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曹操看他如此不安分,心说袁本初怕是要没了。再和袁本初纠缠到一起没有好处,不如趁机决裂。
于是义正言辞地回了一封书信,表示兖州刺史荀彧是朝廷任命的,怎么就成他曹操的人了。兖州不让他借道自然是朝廷的意思,关他曹孟德什么事?
然后还斥责袁绍狼子野心,没有朝堂的准许就随便攻打豫州。自己身为大汉忠臣,不屑与乱臣贼子为伍。
袁绍被气了个倒仰:
“曹孟德欺人太甚!”
要不是吞并幽州的大业更重要,他高低得拉起兵马去打一打徐州。曹孟德一定是占据两州之地开始自满了,不愿意继续依附于他,可恶!
但袁绍仍旧咽不下这口气。
曹操自己还随便发兵攻打徐州呢,凭什么指责他攻打豫州?
袁绍反手给直隶送了一份告状的文书,细数曹孟德干过的缺德事。不愧是曾经的发小,互相之间十分了解,袁绍连曹操小时候的黑历史都给抖出来了。
反正中心思想就一个,曹孟德此人打着忠于汉室的旗号,其实根本没那么忠心。陛下一定要防备这个家伙,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
袁绍认为,皇帝定是不清楚曹操为人,才任由曹操掌控两州。
至于秦正那头。
袁绍同左右分析道:
“秦正脱离曹操自立,也不知双方如今关系如何。若我是秦正,定然视曹操为眼中钉。且先将曹操的把柄送上,看秦正是否会借机发难。”
挑拨离间老土但有效,袁绍才不相信秦正和曹操之间毫无芥蒂。
始皇看完袁绍的信,见他为了凑数什么都往上写,很是无语。不仅是曹操的那些黑历史,袁绍还大言不惭地把曹操私自进犯徐州这件事拎出来批判。
袁绍:曹操用这个来谴责我,我也要谴责回去!
但同时被送来的还有探子的密报,说袁绍正准备发兵攻打幽州。
始皇:……
所以说,这些人为什么总喜欢用回旋镖扎自己?
始皇反手把密报发去幽州给贾诩了。
贾诩见自己只是找借口问袁绍讨要粮草,结果袁绍举一反三,认定幽州是软柿子好欺负,想借机吞并幽州。
贾诩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翻车了,但也没有完全翻。
其实袁绍来打幽州也行,韩遂确实打不过袁绍,但幽州又不是完全没有一战之力。有他贾文和出谋划策,再找个将军来领兵,以幽州本身的兵力,暂且抵挡住袁绍的进攻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们要做的本来也只是拖延一二,等到朝廷发兵征讨随意侵犯幽州的袁绍就行了。
袁绍真是习惯了朝廷当摆设的日子,还没认清现实呢。
以前董卓、王允等人挟持皇帝的时候根本不管外头打成什么样,诸侯随便怎么打他们都不会派兵去平叛。现在可不是当初了,现在的秦司徒正愁没借口打你们呢。
贾诩把幽州的将军们扒拉了一遍。
然后他发现,这里有个刘虞的旧部,叫李左车的,据说很能打。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着刘虞去豫州,可能是故土难离吧。
贾诩:就是你了!
贾诩去找到李左车,和他说了袁绍要进犯幽州的事情。李左车当即表示幽州的兵马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粮草充足,阻挡住袁绍不成问题。
身为经验丰富的秦朝将领,哪怕李左车以前都是打匈奴的,没和袁绍打过,他也并不觉得袁绍会有多难对付。
——他可是战国名将李牧亲手带出来的长孙。
而且实在不行还能向陛下和太子求援。
袁绍的准备持续了数月,主要是在等新一年的粮食收获。今年又有旱灾,好在各州早有准备,粮食减产的情况不算严重。
何况旱灾也不是全国大旱,有的地方严重一些,有的地方就没受多少影响。
临近收获时,幽州那边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韩遂的军队遭受胡人偷袭,死伤惨重,就连韩遂自己也战死当场。韩遂之子想趁机掌控幽州,然而遭到了贾诩拒绝。
贾诩声称一州刺史须得朝廷任命,没有子承父业的道理,而后将还想闹事的韩氏子看管了起来。
反正韩遂旧部被胡人杀得不剩多少了,且他们本来就是一群土匪,好对付得很。
李左车头上再无压制他的长官,军中他一人独大,不必再找借口扣押士兵不交给韩遂统领。
袁绍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喜:
“韩遂死了!幽州兵卒没了首领!我就说那贾文和辅佐谁谁死吧!你们还不信!”
袁绍当即催促士兵尽快收粮,等粮食收完后晒粮和运粮都不需要太多人手。军队可以先发兵,这些事情剩下的人慢慢做。
他们得趁着朝廷派新人接管幽州之前,赶紧把幽州打了。
第77章 只剩下一个刘表了
袁绍兴冲冲地奔去和幽州打仗了。
他刚带人离开,后脚朝廷来催赋税的人手就到了。这次来的领头使者依然是个诸侯们不太熟悉的人,自称秦离。
看这个姓氏,留守在邺城的众人就知道他和秦正是一伙的了。
秦离来了之后先礼后兵,提起去年冀州送粮送得很爽快的事情。
他学着扶苏往日那般微笑询问:
“听闻今年虽也有旱灾,但不曾起蝗,想来粮食收成应当不少。不知今年赋税几何,能否尽数上交朝廷?”
而后又表示皇帝日子过得艰难,身为大汉天子居然还要催各地缴纳赋税。也不知道刘家的列祖列宗泉下有知,如今是个什么想法。
邺城众人:?
邺城众人听着秦离夹枪带棒的威胁,又看着他脸上那奇奇怪怪的危险微笑,总觉得情况不太妙。
城中留守的是沮授,沮授见这朝廷使者来者不善,又没时间给他去传信袁绍商议对策——毕竟没有赋税给多少还等你去跟上官商议一番的道理,这种东西应该收的时候就有定数了。
无法,沮授只能斟酌着提了一个数。
然后卖惨:
“冀州受旱灾影响颇多,且去年因蝗灾的缘故,不少种粮都被吃掉了,春播的时候就有大片良田荒废,实在是困难。”
秦离也没说自己信不信:
“原来如此,冀州如此困难,居然也没来向朝廷寻求支援吗?袁刺史果真是忠心不二啊,不肯给朝中添麻烦。”
沮授:……
饶是政治生物都厚脸皮,沮授听到这话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毕竟“忠心不二”的袁绍现在正带兵去攻打受朝廷掌控的幽州,明显一副乱臣贼子的做派。
秦离也好像是故意的那般,还问他:
“怎么不见刺史前来?袁刺史不在邺城吗?”
沮授硬着头皮扯谎:
“北边的中山郡出了点状况,刺史亲自过去处理了。”
秦离恍然:
“中山郡,我记得中山太守是前司徒王允的侄儿?”
沮授听他主动扯开话题,连忙顺着往下说:
“不错,那王凌正是王司徒长兄次子。前几年王允被郭李二人害死时,他与他兄长一同逃回家乡太原,后来受袁刺史征兆,便来了中山做太守。”
秦离的微笑越发莫测了:
“果真是太原王氏的子弟,看来我不曾记错。听闻太原王氏起于周灵王太子姬晋,其子宗敬任司徒时被称为王家,子孙便以‘王’为氏。”
“从宗敬下传到十五世为秦将王翦,王翦之孙王离有二子。次子王威的九世孙迁居太原,此乃太原王氏始祖,可有此事?”
沮授不明所以:
“这……仿佛确有此事?”
天下王家都爱攀亲戚说自己是周灵王太子晋的后人,但具体多少是真的不好说。
沮授倒是清楚琅琊王氏在各处记载里都能对的上号,确实是王离长子王元的后人。太原王氏就难说了,有记载可考的也是自他们汉朝起的,再往前就无法佐证了。
化名秦离的王离并不在意这个太原王氏是不是强行攀上他次子的“后人”,既然这群家伙认他当祖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确定了汉朝世家都听过这种说辞之后,王离心满意足。但他没有直接带着赋税离开冀州,而是装作不满的样子和沮授你来我往了一阵子。
充分表达出对冀州赋税给得太少的不满之后,他才押运着粮草离开。
其实冀州给多少都不要紧,本来也没指望他们会给。袁绍都要发兵攻打幽州了,居然没想起来提前和底下人说今年不给朝廷赋税,王离这还算是捡漏了呢。
而且王离这次过来,实则主要是来和李左车里应外合的。
朝廷的援军这不就到了?
不然催赋税这样的事,何必非得让将军出面。
由于是来押送赋税进京的,王离理所当然地带来了不少“运粮兵”。有合理的借口之后,带兵入境也不会引起冀州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