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哪怕滞留了百年,作为玩家,他们也不太可能会如此近乎无条件地去信任一个占星结果才对。除非,他们知道这柄法剑对你有极大助力,但这显然不太可能。”
他做出推断:“这位六等监区最神秘的占星师,八成有问题。”
谢长生道:“据我所知,六等监区最为盛行也最为厉害的,只有魔法和炼金,占星术只是末流。它只能占卜出一些模糊的,似是而非的东西,很难准确。六等监区的三大势力对这位占星师极为信任,确实不同寻常。”
黎渐川琢磨着:“如果有机会,可以见见他。但这位占星师,就算是玩家,也绝不会是站在我们阵营的玩家。”
“他迄今为止做出的两次重要预言,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但带来的结果,都是削弱我们。”
“我们不得不警惕。”
谢长生点了点头,接着道:“造神实验,我其实不太清楚。我所知道的,也只是真实世界和重启后第二周目的一些记忆里存在的。”
“比如加州的潘多拉疗养院曾进行过这个实验,宁准是a1系列实验品中的一个,这个实验的目的大概就是培养神的容器,也可能是造就新神。这一点,也就是目的,和实验具体过程,都存疑,因为这个实验的相关资料几乎全都被焚毁在那场大火中,无人真正见过。”
“也许宁准恢复真实世界的记忆后会想起来一些,但至少现在,我们对它的了解仅限于此。”
“另外,就是在第二周目的游戏世界,一些高端局里,偶尔会出现造神实验的相关信息。它不会是主线,只会是背景,或在剧情里有一些简单的涉及,类似切尔诺贝利那一局。”
黎渐川跟随谢长生的思路走着,闻言,斟酌着道:“实际上,在拿到真实世界的记忆后,我对切尔诺贝利副本内的造神实验,god实验室,还有其它某些东西,都有了一些更深的猜测。”
“线索不多,正确率可能也不高,但作为一个思路,你可以听听。”
谢长生略微抬眉:“你说。”
黎渐川向后靠在祭坛上,边捋着思绪,边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游戏世界,从始至终,都可以被算作是一个真正的世界,多维度,多空间,允许不同时代平行存在的、寻常想法和逻辑都很难理解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某一维度,或者说,某一时代,被潘多拉渗透并确立为了游戏内的据点。”
“这个时代,大概就是与真实世界部分对应的现代时代。”
谢长生的眉头猝然皱起:“你的意思是,魔盒游戏内的现代,极可能是被统一了?”
“对,”黎渐川偏了偏头,“假如魔盒游戏内的某个现代时间轴是一条‘线’,这个时代的副本是散落在‘线’上或‘线’四周的‘点’的话,那潘多拉便是以这条‘线’为基准,将所有‘点’统归为了‘面’。”
“这个‘面’被统一后,拥有了大差不差的时代背景。”
“低端局限制了玩家对副本之外的世界背景的探索,可高端局却在一定程度上放开了这个限制,让玩家能窥见‘面’的一部分。因此,我们在切尔诺贝利,你在其它接近这条‘线’的高端局,都听闻过所谓的god实验室,和与他们有关的造神实验。”
“这是潘多拉的‘面’,是他们的据点。god实验室也是他们的god实验室,与宁准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们的造神实验。”
“无论是想制造神降的容器,还是创造新神,他们都在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同步推进着这个实验。”
谢长生指出一点:“加州的中枢大脑所主持的,是造神实验,而救世会的造物主,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你认为游戏世界内,建立god实验室,推进造神实验的,是加州的中枢大脑?”
“没错,”黎渐川淡淡道,“真实世界里,愿望世界和魔盒游戏都还未降临时,加州的中枢大脑逃亡被抓,造物主开启融合计划。我不太相信,从真实世界,到愿望世界,再到第二周目,加州的中枢大脑一直在等死。”
“它必然会反抗。”
“魔盒游戏是人类的机会,也是它的机会。”
“魔盒和潘多拉之间的关系,我们还没有彻底弄清楚。但魔盒并不受潘多拉太多控制,也不是全然偏向潘多拉的。他们之间,更像是合作或交易关系。这一点,我们已经可以确认。”
谢长生道:“假如游戏世界的一切,是加州中枢大脑的反抗和准备,造物主一定也会想要摧毁掉这个‘面’。你想在这个副本内,尝试引入这个‘面’的力量,来应付救世会,拖延他们的融合计划?这确实会大大增加我们的胜算。但只怕善后艰难,驱狼吞虎,易落虎口。”
黎渐川没答是或不是,只压着一副桀骜锋利的眉眼,随意笑了下,道:“我这个猜测为真的话,有件事就会变得很有趣。不看维度、空间、真假,整个地球范围内,其实存在着四个迥然不同的god实验室。”
“四个god实验室?”谢长生讶异扬眉。
黎渐川没打算卖关子,直接道:“对,四个god实验室。”
“第一个,就是真实世界的god实验室,这个你我都熟悉,它归属于宁准,最初是中立组织,之后因战火愈演愈烈,而旗帜鲜明地成为了反战派。当然,反战派里也有细分的派别,god实验室是主张驱逐高维意识的那一拨。”
“可以说,它和现在的我们在同一阵营,曾是我们阵营的主力。”
“愿望世界的突然降临,掩盖了它,扭曲了它。”
“它变成了第二个god实验室。”
“这个god实验室在愿望世界,也就是魔盒游戏第一周目内,只是一家非常普通的实验室。不过我个人认为,它只是看起来普通,愿望世界是潘多拉直接或间接操纵降下的,他们占据极大主导,不可能对god实验室不做影响。这第二个god实验室,应当已被潘多拉渗透篡改了。”
“它的负责人代号也是god,只是并非宁准,而是一个叫作尤金·史密斯的男人。”
“他八成和救世会有关。”
“毕竟这个时候加州的中枢大脑已经受创,选择降下愿望世界的,大概率是救世会的造物主,或者,也可能是冈仁波齐天空破洞另一端的自称潘多拉的高维生命族群。”
“总之,这第二个god实验室,完全归属于潘多拉。”
“它和我们是敌对的。”
“潘多拉建立它的目的,也许是造神实验,也许是为了诱捕某些可能窥见真实的人类,暂不清楚。”
“第三个god实验室,就是游戏世界里加州中枢大脑建立的,属于它的据点,这个我就不再多说了。”
“而最后一个god实验室,很明显,是重启后,第二周目里,我们都见到过的那个god实验室。”
黎渐川闭眼,捏了捏眉心:“我从最终之战里将失去了真实世界记忆的宁准带了出来,让他重新认可了人类身份,之后,我们经过商议,决定利用某种方式,重启这个虚假的愿望世界。”
“重启后出现的god实验室,仍属于宁准,但却不完全属于宁准。”
“和真实世界的情况对比一下就可以发现,第四个god实验室里,宁准虽然也是实验室的创立者、领导者,可却没有绝对的权限和自由。他也受制于什么,并想要逃离。”
“我和他一起离开那里后,god实验室就发布了全球悬赏。”
“由此可见,这个god实验室更像是一个战场,宁准与潘多拉是战场上对垒的双方,宁准势弱,但并非完全没有领导权,潘多拉更强,却也没能将一切完全掌控。”
谢长生道:“排除游戏世界,另外三个god实验室的变化,便犹如人类与高维生命之间的对抗变化。这里最初是人类生存的空间,后来高维生命降临,占据主导,人类不甘,生出反抗的火焰。”
说到这儿,谢长生话音一顿,转而道:“开启第二周目的人应该就是你,也许只有你,这个握着重启钥匙的人,才能拥有完整的愿望世界的记忆,其余人则不能。”
黎渐川没反驳,他也认为blood和谢长生的这点推测是极有可能的。
“但我还没有找回它。”他道。
谢长生道:“可能你认为,你愿望世界的记忆比真实世界的记忆更为关键,蕴藏了更多不能被轻易探知到的秘密,为此,你大概率会更深地去隐藏它。你可以问一问自己,依照你对自己的了解,你认为什么时候这段记忆才会出现。”
听着谢长生隐带引导的话语,黎渐川心底某种模糊的预感,逐渐变得更为清晰。
“也许……很快。”
他似有所觉地低头,目光扫过自己手腕内侧的灰色骷髅印记。
谢长生见他已有所触动,便没再动用精神力量,过多引导下去,而是顺着之前的思路,转口为黎渐川解释了下人类幸福度监狱三位神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