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方舟幽幽看他一眼,暗叹:直到彻底丢了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总不能扔下杜依一个人去应付这些吧?”方舟说着,又一次撇下他,微笑着迎接下一波前来敬酒的人。
待晚宴结束,再度见到诺亚时,他已经喝得迷迷糊糊,斜趴在后方临近出口的饮料桌上歇息。
留守在他身旁的,竟是一位许久未见的故人。
方舟上前打招呼,“安东,什么时候来的江城?”
“昨天刚到。方才诺亚给我打电话,听着声音不太对劲,我就来看看。”
陪在一旁的杜依半是佩服,半是嘲讽地说:“方才武岳那头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给他灌酒,他也真实诚,都老老实实喝下了。”
诺亚在国内生活过数年,但都是年纪尚小的时候,那些挡酒的话术和窍门估计他都不会。
临走,安东凑到方舟耳边轻声说:“能不能帮个忙,把诺亚送回去?我想和杜依单独走,我有话跟她说。”
如今他的中文已不再蹩脚,虽然仍有些口音,但已是相当流利,用词也准确恰当。成年之后才开始学这门语言体系天差地别的外语,才几年的功夫,已经可以做到无障碍地交流,真真是个学霸。
方舟点头应下。不光是为了行他人方便,她也存了私心,想和已经喝迷糊了的小狗单独相处。
诺亚确实喝大了,脚步都迈得不大利索,眼皮也耷拉着,还得靠着安东帮忙,才将他驾到了车里。
方舟在他身旁坐下,刚碰上车门,狗子便凑了过来,拱着她的脖子一番闻嗅,像是在用敏锐的嗅觉确认她的身份。待确定了,他如释重负般喟叹一声,把脑袋埋在她肩窝,嘟嘟囔囔地说:“我好想你。”
终于听到久违的情话,方舟亦是长舒一口气。她抬手摸上小狗脑袋,指尖在他的发间不断摩.挲。
手感和呵呵还是略有不同,明显他更胜一筹,要是可能,真想把他圈养在身边。
她充满爱怜的触抚,狗子很是受用,拿额头抵在她颈上轻轻地磨,喉间发出哼哼唧唧的撒娇声。
见他又变回了那个倚在身上、叽叽歪歪撒娇的黏人精,方舟语带嗔怪地回:“我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你有在想念我,一回来就跟我摆臭脸,我只当你记恨我呐。”
诺亚委屈巴巴地问:“你怎么舍得丢下我呢?养了新狗就不要旧狗了?”
被他的说法逗乐,方舟笑问:“你这是喝了多少,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狗子嘟嘟囔囔地继续控诉,“你的心怎么那么狠呐?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现在不是想要了么?你自己不愿意给,还要我跟在你屁股后面追着你讨不成?”
“给,都给你。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听得此言,方舟心中一动,把住他的下巴,埋头吻他。
“别亲,酒气太重。”诺亚躲闪开,“明天给你亲。”他哼唧一声,加重手上的力道,圈紧她,歪在她肩头睡了过去。
酒品是一如既往的好,不吵也不闹,只安静地眯眼歇着。
进了小区,顾师傅放下.身后隔板,转头询问:“何先生是住哪栋楼?”
方舟轻拍怀中小狗的面庞,“mia在家吗?家里有人照顾你吗?”
诺亚眼都没睁,嘟囔着轻声回:“想去你那儿。”
正合她意。
方舟抬头冲顾师傅说:“直接回家吧。”
下车时,诺亚仍有些站立不稳,胳膊搭在方舟的肩上借力。
方舟扶着他,有些架不住他的重量。
布蕾见状,快步绕到车旁帮忙。
手被一个陌生人拽住,诺亚耷拉着脑袋,本能地抗拒推开。
方舟安抚说:“是自己人。”
体型高大的布蕾独自将诺亚架住,面无表情地问:“送客房?”
“送我房间。”
布蕾难得地犹豫,“这……”
看着眼前这只毫无反抗能力的狗,估计今晚什么都做不了。
“没事,只有我欺负他,没有他欺负我的份。”
诺亚侧头,甩给她一个哀怨的眼神:你倒是清楚。
方舟的卧室装饰素净,一片典雅的浅灰蓝,屋内几乎没有带私人色彩的物件。
照例霸占着半边床的呵呵领地意识极强,警惕地盯着闯入者。
在睡梦中忽然被闹醒,又被无情地赶出了卧室,头一回遭遇不公待遇的呵呵有些恼火,龇牙咧嘴地瞅着取代它的诺亚,发出威胁般的呜呜低吼。
诺亚一声哀叹,“完了,都还没跟闺女处熟,就被她怨恨上了。”
方舟切了一声,“别瞎套近乎,什么时候承认她是你女儿了?”
喝过管家送上来的醒酒药,又稍缓了片刻,诺亚看上去清醒了许多,坚持要自行洗澡。
“你这副模样,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诺亚起身贴靠住她,玩笑似地问:“要是在你这儿摔坏了,你会对我负责嘛?”
“当然。”方舟不带敷衍地答。
只是想逗她,没想到她答得这么认真。诺亚一怔,而后说:“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他暂时还不想让她看见身上的那些伤疤。
第79章 边哭边。 古怪的一次体验
许久没见到诺亚这幅黏糊糊的撒娇模样, 方舟心中刚压下的歪念头再度萌芽。怕惊吓到狗子,她还是按捺住想跟随他进浴室的无良想法。
担心依旧有些晕乎的他脚滑摔倒,方舟候在门外留意里头的动静, 直到听见呼啦啦的电吹风声响起,才放心走开。
不想再多等片刻, 方舟改去客房浴室冲澡。杏欲压抑太久,整个人敏感得不可思议, 只一路倚靠着他,就留下了一手的黏腻。
她一面清洗,一面打定主意:今晚无论如何都得欺负住他。
可等回到卧室,见诺亚安安静静地伏趴在床上, 似是已经睡着, 她不忍将他吵醒。
罢了, 明早再说吧。
方舟轻手轻脚爬上床, 侧过身关闭床头灯。还未来得及躺好,她的腰就被一把圈住,整个人被兜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诺亚……”方舟轻声唤他, 回过身,同样将他牢牢拥住。
一个委屈巴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的那位保镖, 是住家的么?”
“怎么突然没来由地问这个?”方舟耐着性子答, “当然住在家里更方便些。”
诺亚暗恼:方便什么?方便上她床吗?
诺亚仅和布蕾有过几面之缘,平日里, 方舟总喊她单个的名,发声短促,音调也省去起伏,听起来更像是“雷”。因此, 和大部分人一样,诺亚也错将魁梧的她当成了男性。方才见她神态自若地踏进对门的那间客卧,心中泛起了不该有的酸意。
“那‘他’平时会进你房间吗?”诺亚问得含蓄。
并没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方舟坦然回答:“需要的时候当然会啊。”
诺亚心里的醋坛子翻了个彻底。已经有一个未婚夫占去了名分,怎么还有人霸占了她的身?方才酒局上瞥见她和那个“哥哥”谢桢言笑晏晏,是不是她的心也被人给占去了?那还有什么是留给他的?她身边到底还有多少人?
被妒火冲昏了头脑,诺亚翻身压住她,在一片漆黑中,依旧顺利觅得心心念念的唇瓣,不由分说地狠咬上去。唯有这第一下是狠的,而后只密密浅浅地啄,像是在试探,她是否会给予回应。
没有更换的衣物,诺亚只胡乱披了件浴室内的薄浴袍,根本罩不全他的阔肩,翻转腾挪间,绑带早已松开,灼热的胸膛烫得方舟浑身发颤。
原本她还在头疼,在婚约存续的这几个月间,该如何妥当地展开追求,又该怎样阻止他离开。倘若今晚以酒后乱杏破局,把他再度骗到怀里,实在不厚道。
可眼下,他主动推襟送抱,热情献吻,得来全不费工夫,方舟一时有些难以置信。要是此刻她不欣然接纳,就着实不礼貌了。
只恍惚了一小会儿,方舟立即缠住他的脖颈,热切地回吻。
他身上酒气消散了许多,清爽的冷杉香气,勾起她封存在心底的久远记忆。此刻,她迫切地想要重温过往。当熟悉的舌尖钻入口腔时,她兴奋得头皮发麻,贴靠、摩.挲、勾牢、一气呵成。
“诺亚,”在换气的间隙,方舟轻声唤他,又用充满魅.惑的声音说,“我下面……是空的。”
领会到她的一语双关,诺亚激动得浑身颤抖。原本还算温柔的吻,霎那间变得凶猛而又贪婪。肢体随着气息纠缠在一起,积蓄了三年的思念喷涌而出,如同两只被锁在牢笼里的困兽,缠住彼此,吞食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