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斯凝梦的这木盒上牡丹确实惟妙惟肖,但对太后而言,也算不上惊艳。
  太后:“这牡丹的样子描的不错。”
  斯凝梦:“臣女多谢太后娘娘夸奖。”
  太后:“是你画的。”
  额,是系统的
  斯凝梦:“是臣女画的。”
  太后:“哦?你有这画工,从前怎么没见你露一手。”
  从前京都之中的宴会,斯凝梦都是个边角料的陪衬。
  斯凝梦:“臣女的画技有形无神,也就配这盒子合适,岂敢拿出来卖弄。”
  太后:“你这孩子,成婚之后性子倒比从前乖顺。”
  斯凝梦想起原身那稀烂的名声,看来太后是对她从前不满,不过碍着长宁,只是稍稍敲打。
  斯凝梦:“这多亏了郡主,是她时常劝导,臣女才能改去劣习。”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夸了太后心尖上的人再说。
  长宁很快反应过来:“是啊,祖母,如今有孙女平日里的劝导,凝梦早不似从前了,她如今打理铺子可厉害了。”
  太后笑着拍了拍长宁的手背:“你们两,一个是郡主,一个是国公之女,不在闺中修身养性,反倒出去开铺子做起生意来。”
  一旁的长公主终于开口:“母后难道不知她那性子,琴棋书画和女工,那是碰也不爱碰的,若是强押着她,每日垮着一张脸,女儿也是没办法。”
  太后责备似的用手点了点长公主:“这都是你惯的。”
  长宁开始撒娇:“祖母,京都之中,会琴棋书画女工的侯门小姐多的是,就算我好好学,也不过尔尔,比不得他们,可会做生意的,就孙女一个,往后日进斗金,谁还敢小看了我。”
  太后笑道:“你总有一套歪理来糊弄哀家。”
  长宁接着撒娇卖乖,太后的态度终于松动:“好,你母亲也与哀家说了,你那铺子就做些达官贵人和宫妃们的生意,让他们好好出血也好,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的。”
  长宁扑到太后怀里:“祖母最好了。”
  斯凝梦在一旁听着,觉出太后话里有话。
  看来长宁这铺子,往后的功能可不止给贵妇定制护肤品这么简单。
  太后笑道:“好了,园子里人应该都齐了,我们也过去吧,不然把那些娇花都晒蔫了怎么办呢?”
  斯凝梦立在一侧,跟在太后一行身后。
  太后路过她身前时,腰间的一块环形玉佩引起斯凝梦的注意。
  那是一块蛇纹玉佩,纹路十分眼熟,电光火石之间,斯凝梦想起了齐光贴身带着的那一块。
  只是她没来的急细看太后那块是否也是三目蛇纹。
  长宁见她楞在原地,回头喊道:“凝梦,快跟上。”
  斯凝梦这才回神,赶紧跟上大部队。
  第60章 不信任
  淑妃收拾停当,正准备出门,在昭阳殿里巡视一圈,没见着沈司星的身影。
  “殿下呢?”
  一旁的小宫女垂首回道:“殿下去国子监了。”
  淑妃表情错愕:“怎么没人来回本宫?”
  小宫女这才意识到出了错,面色煞白:“先前殿下往娘娘的屋内走,过了一会儿又出来,说是娘娘觉着还是读书要紧,赏花宴就不去了,还让他去国子监念书。”
  淑妃顿时觉得头疼,问一旁的贴身侍女典菊:“他刚才进来了?”
  典菊回道:“殿下确实进来了,不过就是站了会,什么也没说,娘娘那时正在屏风后换衣服,奴婢就没让殿下进来。”
  淑妃火大:“岂有此理,派人把他叫回来。”
  典菊赶紧劝道:“娘娘,不可,这会子让殿下回来,还是为着赏花宴,保不准就有人又传给皇上听。”
  淑妃立刻想到兰贵妃,念头打消了几分,却还是犹豫:“今日长宁郡主也在,多好的机会,他倒好,跑了。”
  典菊:“娘娘也知道殿下的性子,您若说要了捆他去,他还觉着好玩,自己举着手送到您面前,可真到地方,一眼看不着他,那可料不到殿下会做什么。”
  淑妃想起自己儿子从前荒诞的举动,那点念头彻底打消:“罢了,来日方长,反正长公主看着是不会轻易定下郡主婚事的,本宫早晚要让那头倔驴听话。”
  国子监内,慕望野见到多日未曾出现的沈司星,颇为意外,他抬头看看天,又看了眼沈司星。
  沈司星对他这反应颇不满意:“行了,今天的太阳是打东边出来的。”
  慕望野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道:“夫子要讲课了,麻烦让一让。”
  沈司星夸张的叫嚷:“我也要去听夫子讲课,瞧不起谁呢!”
  慕望野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我劝你不要。”
  沈司星不服气:“凭什么?”
  慕望野语气冷飕飕的:“夫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怕他见了你,明日我就见不到他。”
  沈司星不甚在意,笑道:“在我面前就别装着尊师重道了。”
  慕望野摇头:“孺子不可教也。”
  沈司星略一思索,觉着看夫子生气挺好玩的,于是跟了上去。
  翟博士今日出门的时候,就觉得这右眼皮子一直跳,待他迈入修业堂,看到坐在最前头的沈司星时,一口气停在胸口。
  沈司星笑的格外灿烂:“先生早。”
  翟博士眨了眨眼,希望眼前的都是幻觉,胸口一阵熟悉的气闷,身形一晃,但为人师的责任感还是让他站稳脚步。
  翟博士:“七殿下真是好久不见啊。”
  沈司星:“是啊,好久不见先生,司星想的紧,今日特意来看看。”
  修业堂内顿时起了一阵低笑。
  翟博士闭了闭眼:“劳殿下挂念。”
  说完再也不看沈司星,开始讲起课来。
  一向喜欢拖堂的翟博士,今日却早早就结束了。
  众人却并没有因为能早日结束课业而高兴,如今离八月会试仅三月有余。
  说起来,他们已经比前人多了半年的时间。
  大晋京都在南方,可今上登基之初春季却突降暴雪,竟有赴京赶考的学子因错估天气冻死冻伤,此后两年虽未有暴雪,却依旧冷的异常。
  因而今上颁昭,会试改到八月,虽往后数年未曾再见春季暴雪,但会试时间不再改动。
  如今时日渐渐逼近,与慕望野同在修业堂的二十余位学子,除了沈司星,其余的都是要下场博功名的。
  慕望野收拾好书囊,见沈司星一直看着他:“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修业堂中还有不少人留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讨论自己课业上困惑之处。
  其中有人想向慕望野讨教,可一见沈司星在他身边,就打消了念头。
  沈司星:“他们怎么都躲着我?”
  慕望野一把将坐的四脚八叉的沈司星一把提起:“在我面前装什么。”
  说完拖着沈司星出了国子监。
  慕望野将书囊递给在外等待的青莲:“回去与夫人说,我今日晚膳后再回去,若是问起,就说我与七殿下在一处。”
  青莲应了是。
  沈司星看着青莲的背影:“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慕二公子要请我吃饭?”
  慕望野语气淡淡:“说吧,在宫里遇上什么事,要跑到国子监来躲。”
  沈司星啧啧两声:“我一直觉得,你就特别适合当官,那种在清官贪官之间游离不定,又抓不住马脚的灰官。”
  慕望野虽是笑着,眼神却嫌弃:“打住,别把你见不得人的想法按在我头上,你若不想说,那我这就回府了。”
  说完他抬脚就要走,沈四星赶紧抓住他的袖摆:“行行行,你日后,必然是个为民谋利的好官,陪我到瑞祥楼喝酒去。”
  瑞祥楼内,沈司星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叫来歌舞助兴,只置办一大桌的酒菜。
  慕望野看着这满满当当一桌:“这桌我付不起,你自己来。 ”
  沈司星拿起一壶酒:“弟妹不给你银子花?”
  慕望野夹了粒虾仁放入口中,细细品味:“我一个入赘的怎好意思问她要钱花。”
  沈司星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什么?国公府不是欺负人么,当初成亲时可没提让你入赘啊”
  慕望野皱眉,放下筷子:“看你不高兴说个笑话逗逗你,怎么还较真了。”
  沈司星皱着的眉舒展开:“你若真是入赘,以后做了官,岂不是总要被那群人笑话。”
  慕望野不甚在意:“这有何可笑。”
  沈司星冷哼:“哼,那群老东西刁滑的很,所以我上回给翟博士提的建议那可是真心实意地,让他们别整日里闷在修业堂学圣贤书,学累了带他们去牢里逛一逛,与那些落马的官员聊一聊,才能真正领悟何为做官,不然就这么跟张白纸似的,能在官场里过几招?”
  慕望野垂下眼眸:“怎么还没喝酒就开始醉了。”
  沈司星见他脸上收了笑,不再继续官场上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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