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但林墨橙克制的很好，至少她没有爆炸, 而且说话的时候也保持着平时平淡的水准，就是那一双眼睛里充斥的怒意却是彻底出卖了她。
“你刚刚到底去哪了！”她再一次开口。
而陈笑则也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和你有关吗？”
陈笑毫不在乎的态度成功激怒了林墨橙。
林墨橙抬起手来，她想抱住眼前这个人，然后好好问一问她，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自己。
可谁知道她的手才抬到一半，陈笑竟然一脸紧张地后退了一步, 拉开了她们两个人的距离。
明明她们两个人之间隔了不过一米而已。
可如今林墨橙却觉得，好像隔了一条河, 一条她好像永远不能渡过去的河。
为什么会这样？
即便是在她们俩重逢的时候，陈笑对她的态度都并没有这样疏离过。
为什么才过了几天而已, 就变成了这样？
林墨橙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这个问题困扰了林墨橙很久。
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卑微，对陈笑予以欲求，就能够换来陈笑的原谅。
可她将所有的尊严放下，换来的却是……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想要和你离婚。”陈笑一脸平静地给出了答案, “想要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想要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想要——”
没等陈笑说完，林墨橙一个箭步上前, 直接将陈笑拥在了怀里。
陈笑没反应过来，所以没来得及推开。
于是她便感觉到林墨橙埋在她的发间，声音闷闷的，透着无助，“笑儿，别这样。”
可是——
别这样？
是别哪样呢？
陈笑心里一阵发紧。
她从没见过林墨橙无助，即便是在重逢的时候，林墨橙在她面前那样卑躬屈膝，那样摇手乞怜的时候，她也从未在林墨橙的身上看到过无助。
因为林墨橙是那样的聪明。
陈笑知道的，知道她只是在故意装可怜，只是故意在放低姿态，只是故意在假装柔弱……
“算了吧。”
本来做足了心理准备，打算用强硬态度逼退林墨橙的陈笑，如今忽然放软了语调。
“别纠结了。”陈笑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了一下林墨橙的长发，像是哄孩子似的，缓缓道，“其实我们两个人，根本不合适。”
“不！”林墨橙回答的坚定，“不是的，笑儿，你听我解释，当年——”
“别解释了。”陈笑毫不犹豫打断了林墨橙的话，“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我都已经放下了，你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呢？”
说着，陈笑在林墨橙的怀里扬起了头。
越过林墨橙的下颚，陈笑清晰地看见了林墨橙微红的双眼。
那一刻，她承认自己有点儿心软。
但她太累了……
从两年前被抛下那一刻开始，她坚定不移地驻守在原地，凭借着一己之力，即便是用恨意，也在勉强维系着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情感联系。
可如今，她是真的放下了，也是真的放手了。
她不在乎当初林墨橙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将她抛弃的，因为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林墨橙的眼里，她永远不是那个可以让她打开心扉的人。
而这对于一段感情来说，便是一场灾难。
“你依旧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陈笑平静地将每一个字，清晰地送入林墨橙的耳中，“只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只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已经不爱你了……
不爱你了……
短短九个大字，在林墨橙的心中炸了开来。
“不不不！”突然意识到陈笑是真的打算离婚的林墨橙忽然松开了手，她慌张地冲着陈笑摇头，“不！笑儿，你听我解释！我当时真的没有的选择，我姐——”
“好了，我说过不用解释了！”陈笑没有什么耐心地皱起了眉头，“就算当时有天大的理由又怎样呢？我说过我不想听了！”
望着被自己吼得愣在了原地的林墨橙，陈笑叹息道，“长久以来，你步步为营，把所有事情都算计好了。你的出现，你来我家，你留在我身边……”
“林墨橙，你真的以为我傻吗？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陈笑苦涩一笑道，“没有身份证，你是可以去公安局办临时身份证明的。住宾馆，开锁，没有一件事情是会逼的你必须来找我的。”
看着林墨橙表情僵硬的样子，陈笑其实觉得还挺好笑的。
可笑着笑着，陈笑就笑不出来了。
她只觉得可怜，她们两个人都可怜。
明明已经是一片狼藉了，可偏偏她们两个人之前还在那用着拙劣的“手段”试图让这一切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
“我知道你之前做的一切，为的是想让我原谅你。”陈笑叹息了一声，推开了林墨橙。
林墨橙没有挣扎 ，任由陈笑离开了她的怀抱。
陈笑弯着唇角，笑容平静道，“可是你知道吗？你是高傲的，那份高傲感存在于你的骨血里，所以即便你在祈求我原谅的时候，你也在算计着我。”
这属实让陈笑觉得有些可笑。
“长久以来，所有的事情你都是让我跟着你的不调走。结婚，逃婚，重逢……”陈笑越退越远，直到背脊顶住了鱼缸，她才缓缓道，“这一次，换你跟着我的步调走，好不好？”
陈笑在求林墨橙。
可她的神情却是十分的平静，甚至冷漠。
林墨橙知道，就算她不答应，只要陈笑执意离婚，其实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事实上，在不伤害陈笑的情况下，她在陈笑面前，早已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
算了。
林墨橙的人生当中，第一次出现了这两个字——算了。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只要足够的努力，就能够把握住所有的一切。
可如今看来，她的步步为营，反而好像成了一种错误。
捏紧的拳头，终是松了开来。
林墨橙松了一口气，可脸上的表情却怎么都没办法放松下来。
她没办法像陈笑那样轻松地释怀，因为她永远不知道她到底付出了多少……
但那些付出，不被知道才是对陈笑最好的保护。
算了。
还是这两个字。
林墨橙叹了一口气，等再看向陈笑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道，“你在和项梦瑶恋爱吗？”
“……”本来还在想着要怎么劝林墨橙放手的陈笑，忽然被这一句话噎了一下。
这个林墨橙是疯了吗？
自己被拒绝了以后，就直接给她拉郎配了？
从情人转换到媒婆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而且这是什么和什么？
“你别瞎说行不行？我什么时候和她恋爱了？”陈笑白了一眼林墨橙，语气不善，“你是疯了？还是瞎了？”
“我看见你们两个人一起去了商场，而且……”林墨橙的目光落在了陈笑的手上，“而且我还看到她牵了你的手。”
“？”
有吗？
陈笑自己都忘了。
不过仔细想一想，好像的确有那么一回事。
“那时候是因为你过来的时候带了一堆记者过来，我们两个人看到了难道还不疯狂逃命吗？”陈笑觉得林墨橙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说到底，这还全都怪你！”
本来想要一个解释的林墨橙，如今莫名其妙地成了罪人。
她觉得委屈，可是又说不出来。
偏巧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墨橙只能满脸愁苦地转身去接电话，等再回来的时候，便说有事要走了。
“离婚协议我明天就会签好。”临走的时候，林墨橙忽然变得格外温柔柔和，“你……你让你的律师，明天来取。”
“好。”陈笑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随即她便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应该不是真的住在那条弄堂里，对不对？”
“……嗯。”林墨橙点了点头，“回头我把准确的地址发给你，你让她来取就行。”
望着林墨橙越走越远，陈笑倚着门框，笑着叹了一口气。
结果这时候云霓忽然从旁边冒了出来，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叹什么气啊？”
陈笑被吓了一个激灵，忍不住横了一眼云霓。
云霓吐了吐舌头，古灵精怪的样子只换来了陈笑的一个白眼。
“笑笑姐，你还没回答我呢，叹什么气啊……”云霓顺着陈笑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到了林墨橙离去的背影。
她忽然惊诧道，“你该不会其实不想和她离婚吧！”
言情剧里都这么演！
结果云霓声情并茂的惊呼只换来了陈笑无情的眼刀。
“我是在感慨。”陈笑叹息道，“你说她这么一个人，为了在我面前演戏，可真是用足了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