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也不知道酒店管理从哪里找复古自行车,居然是更有年代的大二八。
  如果个子不高,恐怕踮脚都上不去,也没有后座。
  前台还跟着卢椋出来,生怕卢椋不会骑。
  孙捡恩:“是我心疼你。”
  她的害羞都像是隐藏盲盒,大部分时间不懂得避讳,几乎可以无时无刻释放爱意。
  卢椋的免疫力也提高许多,“我也心疼你,所以上来吧。”
  孙捡恩毫无坐这样车的经验,问卢椋:“你之前骑过吗?”
  “小的时候我爸这样载过我,”卢椋想了想,“那车是他结婚前买的。”
  “以前结婚流行三大件,电视机、电冰箱和摩托车。”
  “结婚后很少骑自行车了。”
  孙捡恩又问:“那你会开摩托车吗?”
  卢椋:“那只能是无证驾驶了。”
  孙捡恩不懂这些,卢椋和她聊天顺势把她抱上车。
  冬天的外套不是棉服算不上臃肿,在观望的前台眼里,卢椋几乎是单手把孙捡恩拎上车的。
  “还要考证啊?”孙捡恩的手也被卢椋抓着攀在了车把。
  这一刻她也像个小孩子,卢椋的经验也来自小时候的自己。
  “自行车就不用考了,”卢椋试了试踏板,链条发出清脆的声音,“捡恩,抓稳了,我们要出发了。”
  还没有到傍晚,下午的阳光是金黄色的,把山村的一切都照得金光灿灿。
  在孙捡恩眼里,路过的小狗是金黄色的,村民家门口晒的腊肉和萝卜干也是金黄色的,路过的老人家是金黄色的。
  天空、树木、村道。
  凹凸不平的小路令自行车颠簸,她像是被卢椋完全笼罩了。
  很温暖的颜色。
  很温暖的女朋友。
  卢椋说她很幸福,孙捡恩认识她以后,感受到了很多瞬间的幸福。
  晨起的亲吻、一起刷牙的时候卢椋擦去的牙膏沫、家里新买的烤面包机。
  卢椋会学着那一声的叮,无论用了几次都说太好玩了。
  这是妈妈想要的联结吗?
  爱不是世界上最能跨越血缘和身份地位、资产等等的东西吗?
  那要多爱,才会满足到永远安全呢?
  栖人妈妈没有做到吗?
  可这不是相互的吗?
  孙捡恩知道了真相,却依然有不知道的地方。
  等自行车过了好几个转弯,偶遇了不知道几条村狗,她才想起来要问卢椋。
  “我们去哪里?”
  也有不知道哪个城市来的学者来古村落考察,导游的扩音器声音遥遥。
  卢椋绕过游客,像是心中有地图。
  “去你想去的,妈妈的小学。”
  “再去你妈妈的亲戚家。”
  “然后呢……我们就可以吃晚餐了吧?”
  骑车的卢师傅额发被风吹开,她的手套还是在镇上买的,都很幼稚,一颗西红柿和一朵蘑菇 。
  孙捡恩攀着车把,问:“你饿了吗?”
  卢椋:“现在不饿,但我是凡人啊。”
  她没有再踩踏板,任由自行车向前滚动,还好是下午,风吹在脸上也不冷。
  “我们捡恩,是老天赐给我的小神仙吗?”
  她赞美孙捡恩也坦坦荡荡,一见钟情或许也有那年熬夜又熬夜建模做毕设的影响。
  所以在遇见的那一刻,变成俗套的,未能反应过来的——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
  小路的尽头是一所荒废的学校,孙捡恩已经看到建筑的轮廓了。
  再远一些又是绵绵的青山,云朵裂成一片片,车轮滚啊滚。
  孙捡恩忽然松手抱住卢椋的腰——
  “我要和卢椋永远在一起。”
  神仙不老有什么好,爱比神更永垂不朽。
  第67章 第六十七块碑
  孙捡恩陡然的松手和拥抱摇晃自行车, 卢椋吓了一跳,还好稳住了。
  “忽然松手,不害怕吗?”
  车冲到了坡地, 自行车缓缓向前,卢椋把车停在路边,笑着问孙捡恩。
  “是卢椋的话, 我不用害怕。”
  孙捡恩还是坐在自行车前杠上不松手,结合前方学校, 给卢椋一种孩子哭闹着不肯上学的既视感。
  卢师傅偶尔还是很不解风情,“不害怕就下车吧, 我们要在这里抱多久呢。”
  孙捡恩还是不松手, 从卢椋怀里抬眼看她:“不能再抱一会吗?”
  卢椋:“你屁股不硌吗?”
  孙捡恩鼻尖蹭着卢椋敞开外套里面的粗毛衣, “那你安慰安慰我。”
  卢椋垂眼, 低声还含着揶揄:“安慰什么?捡恩的屁股吗?”
  孙捡恩:“那你试试。”
  这路上也不是没人,偶尔还是有车经过,再往前开就是村里的某个工坊。
  崔蔓带着安璐和喻沐去的就是那个方向。
  卢椋:“青天白日的, 我还没有这……”
  孙捡恩忽然攀着她的脖子,闭上眼。
  卢椋实在没好意思问蓝迁谈恋爱是不是天天亲。
  上网咨询,底下都是带着小表情的, 类似小狗,走吧, 这里没我们事的评论。
  反正孙捡恩每天不止一天亲。
  那以后她们异地要怎么办呢?
  卢椋手指勾了勾孙捡恩的鬓发, 对方唇角翘起, 这会正好悄咪咪睁开眼睛, 被卢椋逮个正着。
  卢椋吹开她的刘海, 软绵绵的亲吻落在她的额头,好像蜻蜓飞过。
  “好了, 下车吧。”
  “硌屁股了。”
  孙捡恩知道卢椋纵容她,撒娇越发自然。
  睫毛颤巍巍,像是提醒。
  ……
  自行车停在学校边上,锈迹斑斑的大门结满了蛛网。
  飞星村比隔壁几个村子大许多,以前的小学也是和隔壁的学生一起的。
  不过随着城市化,* 村小的学生都去了镇上,最后都去了县城,这些建筑废弃,目前还没有完整的改造方案。
  卢椋和孙捡恩进去的时候里面也有人,似乎在拍写真,看见肢体亲密的两个女人过来,多看了两眼。
  孙捡恩:“我忘记拿……”
  卢椋:“我拿了。”
  她从酒店离开还背了个挎包,孙捡恩都没注意卢椋什么时候把相册放进去的。
  卢师傅翻开相册,“我隐约记得你给我看过你妈妈的毕业照,是小学的还是初中的?”
  孙捡恩凑过去看,“小学的。”
  卢椋对相册不熟悉,孙捡恩翻了很多遍,知道哪张在哪里,很快找到了。
  她们站在荒草丛生的教学楼前今昔对比。
  以前的村小一个班也没几个人,小地方教育资源不好,低年级一个老师,高年级一个老师也勉勉强强把孩子带出去了。
  孙飘萍的毕业照没有塑封,边角泛白起皮,似乎还被水打湿过。
  背后还有李栖人的批注:好傻。
  孙捡恩不高兴地说:“哪里傻了。”
  舞蹈专业对身体要求很高,不像其他的专业,偏要强求或许也能强求到什么。
  对学舞蹈的孩子来说,她们更早接受天赋的碾压,孙捡恩见过很多因为发育被淘汰的同龄人。
  照片里的孙飘萍在同学里脸最小。
  孙捡恩优越的先天条件也是孙飘萍给她的。
  撇开喜不喜欢,无论老师还是李栖人,都不希望她浪费。
  卢椋:“心里想的肯定是很可爱吧。”
  她拼凑的李栖人形象有些口是心非,指不定孙捡恩的天然最像孙飘萍。
  “那你也会说我是傻瓜吗?”
  孙捡恩问。
  “我会直接说。”
  卢椋顿了顿,“捡恩,可爱。”
  孙捡恩满意了,卢椋问:“要和你妈妈合照吗?”
  她指了指相片,又看向不远处拍写真的年轻人,“我们去馄饨铺就没有拍。”
  孙捡恩:“下次补上。”
  卢椋:“好。”
  卢椋给孙捡恩拍了几张照片,两个人上楼看了看,离开的时候孙捡恩还在翻相册,卢椋问:“还有什么遗漏的吗?”
  “感觉妈妈也带栖人妈妈回来过。”
  “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
  两个人的日记也没有记录完全,孙捡恩想起通话的那位王老师,问卢椋:“那你要买回你的毕业作品吗?”
  “放在哪里呢?”
  “会很贵吗?”
  “差点忘了问这事。”
  卢椋推着自行车往坡上走,给王老师发了消息,很快得到了回复。
  “她说本来就是你妈妈买的,你妈妈不在,那就属于你了。”
  卢椋把手机递给孙捡恩,“她让我把你的微信推给她。”
  孙捡恩:“我的?”
  卢椋:“所以你打算放在哪里呢?”
  孙捡恩只见过卢椋毕业作品的照片,前阵子还吃过醋,想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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