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可惜不管方舟怎么逗,诺亚始终不能打起精神。
她无奈哀叹:真喝大了的时候,果然不太行。
不想让心上人扫兴,诺亚转而以手代劳,却被她按住。
“想正儿八经地做一次。明早再继续吧,先好好睡一觉。”能再度与他无间无隙地紧密相拥,方舟已觉万分幸运。眼下他的态度了然,她心中也万分笃定,并不急于一时。
指腹沿着他的脊柱缓缓下划,在腰椎处摸到一道细微的凸起。
他的身体,方舟再熟悉不过。这处原先不存在的横突,令她心生好奇。她伸出手,想开灯一探究竟,却被诺亚制止。
“是之前留下的伤疤,别看,怕吓着你。”
方舟来回轻轻摩.挲,“你肩上不是有处旧伤么?也没见我有被吓住啊。”
“还有几处,很丑陋。我怕你看着了,就再不想要我了。”
没法开灯,视觉暂且派不上用处,但灵巧的手指依旧能小范围地探寻。她极富耐心地一点点抚过他的上半身,并未触及另外的凸处。
“是在腿上。”诺亚好心解释。经她一番细致的触.抚,又被她源源不断地浸润,不甚争气的小家伙终于勉强苏醒了七八分。
被他包饶得紧,方舟的手能触及的范围有限,她只得拿腿脚去探寻,奈何脚尖的敏锐度并不高,她软下声求:“我想看看。”
诺亚坚持不依,“你能不能先答应留给我一个位置?我不介意给你当三,当四五六七都成,只要你能让我排上号。”
听他这句没头没脑的昏话,方舟忍不住笑着揶揄,“我手里有这么多人,要不要给你做张号码牌啊?”
诺亚内心哀嚎:竟然真有那么多人。
怕被人插队,没等拿到牌,他先心一横,提前抢了座。
奈何他的机能受到体内酒精的制约,没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功用。这般蛮横的硬怼弄得他疼痛不已,但他毫不在乎,只长舒一口气:终于又回家了。
距离上一回已有数年,方舟已不再适应他的形状,突如其来的侵袭疼得她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她太久没有容纳过人,反应比先前迟缓了许多,他又来得这样突然,压根没给她准备妥当的时间。
可即便勉强,方舟依旧心急地按住入屋的客人,不管不顾地把人往屋子最深处请。
她一定是疯了,都没问明他这几年有没有过其他人,也不确定他是否做了复通,就这样没有任何防护地开始了。
完完全全占据好了位置,诺亚瞬间心安许多。他将脸埋进她发间,贪婪地闻嗅她的诱.人香气。
觉察到眼下的她太过紧绷,诺亚不敢冒然再动,一时间被压得进退两难。
怎么会紧成这样?莫非她已经很久没有……
别自作多情。他暗暗自嘲,将这个不可能的荒唐理由驱赶出脑海。
短暂的舒缓和静寂过后,方舟似乎听到了一声哽咽。起初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耳边的啜泣声愈发清晰。
她慌里慌张地摸亮床头的夜灯,捧住他的脸孔,迫使他抬头,竟真看到他泪流满面。
头一回见到他的眼泪,方舟属实无措。她抬手抹去泪珠,吻干他潮润的眼角,急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好疼……”
“哪儿疼了?”
“哪哪都疼……”
许是没能百分百充盈的海绵体被同样没舒展充分的她拉扯住了,方舟忙按住他,不让他再动,“别勉强,明早再继续吧。”
她的安抚反倒拉开了他眼泪的闸门,“不行,等明早你又要把我推出去了。”
方舟慌了神,一面抬起脖子吻他,一面说:“我发誓,我不赶你走。”
“我不信,你最会撒谎骗人了。”诺亚不管不顾地加快节奏。在他心里,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等她清醒了,又会对他大门紧闭。
一想到她从来不曾,未来也不可能属于他,眼泪就止不住。他的力道并未因痛感轻缓半分,泪水随着他的起伏,从眼角振落,一滴接着一滴掉在方舟面上、颈上。
他抽泣不止,惹得身下的她也全然崩溃。
方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哭了,三年前回程的路上,她已经把所有的眼泪流干。结果他一出现,就让她一次又一次红了眼眶。
在他的冲击下,她的哭喊变得凌乱而破碎,“你凭什么哭?明明是你提的分手,把我蒙在鼓里,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彻底断了信的也是你,明明是你把我推开的!”
诺亚只见过她激动的眼泪,从没见过她悲伤难过地哭,一下慌了神,赶忙停下,埋头吻她的眼角,将她的泪水吮干。
他颤抖着说:“舟舟宝贝,我错了,原谅我,我爱你。”
他不断地重复,语无伦次。
不可控地,方舟脱口而出:“我也爱你,诺亚宝贝。”
她的这句话好似一句咒语,将诺亚整个人定住。
方舟捧着他发愣的脸轻啄,一面亲,一面柔声说:“我答应你,我不会再离开你。自你之后,我没有过别人,你是我的唯一。”
简洁直白的情话,就这么说出了口,轻而易举。
似是得到了充分的慰藉,诺亚虽眼角依旧含泪,仍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伏在她发间,错乱的呼吸逐渐平稳。
方舟也一声不响,只一下接一下抚着他的背。
在安宁的静谧跟柔和的温存之中,诺亚含泪睡去。
阔别多年后的初次,竟以这样的方式草草了结。哀伤的成分远胜过本该有的愉悦,却让方舟莫名觉得心满意足。
实在是古怪的一次体验。
第80章 冷淡 征服欲
次日, 诺亚迷迷瞪瞪醒来时,意识依旧混沌。
厚实的窗帘布遮光效果极佳,此时屋内一片漆黑, 全然看不出时刻。他探手在床头摸索一番,终于寻到台灯开关, 又按下一旁电动窗帘的按钮。
厚重的窗帘似幕布般缓缓向两侧移开,夏日刺眼的阳光倾洒入屋。
诺亚的卧室, 和他此刻身处的这一间房间,结构和家居摆设都极为相似,屋内同样近乎空无一物,床品的触感和色调也一模一样。
恍惚间, 他还以为自己身处临时的家中。待屋内大亮, 再定睛一瞧, 却震惊发觉, 自己竟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而他此刻的身体□□,比新出生的婴孩还要干净。
诺亚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被酒精搅浑了记忆,一早在陌生的房间醒来, 不知身处何处, 也全然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到了这儿。
他只记得昨晚喝了不少, 打电话给刚到江城的安东,准备跟老友诉苦, 这之后呢?
昨晚喝的酒应该是好酒,醉成这样,脑袋竟一点都不疼,可身上有一处异常酸疼, 想必昨晚一定遭到了滥用。
心猛地一沉,诺亚无措地看向一旁床单上的褶皱,赶忙抓起手边的枕头闻嗅一番。
熟悉的肉桂淡香盈满鼻腔,紧绷的身体即刻松范下来:谢天谢地,是她的味道。
刚庆幸不到一秒,他的心又一沉:都已经打定主意,只在一旁老老实实地守着她,怎么又胡乱招惹上了?
正懊恼着,屋门被人推开。
屋子主人闪身进屋,笑盈盈地看着他。
早晨刚起床时,诺亚的表情总有些懵,眼神懒懒的,头发乱蓬蓬,像一只失了方向的迷茫小狗。
太久没见到他这副呆萌的模样,方舟心中大动,急急走上前。
见她快步走来,诺亚一把抓起被缘,提到了下巴尖,将自己遮罩严实。
方舟将手中已洗净烘干的衣物放置在床头柜上,看到他如此拘谨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伸手扯住薄被。
一个执意向下扯,一个固执地往上拉。较劲片刻后,方舟自觉不是对手,松了劲,趁他不备,直接屈腿骑跨上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诺亚怔住。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人已经被压牢。
“刚仔细瞧过了,不过是腿上有几处伤痕,有必要那么介意么?你肩上不也有道疤么?”方舟俯身,手指轻轻按压他肩头的旧伤,笑问,“是我亲吻这儿的次数还不够多,让你觉得我不喜欢吗?”
只被她的手触着,诺亚就已经开始止不住地轻颤,又听她撩.拨的话语,呼吸都不由自主地乱了。他试图推拒,手掌抵着她的肩,却莫名施展不出力道。
方舟认真打量他,手指转而描摹他的眉骨,“我手腕上不也有疤痕,也没见你嫌弃呐?”
她不过屈腿坐在那儿,只一会儿的功夫,火就不可抑制地燃起。诺亚本就混沌的脑海烧出一团烟雾,双手摊放在头两侧,一副放弃抵抗的投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