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蓝迁:你闷骚啊,你想陪她睡是吧?
卢椋:我没这么说。
蓝迁:我的眼睛就是秤,你的良心和色心几斤几两我一览无余。
卢椋:再骂你自己去接甘澜澜。
蓝迁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澜澜要先回家带上我们俩的换洗衣服和自拍杆,好久* 没约会了,谢谢卢老板慷慨付钱。
周五周六两晚的房费,卢椋付钱的时候都肉疼。
但她都答应蓝迁了,加上路程的确远,地点又是孙捡恩妈妈的户籍村,这也算生意的一环。
卢椋:知道了。
蓝迁又发:那你也顺带带上小恩的行李呗,我看她背了个书包是电脑还是什么别的。人失魂落魄,肯定是你的错。
卢椋:这才几天,你还是我朋友吗?
蓝迁:人家是小妹妹,比得上你老牡丹的冷酷计谋吗?
卢椋的沉默是她的回复。
蓝迁并不在意,没什么比天降两晚豪华山景房令她快乐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告诉卢椋只剩两间大床房了。
因为孙捡恩是金主妹妹,蓝迁特地让她住在临窗浴缸房。
目前孙捡恩未知,卢椋未知。
甘澜澜知道后问她要是失败怎么办。
蓝迁是觉得这俩人没什么长久的可能,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比起孙捡恩,她更相信卢椋一头扎进去的势在必得。
她说:卢椋不会失败的。
她只是需要放下理智,被情绪左右。
压抑那么多年的欲望一旦接触封印,更像老房子着火,石头开花,神像眨眼。
卢椋会不会粉身碎骨蓝迁不知道。
她只知道卢椋需要一段搅动她死水生活的狂热搅拌器。
不然她迟早有天憋出毛病,和石雕厂一起一了百了。
孙捡恩在民宿的大堂坐了一会,还喝了一杯特色咖啡。
她拍了几张照片后,蓝迁带来了民宿本地的管家,两个人在大堂聊起孙飘萍。
蓝迁坐在一边玩手机,不断在和卢椋、甘澜澜三个人命名为金主计划的群里实时反馈。
[捡恩怎么好几副面孔啊,和民宿管家说话好高冷。]
[她妈妈是舞蹈家吗?咱们这还有这人才?]
[这个民宿管家说隐隐约约听说过,看来还要找中间人。]
[@aaa卢家石雕出发了吗?下班了吧!五点半了卢老板!]
[@甘梅孜澜 下班了吗?到家了吗?我要那套性感睡衣。]
[捡恩还挺有星味,还有人问是不是采访?看来我得提前要个签名。]
……
她聒噪得卢椋不得不屏蔽了群消息。
她回到住处打包孙捡恩的行李,之前问过孙捡恩要带什么,完全不理她。
结合蓝迁的反馈,或许孙捡恩是故意的。
毕竟还有空发定位朋友圈。
卢椋只好随便打包,拎走了孙捡恩的睡衣,又对她的贴身衣物难以下手,囫囵拿了两套塞进行李包就走了。
等她接到甘澜澜赶到村落,民宿后边的餐厅也已经营业了。
甘澜澜在路上睡了一觉,和卢椋没什么交流。
因为卢椋没有电动车,她友情借了自己的小电驴放在卢椋的皮卡车斗一起运了过来。
山间民宿的餐厅也是独栋,除了民宿的客人,也有专门旅游的客户来吃当地晚餐。
孙捡恩和蓝迁坐在角落,四面的玻璃落地窗能看到对面山上的民居,像是掉落的星屑,串起一片星光。
孙捡恩问:“卢椋真的来吗?”
蓝迁:“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卢椋说你不回她微信。”
说完蓝迁感觉更怪了,明明这俩人还没谈,暧昧都不算的尴尬期,她却活像在调解朋友的感情纠纷。
凭什么啊!
她又加了几个对本地人来说贵得要死的家常菜。
这是报复和补偿。
孙捡恩点开和卢椋的对话框,“她可能送了澜澜姐就走了。”
这话可怜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卢椋辜负了孙捡恩的一片痴情。
已经上了好几道菜,孙捡恩没有动筷子的欲望。
她的侧脸看上去冷淡,眉眼又忧郁,已经好几个人问蓝迁孙捡恩是不是艺人或者网红了。
蓝迁有种自己无痛体验了经纪人的错觉。
“这来回几个小时,你当她铁人呢。”
蓝迁笑了,喝了好几口玉米汁,“这么贵的民宿,她不住一晚多亏。”
孙捡恩这才想起来,问蓝迁:“是双床房吗?”
蓝迁:“不是啊,大床房。”
她和甘澜澜是一对睡大床房没什么问题,孙捡恩补充:“是我那间。”
她也知道只剩两间房了。
蓝迁眨了眨眼:“也是大床房,一米八大床,够你和卢椋隔着楚河汉界。”
她不说还好,这么说更欲盖弥彰。
孙捡恩没有她想象的脸红,更哀愁了,“那卢椋会住其他民宿去吧。”
她对卢椋的滤镜似乎不太正常,蓝迁咳了一声,“为什么?”
“退一万步,都是女孩子凑合一晚也没什么啊。”
孙捡恩纠正:“两晚。”
蓝迁挤了挤眼睛:“你怕她对你做什么?”
孙捡恩想到昨晚卢椋的拒绝,垂眼的睫毛都夹着她迟到的少女心事:“我是怕她不对我做什么。”
第21章 第二十一块碑
蓝迁也偶尔会被孙捡恩噎到, 这话听着像是孙捡恩多么急不可耐。
可她长了一张和藕粉一样很难化开的脸,很难令人多想。
就算蓝迁是卢椋的朋友,难免苛责对方是不是仗着年纪大点欺压小孩了。
她干笑了两声, “卢椋不至于。”
认识卢椋这么多年,卢椋在人情世故方面远胜蓝迁,这点她的家长也老说。
但这也建立在卢椋父母不在, 骤然接过厂里事务的前提。
很多时候蓝迁和卢椋一起吃饭聊天,也设想过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事, 会变成什么样。
搞不好她也把化肥店关了,随便找个班上。
或许甘澜澜的父母也更不会同意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态度。
最可悲的是这些东西假设了也没用。
纵然蓝迁和父母经常吵架, 也没想过他们会倏然离开, 那年大学刚毕业的卢椋接下担子, 吃过的苦自然不用说。
做石雕的朋友不怎么爱抱怨, 大家聚在一起发牢骚,她顶多说几句石材越来越赚不到钱。
话题很快从她自己身上引开,回归大家都好奇的感情, 她又说没什么期待的。
明明都是同龄人,卢椋像是被石雕厂困住了。
石雕师傅和厂里的工人也有调休和公休,卢椋作为老板全年无休, 这些年蓝迁偶尔帮她拉过货,为了省钱卢椋自己也干装卸。
人前大家都若无其事, 蓝迁自己也乐呵呵的。
偶尔做生意被刁难, 难受也得找个人倾诉。
她有十几岁就决定同甘共苦的女朋友, 也有老母亲父亲搭把手, 教她点什么, 那卢椋呢。
卢椋不是单身主义,蓝迁偶尔遇见合适的人也给她介绍。
可惜都不了了之。
那边反馈卢椋的工作太辛苦, 根本没时间陪人。
也有的说希望卢椋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这样周末休息,能一起约会。
卢椋都做不到。
她表面是被钉在石雕厂的风筝,不会断线,实际上是开启了巡航模式的无人机。
桌上的酒精炉烧得风炉咕咕噜噜,里面的菜炖出食物的香气,趁甘澜澜和卢椋没来,蓝迁问孙捡恩:“你喜欢卢椋吗?”
孙捡恩:“我不知道。”
她低头摆弄手上木雕筷子,也不在意外面的山居清泉。
屏风隔开了一个个卡座,穿着中式服装的服务生在其中穿行。
音乐都很有高山流水的格调,孙捡恩和蓝迁说起那个瞬间。
“我就是忽然很想亲她。”
她没谈过恋爱,也没感受过悸动。
李栖人不允许她接触太多人,同学和朋友都是筛选过的。
安璐开朗下的荤素都是李栖人不知道的,某种程度也是伪装。
如果李栖人知道安璐和孙捡恩说话那么口无遮拦,恐怕会让孙捡恩和她绝交。
被控制太多年的人心都是上锁的。
就算枷锁解开,她也习惯了从前的运转模式。
蓝迁实在没什么做感情顾问的经验,她比较擅长感情用事,在理智到来之前,身体就已经替她做了决定。
她用自己的经验告诉她,“这就是喜欢。”
孙捡恩:“这么简单吗?”
蓝迁笑了:“你说很简单也不简单啊。”
“想亲和亲得到是两码事,这种事又不是你一厢情愿就可以的。”
孙捡恩:“是。”
她像个被训的学生,手指不安地戳着茶杯,像是饱受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