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薛姚这么说是搞了一把李寻欢使用过的飞刀和用李寻欢的飞刀一样铸造的方式和材料制造的飞刀对比,想要搞清楚这两样飞刀究竟区别在何处,能够让空间判定那么大的价值差异。
  一模一样的材质、铸造方式甚至是人选,一个毫无价值,一个价值高到空间发来提醒,这可不就是很大的价值差异。
  叶竹青摇了摇头:“李寻欢使用过的和没使用过的飞刀本身没什么变化。”
  薛姚疑惑道:“难道不是什么,见血或者没见血?跟着主人所以有了灵性之类的?”
  叶竹青依旧摇头:“精铁制成的飞刀没入人体肉身,连骨头都没碰到,刀身上连磕碰的痕迹都没有,见血之后一清洗,根本分辨不出来两者有什么区别。”
  “非要说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叫做精铁飞刀,一个叫做李寻欢的飞刀罢了,只是文字叙述上的区别。”
  “奇了怪了……”薛姚想不明白。
  叶竹青倒是没有纠结这个:“既然上个世界你的空间进化到能说话了,说不定这个世界过去,它现在不清楚的事情也可以进化到清楚,我觉得既然没有时间危机,倒也不用太着急解决这个问题。”
  薛姚想叶竹青说的也对,她根本不存在什么到一定时间完不成什么就会被抹杀之类的设定,从仙草最初对她所说的话来看,最多她完不成会推迟她知道一切起源的真相的时间而已,对于她本身好像并没有什么惩罚之类的,她倒也不用太过于着急。
  叶竹青倒是提出了别的东西:“与其纠结飞刀与飞刀的区别,不如你试试别的东西。”
  薛姚疑惑:“别的东西?什么东西?”
  叶竹青道:“李寻欢身上有价值是肯定的,但是你的武功不济,倒也不必招惹他,你总不能把他用过的飞刀全部给偷了,他不会任由你这么做。”
  李寻欢的飞刀又不是可以自动无限循环生成的武器,虽然锻造方式不难,获得材料不难,但他行走江湖,也不能总是在等武器锻造好没有。
  李寻欢平日里行走江湖,使用了的飞刀,他自己肯定是会回收的。
  虽然这么听起来有点掉份,远远的耍帅飞刀杀了人,结果等人死了还要自己跑过去扒出来再洗洗继续用什么的……但这确实是事实。
  不然要是用一把少一把,他还怎么潇潇洒洒的行走江湖,不过偶尔有遗失却是有可能的,所以薛姚薅走了一把也就算了,当时的李寻欢也没在意这点小事,但要是一直薅他的飞刀,李寻欢肯定得怀疑不是林诗音疯了就是别的什么阴谋。
  薛姚好歹用着林诗音的身体,虽然现在由她支配,但她自认为往她认为好的方面用是可以的,比如放个牛逼哄哄的移花宫宫主,但随意摸黑身体主人的名声就算了,林诗音本人可不想当个疯子。
  叶竹青道:“既然你的武功暂时不能把李寻欢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偷武器的事就别做了,不如试验一下兵器谱上有名的其他人的武器是不是有一样的价值。”
  “不过那些人的武器可不同于李寻欢的飞刀是消耗品,你想要得到还得废一番功夫。”
  薛姚恍然大悟:“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本来练武就不能闭门造车。”
  她如今练习了《怜花宝鉴》,感谢仙草给她留下的宝藏空间,让她如今以林诗音成年人的身躯能顺利一日千里的修习武艺,而她如今又不像在上官丹凤的身体里不能吸引人的注意还得躲躲藏藏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林诗音除了李寻欢在意,也不会有什么了解又能威胁她的人在意她了,自然给她提供了足够的空间,何况还有叶竹青这个某世界的天下第一当场外指导,她对于自己能成长到和李寻欢相提并论的地步多少还是有点信心的。
  只是她清醒的知道,决定胜负的,除了本身武功的强大和内力的深浅,还要有足够的对战经验,如今手办大小的叶竹青可没法当她的陪练。
  “本来我也需要积累对战经验,就照着兵器谱上的排名,挑着来试试,赢了除了能获得他们的武器,还可以增长对战经验。”
  叶竹青笑了笑:“输了怎么办?我想你主动打上门的,对方应该不会怜香惜玉放你一马吧?”
  薛姚眨了眨眼:“不是还有你吗?”
  叶竹青只是变小了,不是失去武功和内力了,薛姚要是打不过,叶竹青那个牙签一样大小的剑照样能要了敌人的命。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
  薛姚搞到了一本兵器谱翻了翻:“你说我从第几十名开始挑战比较好?”
  第76章
  李寻欢还是远走关外十三年。
  只是这一次,他远走的理由不一样,回来的理由也不一样。
  十三年前,他的未婚妻杀了他的救命恩人和结义大哥龙啸云,而缘由却是两个男人都不敢诉之于口的——他的大哥爱上了他的未婚妻,而他却无法开口断绝他的念头,他的未婚妻难以容忍这样的他们,决定杀了他们。
  龙啸云武功不济,死于林诗音身上的毒,但因为铁传甲的戒备,林诗音没找到对李寻欢下毒的机会,李寻欢的武功虽然能杀了林诗音,可是当时的情况令他无法清醒的下手。
  他远走关外十三年,活在痛苦的折磨之中,是否为恩人报仇和是否要杀掉自己心爱之人的念头一直撕扯着折磨他。
  所以他酗酒,疯狂的酗酒,成了人尽皆知的大酒鬼。
  但他心里也还保持着理智,所以他未曾因为酗酒而影响了他的手,影响他的飞刀,他日日夜夜的用雕刻小象的方式锻炼着自己握刀的手,只是这样的情形落在身边的老仆身上,却令人误会。
  雪下得很大,马车压在路上,一片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音。
  李寻欢一边咳嗽一边放下手中的木雕,那是一个女人的小相,只是他没有刻出那个女人的脸,因为他不记得了。
  这么说似乎有些奇怪,但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他本该是记得的,他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一个人,日日夜夜都在回忆,反反复复的回想回忆,他怎么会忘记她的脸呢?
  可是当他拿起小刀,他可以雕刻他的身形,摩绘她的衣着,甚至连她身上带的钗环都能清晰的记忆起来,可是偏偏到了她的脸部,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因为他记忆中的表妹,是柔弱温和而安静寡言的,可是现实中……
  “砰——”
  马车似乎是撞到了什么,突然停顿了下来,因为向前的惯性被摇起的马车的前帘飞了一瞬,外面的寒风趁机钻了进来,又引起李寻欢一阵阵的咳嗽。
  他习惯性的在咳嗽后打开酒壶喝了口酒,蔓延的酒味立刻被外面的人闻到。
  老仆铁传甲担忧的劝道:“少爷,你的身子都这样了就别喝酒了。”
  李寻欢习以为常的笑了笑了,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铁传甲在门外道:“雪太深了,方才马车的车轮膈到了被雪埋住的石块,我去搬一下,很快就好,少爷你千万别出来。”
  外面的天太寒冷了,这不是李寻欢如今这样的破身体能待的环境,方才说话,为了不让寒风又吹进马车里,铁传甲连帘子都没掀开。
  但李寻欢一如既往的没有听话。
  铁传甲虽然衷心,可他只是个仆人,他劝不动李寻欢不要为了林诗音痛苦,也劝不动李寻欢放下龙啸云的仇,更劝不动李寻欢日日夜夜不顾身体的酗酒,以至于他明明武功高强,如今却成了个病酒鬼。
  李寻欢抬手掀开了车帘,跳了下来。
  马车确实撞上了埋在雪下的拦路石,因为雪太深太厚了,行路难免会出现点状况。
  但吸引他目光的不是这样的状况,而是蔓延在前路的脚印。
  脚印深深浅浅,一眼望不到来处,也望不到尽头,只有那一排,只有那一人,孤独的在雪地里行走着。
  李寻欢忽然来了兴趣,他想见见这人。
  于是抓着酒壶,仰头又是一口酒,带着浑身的酒气寻着脚印轻功追赶而上。
  一个年轻人静静的站在原地,这是一个很英俊的年轻人,他很年轻,年轻得像以前的李寻欢,但是他和李寻欢不同,他的背脊挺得笔直,他沉默的看向李寻欢的时候,他的眼中是倔强,是坚强和冷硬,而李寻欢却全然是忧郁。
  李寻欢停下了脚步,又咳嗽了两声:“咳咳……你是在等人吗?”
  风雪已经停了,他就这样站立在其中,冰霜不如他脸上的表情更冰冷,也不如他的语气更僵硬:“我在等人。”
  李寻欢笑道:“你在等谁?”
  他回答道:“显而易见,我在等一个追着我的足迹而来的人。”
  李寻欢的笑意消失了,他忽然叹了口气:“我想,我与阁下当素不相识。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答道:“我原本叫阿飞。”
  “原本?”李寻欢咳嗽了两声,“那么现在你的名字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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