忆,偏偏忘记了江羡寒,就觉着对不起她。
  光是远离还不够,你以后不准跟她说话。
  季裴:
  她怎么感觉江羡寒心理年龄比自己还小?
  好像一个会说你再跟她玩我就不跟你玩了的三年级小学生。
  莫名其妙的。
  非常可疑。
  难道她被撞傻了?
  季裴想了一下,觉得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季裴看着江羡寒泫然欲泣的模样,觉得她可怜得很,就安慰说:好好好,我不跟她说话还不成么,从现在开始,我见了她就是哑巴。
  江羡寒闻言,使劲儿压抑着止不住上扬的唇角。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准跟她说话。
  季裴刚醒第一天,情况都不太稳定,医生说最好是留院观察个几天,再接回去好好养着。
  可是江羡寒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有少许的危机感存在,再加上今天晚上谢贞来过一回,江羡寒更害怕了。
  她当天下午就派人把季裴接回了家。
  季裴被江羡寒和季繁搀扶着回到家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愣着的。
  家里的各种装饰和家具,看着都很陌生,尤其是那只淡金色的金毛犬冲出来的一瞬间。
  这是咱们的狗狗,是季繁捡回来的,你不记得了吗?
  季裴摇摇头,看着这只蹦蹦跳跳的大金毛,想伸手摸摸它的头,结果没够到。
  等你好了再摸,它重得很,万一扑在你身上,就是又添一道新伤。
  记不太清了,但是我觉得它看起来很听话。
  江羡寒忍俊不禁:那你可就被它的外表给骗了,它叫蛋黄派,原本叫蛋黄,后来偷吃了半箱蛋黄派差点撑死,就改了名字。
  这些话都是季裴之前告诉她的,江羡寒记得非常清楚,如今她原封不动地将这些话重新告诉季裴。
  季裴笑了笑,说:怪不得它这么胖呢。
  回到房间,季裴被安置在了床上,她刚才只是稍微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昏脑胀的。
  主卧的大床是遥控的智能床,可以升高降低伸缩,还抬高床头床尾。
  这是江羡寒下午就让人换掉的,把之前那张沉重的木床抬到了仓库里,换成了这张可遥控的。
  江羡寒见季裴一脸陌生的样子,心痛之余,还是不停地给她做着介绍。
  这个房子是你毕业之后,自己亲自设计的中西结合风格,还有印象吗?
  季裴躺在床上,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摇了摇头:不过我觉得还是有点熟悉的。
  江羡寒欣慰地笑了笑:熟悉就好,熟悉是好事,说明很快就会想起来了。
  季裴从医院到家里,被折腾了一下午,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江羡寒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她的脸,还有她头上缠绕的纱布,白花花一片,看起来异常刺眼。
  刘艳芬一家三口,站在江羡寒身后,也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刘艳芬一只手搭在季裴肩头,轻轻拍了拍,贴在她耳边小声说:羡寒,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江羡寒跟着刘艳芬一家出去了,另外三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江羡寒则坐在三人对面。
  季繁懂事地沏了一壶茶,特意给江羡寒准备了温开水。
  嫂子,你喝点热水。
  江羡寒笑着接过这杯热水,对上了刘艳芬忧心忡忡的眸子。
  刘艳芬从医院回来以t后,越想越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儿。
  她要趁着这次机会,赶紧问清楚,谢贞和江羡寒,还有季裴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羡寒啊,你那个叫谢贞的外甥女,我总觉得她对裴裴有意思。
  刘艳芬看了一眼季父,说:我跟老季讲的时候,他还说我想太多,我觉得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江羡寒轻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是啊,不过这件事说来话长。
  刘艳芬忍不住皱眉:我就说吧,我的第六感准没错,但是谢贞她是你的侄女啊
  江羡寒并不想瞒着刘艳芬一家人,她这才发现原来季裴有关于谢贞的一切,都是瞒着家人的。
  既然她不想说出口,那应该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季裴估计也是想保留谢贞的最后一点颜面。
  伯父伯母你们放心,不过裴宝她确实很招人喜欢。
  刘艳芬叹气说:我就说裴宝这几年都没带谢贞回过家,也再没有跟我提起过对方的名字,我问她为什么不带对方回来玩,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刘艳芬想的是,谢贞告白之后,遭到了女儿的拒绝,两人之间再也做不了朋友。
  可江羡寒却捕捉到了带谢贞回家的字眼,看似随口一问:伯母,裴宝她经常带小贞回家玩吗?
  刘艳芬想了想,说:是啊,谢贞这孩子也挺有礼貌的,不过后来我跟老季去瑞士定居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江羡寒的目光渐渐变得冷淡起来,也只是稍纵即逝,没有一个人发现。
  *
  刘艳芬原本是想在这里照顾季裴的,但是她没什么经验,就算留在这里也是添乱。
  晚上,她亲自给江羡寒做了一道热气腾腾的蔬菜粥,看着江羡寒喝完一碗,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江羡寒的私人医生和助理都赶来了,专门过来照顾季裴。
  季裴睡到了晚上九点多钟醒来,江羡寒已经换好了睡衣,坐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她一睁眼就看见江羡寒在床边坐着,吓了一跳。
  季裴刚睡醒,沙哑着嗓子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江羡寒抚摸着她的侧脸,以及对方下巴上包裹的一小块纱布,柔声说:我一直在这儿。
  季裴轻轻地哼了一声,问:你不回家吗?
  江羡寒摇摇头,眼神中流露出落寞之色:我没有家。
  那你的父母呢?
  江羡寒笑了笑,说:他们都不在了,我现在只有你了。
  季裴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小声地安慰说: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难过了。
  江羡寒缓缓弯腰,她低下头,在季裴越睁越大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她轻轻地吻了吻季裴的额头,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我没有家人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
  季裴眨了两下眼睛,说:我不是
  江羡寒愣怔道:为什么?我们早就
  季裴用左手摸了摸江羡寒的脸颊,她鼓起勇气,腼腆地说:那个就是,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爸妈当成自己的爸妈,你不是说
  江羡寒瞳孔慢慢缩小,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季裴,看着她的脸颊慢慢变成粉色。
  你不是说,我是你爱人吗?那我的爸妈也就是你的爸妈。
  季裴咬了一下嘴唇,抬起头,鼓足勇气,在江羡寒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虽然我不记得你了,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们之前过得也应该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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