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面对她亲昵自然的举动,诺亚本想躲闪,但身体却僵住, 只得由着她拥紧,喉咙也跟着发紧, 闷声回:“嗯。”
  “这么大的雨, 怎么不打伞?”
  “出门跑个步, 没想到才一会儿功夫,雨下那么大。”
  “江城的雨, 不像南德的雨,一阵阵的,要真下起来,缠缠绵绵、没完没了。以前你身体健壮, 淋个雨没什么,现在不得注意着些,万一发烧了可怎么好?”
  话语关切,语调温和,熨平了诺亚心中的褶皱,“没事的。”
  方舟勾着他的腰朝前走,诺亚的手也搭上她的肩头,护着她不让雨滴淋到。
  雨点愈发稠密。
  来到诺亚家门前,他并未拐入门径,而是冲着前方方舟的住处说,“雨太大了,先送你回去吧。”
  “我鞋子湿了。先去你那儿避避吧,一会儿等雨小了我再回去。”
  真是个糟糕的借口,先前还说这雨是断不了的。
  诺亚拥着她踏入门前小径,一登上门廊,他便松开手,收起伞,又将环在他腰上的胳膊扳开,“你别这样,小心被你未婚夫瞧见了。”
  即便提醒过数次,他张口闭口依旧是“未婚夫”,方舟听着觉得滑稽,“你这么顾忌他?那我是不是不该进你家门?”
  诺亚按上指纹锁的感应区,“你进来擦擦吧,今晚mia在家,一会儿拜托她送你回去。”
  许是此刻空气里的湿度太高,又许是他的手指被雨水沾湿,指纹锁没能感应成功,他不得不重新输入数字密码。
  本该适时地移开视线,方舟却忘了基本的礼貌,直愣愣地盯住他来回敲击的修长手指。
  19041301。
  4月19,是mia的生日;后四位数字,则是方舟的生日。
  恋爱之后,诺亚将手机锁屏密码改成了她生日,但出于尊重,方舟从未查验过。
  见到这一幕,她展颜一笑,“你还有其他1月13日生日的朋友么?”
  “我记性不好,用惯了一串数就没打算改。”过目不忘的人如是说。
  方舟笑而不语,心中竟生出不战而胜的空虚感。
  临时租住的房子,内部格局未做改动,保留了原始的样貌,跟同样没用心装潢的方舟住处没太大区别。
  颇为自在地,方舟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踩掉脚上的湿鞋,一抬头,一条烘暖的干毛巾伸到她面前。
  “擦擦吧,当心着凉。”
  待她接过了毛巾,诺亚转身上楼,在楼梯拐角处,余光瞥见她赤着脚,紧跟着上了楼。
  他假装没有看见,回屋随意取了几件更换的衣物,进到浴室,抓着被淋湿的衬衣下摆,向上扯脱。
  视线被衣物遮挡的一秒,面前忽地冒出一人。
  明明知道她会进来,诺亚故作惊慌地拿衣服遮住胸膛,一双琥珀眼无措地瞪向无良闯入者,“你真是半点都不见外。”
  “你身上有哪处是我没见过的么?”方舟抬高手臂,用刚拿到手的毛巾擦拭他的湿发。
  她踮着脚尖,脸挨得极近,几乎就要贴上,柔软处似有意似无意地轻蹭着他挡在身前的手。
  诺亚僵在原地。没被禁锢,却动弹不得。
  “以后我出差的时候,把呵呵寄养在你这里可以吗?看你东西都备齐了。”方才进屋时,方舟留意到在卧室墙角,摆着一个崭新的狗窝,周围还有一堆似是新购入的逗狗小玩具。
  诺亚脑子有些空,愣愣地回:“可以。”
  看着他今日无比顺从的模样,方舟决意将逗弄进行到底,于是将手搭在他裤腰边缘,笑盈盈地说:“裤子也湿了,一并脱了吧。”
  十日未见,思念竟像野火烧过的新草,不受控地在心底疯狂生长。此刻只是挨近了她,裤子便被撑变了形。平日里总是平静乖顺的家伙,一旦面对她,就立刻变得不听话。
  诺亚低头看她,想要阻止,却做不出任何实际的制止动作,只由着她摆布。
  方舟半蹲着,轻触他腿上的伤疤,低声问:“疼吗?”
  “疼过。”这嘶哑的嗓音完全不像他自己的。
  “对不起。”方舟说着,唇贴靠上去。
  跟触了电似的,诺亚猛地一颤。不受控地,单桅帆船上的船帆升得更高、更挺。
  他难堪不已,双手托住她的腋窝,将她整个人抬举起。待她站定后,又立即松手,扯下一旁浴巾架上的浴袍,迅速披上。
  站离了安全距离,他才开口说:“我们不该这样。”
  “如果我想要这样呢?”
  “伤口哪怕愈合,也会留下疤痕,再也恢复不到原本的模样。”诺亚隐晦地表达,“我已经破了不少戒,手.冲,咬,婚前杏行为,现在你还要让我去玷污婚约吗?”
  又扯到了要命的信仰!
  方舟本想即刻坦白,她和武岳不过是利益上的关系,婚约也即将废除,可见到他此时的拧巴模样,不由玩心大起。
  她倒想看看,道德标准极高的他,是否真会为了她,破除禁忌。
  “那是我错了,不该挑战你的信仰。”她决定以退为进,学着他过去的模样,摆出可怜无辜的表情,“可你还欠我一次,那晚你喝得多了,有些疲软,我没能经历完整的……”
  “哦。”诺亚脑筋一转,不招惹她的借口顺势而生,“事故之后,我没再做过,伤到了脊柱神经,可能不像之前那样好用了……”
  听闻此言,方舟略惊:那晚他状态不佳,可能不是因为酒精,而是……
  见她神色凝住,诺亚暗叹:她想要的果然只是杏。
  方舟瞬间恢复从容,“没关系,可以手术。”
  “如果你想要的只是身体,为什么不直接找一具健康的?”
  方舟扫了眼丝毫未降的船帆,“既然没有做过,你怎么能确定你是不健康的呢?”
  她不管不顾地上前一步,逼得诺亚无奈退后一步。
  她又进了半步。
  他已退无可退,手掌抵在墙上,整个人看上去紧张又无助。
  方舟抬手把住他的脑袋,不假思索地吻了上去。
  心怀抗拒,诺亚象征性地做了一番挣扎,可头被她的手死死扣住,挣脱不开,只能发出呜呜的委屈低鸣。
  哎,总是这样,对于他的身体,比起他自己,她似乎有着更大的掌控力。
  他不敢回应,也放弃了挣扎,只被动地接受她的肆意。随着她游走的双手,诺亚只觉浴室的白色瓷砖墙壁都向他压迫而来,渐渐地呼吸困难,微微张口试图换气,却遭到了更强硬的进击。
  好不容易松了口,得了自由,却感知到她放开的手去往了一处更让他崩溃的地方。
  方舟触到的时候,已是手指完全环不过来的样态,她不顾他死活地逗弄,还笑着说:“比那晚好了许多。”
  诺亚想要出言阻止,最后出口的却是一声无力的轻哼,不似抗拒,倒更像是鼓动。
  “放出来好不好?”方舟似在问询,其实根本没等他同意,便自作主张地行动,“这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坚持不了太久。”诺亚面不改色地撒谎。
  方舟看了眼左手手腕上的表,“那我记一下时吧。”
  诺亚瞬间觉得,自己已沦为她手里的玩物。
  他想尽快溃败给她看,好让她放弃折磨,可身体并不甘心结束这梦寐以求的快意。
  他压抑住想反手将她按在墙上的念头,双手紧握身后的毛巾杆,咬紧后槽牙,坚持着不去回击。忍得浑身酸疼,原本粉白色的漂亮花瓶,瓶口被硬生生憋成了紫红色。
  终于,她大发慈悲地终结对他的考核,“手都酸了还不出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为什么要撒谎?”她拿鼻尖轻点他的鼻头,“不怕鼻子会变长么?”
  诺亚压抑着沉声回:“别这样,giogio……”
  方舟暗笑:终于又改称呼了。
  迎着他眼里两簇快压不住的火苗,笑问:“不能为我破戒么?”
  “我们已经过了可以任性玩游戏的年纪了。尤其是你,有婚约,有责任。”
  方舟抿嘴点头,“是啊,要是你能狠下心把我推开,我就不闹你。”
  见他喉结滚动,却迟迟没有动作,她笃定地微微一笑,“你欠我的,过几天记得还。”
  离了他,方舟到洗手台前冲了手,朝窗外望了一眼,语气淡淡地说:“雨似乎小了,我该走了。”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身影,隐忍许久的诺亚竟瞬间破防。赶在她彻底消失前,他冲上去拽住她,另一只手砰地一声碰上浴室门,将她反身抵在门板上。
  他整个人欺压上来,伏到她耳边问:“撩完就跑?就这么喜欢捉弄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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