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接着继续她的装死大业。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收拾整理,今天搬家,所以更得晚了些,抱歉啦
  第77章 执念太过
  苏梦枕三下五除二就将春卷里的兔子给捞了出来。
  兔子的眼睛还紧紧闭着,俨然一副“本兔已死有事没事都别烧纸”的模样,死活都不肯动弹一下。
  他好笑的再次凑近她的耳畔,用轻悠悠的气声说着,“阿晚,你的心跳声有点吵。”
  这下兔子彻底炸了毛。
  惹急了兔子当然也会咬人。
  她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直接一跃而起蹦到了他背上,探出兔爪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一脸气咻咻,“我跳我的,你管我呢!”
  花晚晚第一次发现,原来苏小刀他那么那么烦人。
  她都已经把自己给裹成一团球了,他这人还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非得故意把她从被窝里头拖出来。
  像这种没半点眼色的烦人精,如果不是他武力值够牛批的话,估计早就被人打死了。
  但这个没眼色的烦人精脖质都在她手上了,还一边伸手扣住她的腕子,一边笑着拆穿她,“终于不装了?”
  “装?我装什么了?”
  花晚晚装完死后接着装傻,她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松开了手上的脖质,往床上一瘫,又揪过被子蒙住了脸,“都已经这么晚了,我好困了。”
  她摆出了一副“我困了我要睡了你可快点走吧”的架势,只要是个人都该看出来了。
  但烦人精就是烦人精,他看出来了,可他就是不愿意放过她。
  他又不厌其烦地将她再次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手上扣着她的腰,“阿晚,先起来,把醒酒汤喝了再睡。”
  他那会儿听雷媚说她一个人喝了不少酒,若是不喝点醒酒汤,只怕她明早起来是要头疼的。
  花晚晚没骨头似的趴在他怀里,一脸不满,“我酒都醒了,喝什么醒酒汤?”
  苏梦枕嗯了一声,揽着她腰肢的手慢慢往上,然后捏了捏她命运的后脖颈,慢条斯理的说,“既然你酒都醒了,那我们现在就来谈谈今天的事。”
  花晚晚:“…………”不,我好像又没醒了。
  从心的兔子迅速切换成了酒醉模式,抬起爪子揉起了额角太阳穴,“我忽然又好晕,我好像真的还醉着……”我好晕,我装的。
  苏梦枕闷声轻笑了起来。
  兔子的脸腾地烧了起来。
  她干脆摆烂当起了鸵鸟,直接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结果苏梦枕这厮笑得更厉害了。
  他笑得连带着整个胸腔都在微微震动,花晚晚埋在他怀里,听着耳边那有如闷雷般的轻震,感觉不止脸上烧,连耳朵也忍不住开始烧了起来。
  苏梦枕稍一低头就看见了她涨红的耳朵尖。
  于是他笑得更高兴了。
  方才在她睡着的时候,他其实兀自考虑了很多,也设想过许多她完全清醒后可能会有的反应,或许会生气,或许会疏远,也或许……
  但如今看她这般模样,他也蓦然发觉出来了,她其实只是对待感情迟钝过了头,并不是真的就对他无动于衷。
  六年前那一夜,他彼时想要在事情了结后问她的问题,如今不需要问出口也已经有了答案。
  只要她也愿意。
  原来她也愿意。
  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他喜不自胜。
  但他的笑最后又湮没在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里。
  花晚晚赶紧从他怀里爬了出来,伸手给他轻轻拍起了背。
  苏梦枕熟练地慢慢平复下了咳喘。
  若是先前,他或许还会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咳嗽而再度辗转迟疑,但他今日已然万分确定了自己无法放手,如今既已作下了决定,他若是再有所犹豫,那他就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苏梦枕了。
  这次换成了花晚晚给他倒水递水。
  苏梦枕喝完水,避开了她想接茶杯的手,自己将杯子放到了床头的小几上,接着又将小几上放了好一会的醒酒汤端了起来,重新灌入内力加热到适宜的温度,然后才递给了她。
  “先把醒酒汤喝了。”
  方才一场咳嗽,让他的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不少,但他目光中却仍然还带着掩都掩不住的笑意,其中的欣喜之意显而易见,溢于言表。
  花晚晚双手捧着碗怔怔的看着他。
  她知道他自小就受了伤生了病,而久病之人又最是忌情绪大起大落,所以他平日里表露出来的喜怒哀乐大多都不形于色,情绪也从来都是稳定又克制,痛也克制,笑也克制,咳到咳出了血也仍是克制。
  但她好像从来没见过苏小刀笑得这般外露过。
  她这会儿总算才缓过神来,又后知后觉感觉到了——原来苏小刀他好像是真的很喜欢她。
  那她呢?她喜欢苏小刀吗?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自己止不住砰砰直跳的心,如同怀里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着,根本停不下来。
  从前常听人言道,年少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是意难平。
  苏梦枕就是这样一个人。
  病骨支离沉疴缠身,却又傲骨嶙嶙,心怀天下。
  愿为天地立心,愿为生民立命,愿为往圣继绝学,愿为万世开太平。[注一]
  她在年少时偶然遇上了这么一个人,是很难不动心的。
  只是她从前不懂,不明白。
  她最开始就是于徨安龙脉中诞生,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自有意识以来,就是一个人独自守着一颗星球。
  徨安星上荒无人烟,除了她就没有其它人,所以没有人能够教她,于是她便也什么都不懂,不懂什么叫情绪,不懂什么叫感情。
  她如今学会的一切都是来源自花家。
  是家人们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教会了她如何去打开感官感知这个世界的美好,教会了她如何去体会什么是情绪,如何去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同时也教会她理解了家人和朋友的意义。
  但他们唯一无法教会她的那种感情,如今,她好像从苏梦枕身上稍微明白了些许。
  兔子捧着碗怔愣了好一会,然后被苏梦枕拉着小手摇回了神。
  他问,“怎么了?”
  怎么突然间这么看着他。
  花晚晚没回答,又看了他一眼,然后一仰头三两下就干掉了整碗醒酒汤。
  她顺手将空碗递给了他,看着他接过碗又将碗放回小几上,然后从怀里取出帕子给她轻拭了两下嘴角,接着又很快收回帕子,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动作又熟练又自若。
  她眼神逐渐古怪起来,“苏小刀,你怎么这么熟练?”
  苏梦枕怔了下,刚开始还没听明白她的意思,但在看到她脸上那一副“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别的狗”的表情时……
  他立马就懂了。
  他一下子就被气乐了,“花阿晚,咱们说话可要讲良心,你见过我身边除了你还有过别的姑娘吗?”
  花晚晚煞有介事地点头,“有啊,就你那个暴躁小师妹。”
  说到这个她就不乐意了,她一把撩开右手的袖子,指着手腕愤愤控诉他,“你今天还为她削了我一刀呢,可疼了!”
  苏梦枕垂眸看着她的右腕,夜兔的复原能力使她的伤口愈合得很快,现在看其实已经完全看不到这里曾经有半点受过伤的痕迹了。
  可不论他挥出那一刀的出发点是什么,就算那一刀究其缘由为的还是她,但今日确实是他出手伤了她。
  他眉头蹙了起来,伸手握住了她的腕子,带着薄茧的指腹在上边轻轻摩挲了几下,刚抬起头来想着跟她说声抱歉,就见她突然又咻地一下迅速收回了爪子,笑着直喊痒。
  看上去哪里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模样。
  苏梦枕:“…………”
  行叭,她哪里是难过,根本就是在没事找事而已,以她的聪明脑袋,怎么可能会不懂他为何不得不出那一刀。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儿的兔子按回了被窝里,“天色已经很晚了,先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花晚晚乖乖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但好一会儿后,她却没听到苏梦枕起身离开的动静。
  她又睁开了眼睛,问他,“你不回去睡吗?”
  苏梦枕顿了下,然后轻声说道,“我等你睡了,我再走。”
  花晚晚摇摇头,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推了推他,“我很快就睡了,你赶紧先回去睡。”
  苏梦枕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拗不过她再三催促,只得点头应了,“……好。”
  花晚晚看着他缓步走出去的背影,越发觉得她就没见过这么会折腾自己身体的病号。
  明明是身体这么病弱弱的人,却还总是学人家熬夜工作到大半夜,今晚终于好不容易不工作了吧,却还是跟着熬夜熬到现在不肯去睡,最后还得她三催四请才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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