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夏清:“?”
  这话怎么怪怪的。
  忽而,傍晚微风轻盈地吹过,带来一阵陌生的香气。
  女皇探头探脑往院子里瞧:“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呢?”
  没等白镜玄出声,夏清便回答道:“我们正在吃饭。”
  “吃饭?”女皇颇疑惑地眨眨眼,看向白镜玄,“祭司大人要辟谷清修,半月方进一餐,不是前几日才……”
  “诶?”夏清愣怔,也扭头瞧向白镜玄,“是这样吗?”
  白镜玄波澜不惊:“凡事都有例外,清儿姑娘远道而来,风尘仆仆,我便略尽地主之谊,设宴款待。”
  “祭司说得是,是本皇照顾不周。”
  女皇稍作反省,于是又道:“本皇不请自来也算赶巧,不如也凑个热闹。”
  说完,她回头吩咐宫人:“去,拿几壶圣酒,送来祭司殿。”
  女皇话音刚落,白镜玄便开口:“陛下且慢。”
  “怎么了?”女皇回头。
  白镜玄面无表情地告诉她:“宴席已经结束,桌上只剩一些残羹冷炙,不方便接待陛下,陛下请回吧。”
  夏清眉梢一跳,心道:你可真敢说呀。
  整个兽人族,大概也只有白镜玄敢让女皇吃闭门羹。
  更离谱的却是,即便如此,女皇也没有生气,而是语气随和地笑道:“没关系,如果食物不够,本皇让人再备一些。”
  夏清腹诽:您也真够执着的。
  女皇打定注意要进院里,已叫人去搬酒。
  白镜玄拦在门前,站着没动。
  女皇抬眸:“祭司大人?”
  白镜玄脸上最后一点笑意也散去了,浑身透着疏冷,淡淡道:“陛下还是请回吧。”
  女皇:“……”
  这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周围好像有无形的气机碰撞交锋。
  气场都好强……
  夏清安安静静低着头,站在旁边当隐形人,大气不敢喘。
  良久,还是女皇率先退让:“既然祭司大人不方便,本皇也就不叨扰了。”
  说完便打道回府。
  但她转身离开之前,面色明显不虞。
  夏清默默替白镜玄捏一把汗。
  “你这样对待兽人女皇她底下的臣民知道么?”夏清咋舌,“不就一顿饭嘛,你让她进来一块儿吃也就多双筷子的事。”
  白镜玄垂眸:“我只是实话实说,饭菜不够。”
  夏清瞧一眼满桌没下锅的食材:“还有那么多呢……”
  白镜玄:“我全吃了。”
  夏清:“……”
  哈?
  第十九章
  但是,白镜玄说到做到。
  她当着夏清的面,以无可挑剔的优雅姿态,吃完了两只鸡,一只鸭,半扇羊肋排,两只蹄髈,半块牛肩以及剩下的萝卜、土豆和青菜。
  夏清目瞪口呆。
  哎哟喂,这得是饿了多久呀?
  都怪蛮荒的饭菜太难吃了,看给孩子饿的,稍微整点儿像样的东西就报复性进食。
  这样不好。
  夏清看向白镜玄的眼神多了两分怜爱。
  她决定日后多弄两顿好吃的,给白镜玄补一补。
  不过话又说回来,白镜玄是怎么做到吃那么多还不长肉的?
  夏清晃了下神,视线飘向白镜玄丝毫赘肉也瞧不着的匀称腰线,心里暗暗叫绝。
  不知道摸一下会是什么感受,今天抱住的时候应该趁机摸一把的。
  夏清思维发散,东想西想,直到白镜玄放下碗筷,灭了炉灶下的火,夏清才回过神来,发现桌上空了,一整桌的菜已经不翼而飞。
  “真吃完啦?”夏清稀奇道,“你胃不难受吗?”
  白镜玄语气温和:“不难受。”
  吃下去的食物经由心诀炼化,杂质已烧灼化气通过呼吸排出身体,余下能取之为用的部分少之又少,再来一桌她也能吃得下。
  夏清委实是开了眼了,朝白镜玄竖起大拇指:“你真棒。”
  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家里剩饭剩菜了!
  白镜玄眉眼弯弯,张口便道:“是夫人手艺好。”
  夏清愣住,随即一抹红晕迅速上脸,从头到脚混不自在。
  搁谁凭空多出来那么大一个美人老婆,有权有闲还深情款款,都不可能坐得住。
  “好好好,都好。”夏清稀里糊涂点头应着,低头准备收拾锅碗瓢盆。
  忽然白镜玄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夏清的手腕。
  夏清抬头,便听白镜玄道:“让殿里的下人收拾就好,夫人随我四处走走?”
  “也行。”夏清果断放下剩余的摊子。
  白镜玄领着夏清在祭司殿的花园里面闲逛,期间白镜玄提议:“夫人或可将菜式的做法告诉殿里的厨子,想吃什么让他们提前准备,若是觉得麻烦,告诉我也可以。”
  “告诉你?”夏清乐得弯起眼睛,“你要做饭给我吃?”
  白镜玄一本正经地点头:“我可以学。”
  夏清扭头瞧瞧白镜玄的干净无暇的侧脸,愣怔须臾,倏地笑开:“听起来很诱人,但还是不要了。”
  白镜玄疑惑:“为什么?”
  “你已经这么优秀了,太过全面会让人自惭形秽。”夏清坦然说道,“我也要有一技之长,才能勉强配得上你。”
  但夏清内心深处,还有更深一层的想法。
  她也得为白镜玄做些什么,才能稍微心安一些。
  谁知道日后的局势如何变换,她能不能逃得出去是一回事,不论是白镜玄恢复记忆,将她一剑穿心,还是她成功脱身保全性命,这段偷来的感情注定会落个生离死别的下场。
  她不需要白镜玄专程为她做任何事。
  白镜玄听了这话,却皱起眉头:“你不要这样说,我与夫人两情相悦,既已结成仙侣,就应荣辱与共,哪有配不配一说。”
  夏清闻言只是笑笑,没与白镜玄争辩。
  眼瞅着天色渐晚,夏清转移话题:“圣女那边儿多久能传来消息?”
  “短则三五天,迟则半个月。”
  白镜玄回答,“日前从我手中逃走的魔人潜伏日久,此次大典他必定会有所行动,明日起,我们去圣城四方布阵,封锁城门,筛选身份可疑之人,看看其中是否藏有魔族细作。”
  散步回来,天已完全暗了。
  白镜玄让殿里的下人为夏清准备了一间客房做做样子,入夜后,却径自领着夏清回到自己居住的庭院。
  夏清想起自己穿越第一天的混乱和内心许多自寻烦恼的纠结,不免有些好笑。
  白镜玄瞥见夏清眼里的笑意,好奇:“夫人在笑什么?”
  就这么一会儿,她这句“夫人”是越叫越顺口了。
  “想到一些有趣的事。”夏清笑着应她,而后又道,“祭司大人,咱们打个商量呗。”
  白镜玄认真听:“夫人请讲。”
  “我们的关系完全公开之前,在人前还是需要有一些必要的界限。”夏清晓之以理,“日后出了这道门,你不可以再叫我夫人,不管什么情况下,你都要以你兽人祭司的身份为重。”
  像今天这样为了一口火锅把女皇撵走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谁懂啊,因为白镜玄太恋爱脑,还需要她来劝说才能好好搞事业,真是奢侈的烦恼。
  白镜玄沉默着不出声,为夏清提出的要求闷闷不乐。
  夏清见状,既无奈又好笑。
  “好啦,别不开心。”夏清难得主动,张开双臂上前揽住白镜玄,“夜深了,歇息吧,我替卿卿更衣。”
  这一声卿卿唤得白镜玄耳尖泛红,也唤得她心软。
  她薄唇轻抿,嗔怪却无可奈何地瞪夏清一眼。那眼神幽怨极了,仿佛夏清是个负心薄幸的大渣女。
  夏清悻悻,心虚又难为情地揉了揉鼻子。
  好说歹说哄白镜玄坐下,夏清作势要解她的衣带,却趁其不备,低头亲了亲她的脸。
  白镜玄惊讶,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像黑色的蝴蝶轻柔地扇动翅膀,眼底猝不及防地淌下一捧流光。
  夏清自认不是圣人,被美色。诱惑实属人之常情。
  白镜玄那双漂亮的眸子盈盈看她一眼,她的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加快。
  夏清一脑热,伸出手来,捧起白镜玄的脸,勾起她的下颌,照着那双性感却凉薄的嘴唇俯身吻下去。
  白镜玄坐在床边,夏清附身亲吻她的唇,白镜玄则要被迫仰头才能配合。
  此时无声胜有声。
  夏清合上眼,越吻越沉迷,呼吸间充斥着紫藤花深情暧昧的香气。
  这香气比最烈的酒还要醉人,熏得夏清神志不清。她被旖旎暧昧的气氛推动着,任由心底贪婪堕落的私心主宰自己,向白镜玄寸寸逼近。
  吱呀一声轻响,夏清意识浅浅回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将白镜玄推倒在床。
  她压在白镜玄身上,居高临下,把控着亲密的分寸与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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