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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在这座监狱里,囚犯真的和人类划等号吗?我们因什么被囚,触犯了什么?这些问题,我想各位也都思考过。”
  “我不认为我们是这个副本认可的人类……这个副本内真正的人类,或者说,被副本规则认可的人类,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贝塔。尽管存在于这里的,只是他的一缕精神细丝。”
  “这一点,在之后讲到人类幸福度调查时,我会详解。”
  黎渐川暂时留下了一点话茬,然后道:“继续说我们的监狱长,贝塔。”
  “为什么我会怀疑他是人类幸福度监狱未曾有谁见过的监狱长?”
  “原因很简单。”
  “这里是魔盒隐秘地,且潘多拉和魔盒都不可能直接参与进副本内,那么还有谁能自然而然地被剧情与规则,催化为在人类幸福度监狱拥有着绝对权力的、至高无上的监狱长?”
  “只能是贝塔。”
  “这个推断,还有四条线索支撑。”
  “一是贝塔的精神细丝确实存在于这里。”
  “二是三个监区的三个神明,分别具象化出来,是书籍、天平、怀表,而魔盒残缺记忆影像里,魔盒最后一次见贝塔时,他周围的仅有的几样事物里,便有这三样。”
  “三是在这最后一次见面里,贝塔和魔盒残缺的对话显示,贝塔大概率是在进行着一场实验。而这场实验,按贝塔当时的表现看,极可能便与阿尔法星人类的毁灭原因有关。”
  “其实我也曾怀疑过,当时贝塔口中的实验是否是指之前创造魔盒,但我仔细回想了很久。”
  “怀表,在贝塔的怀里,他用它看过时间。除了一套称量什么的仪器,即天平,和一摞书外,他的桌子上就只剩下星球仪,灰炭似的碎屑,颜料,这三样东西。”
  “在这个阶段,能被堪称万念俱灰的贝塔放在身边的,就代表着,是他所留恋的旧物,或目前还有用的东西。”
  “贝塔用颜料在涂黑的星球仪上画了三个圈,并用碎屑粘补着它……而且,当贝塔提起实验时,他用力将星球仪拍到了地上,这一切,难道都只是巧合?”
  “我不认为核心梦境奖励,会选择一个充满巧合的影像。”
  “至于四,就是这张被涂了部分关键字的纸条。”
  黎渐川抬眼。
  来自“失乐之人”的核心梦境奖励飘动起来,在空中徐徐展开,怪异的莫比乌斯环形地图与被涂抹的字迹,都显示眼前。
  “我与在梦境阶梯内海边小院所得到的实验笔记进行过笔迹对比,这张纸条的书写者,就是贝塔本人。”
  黎渐川道:“结合如今的线索,我已经尝试将它被涂抹的部分补充完整。”
  黎渐川望着纸条,沉声念道:“我在【那场战争】之后,深刻地进行了一番自我反省……一切都已经结束,我成为了【星球上最后一名人类】。”
  随黎渐川的话音,纸条被涂抹的部分渐渐显出文字。
  “我思考了不知道多久,是的,我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思考之后,我决定进行【一场实验】。有人可能会询问【这场实验】的目的,好吧,我知道,没有人会询问……为了避免迷失,避免被某些可能的无形的东西【污染或淹没】……”
  黎渐川在某些部分给出了相近的词语。
  “我需要它,需要这段文字。它,也就是【这场实验】的目的之一,是解开一些始终困扰着我的疑惑,我无法依靠坐在这里单调地思考就将它们清晰解答,通过【这场实验】来验证某些问题,进而获取某些答案,是非常必要的。”
  “至于之二,我承认,就是单纯地为了让我不再这么寂寞……没有人知道长期又枯燥地忍受着它,我将会走向怎样的深渊,变成怎样的疯子、怪物、魔鬼——在【那场战争】之前,很多人会用这些称呼来代指我……但现在,我想那些糟糕的称呼,糟糕的声音,都已敌不过这种堪称恐怖的寂寞。”
  “或许我应该死去。但我不甘死去。”
  作者有话说:
  被涂抹纸条完整版见292章。
  本章为不多占字数,进行了部分省略。
  补:口口口口数量不代表被涂抹字数,是狗作者随机打的。
  第406章 三六九等
  “此外,还有一些小细节,都隐隐约约指向了三大监区三位神明之上,必然还有更高的存在,比如提线木偶黑泽口中也提到过所谓的‘神’,但却并不是指三位神明,可他指的,也必定不是魔盒,因为他自身就是魔盒为自己设定的角色之一。”
  “在魔盒心中,这个副本里,一个可以拥有角色形象的存在,谁有可能高于它?”
  黎渐川又补充着一些零星的依据。
  “基于以上这些线索,我推测,贝塔是人类幸福度监狱的主宰,即监狱长的概率,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不过,这里指的并不是贝塔的精神细丝本身变成了监狱长,而是贝塔的形象。或者,准确来说,是贝塔的精神细丝加魔盒眼中的贝塔,所诞生的贝塔的形象。”
  “这就要提到我的另一个猜测,就是这个副本是以什么为基准由点变面,演变为副本世界的。”
  “我所经历的副本里,有十九世纪的雾都伦敦,有核污染后的切尔诺贝利,也有战后开往故土的列车……我询问过其他玩家,他们经历的副本,基本上也都这样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副本世界并非凭空出现,而是有所依托的。”
  “那么这个副本的依托在哪里?它衍生出来时,以什么作为根基?”
  “在没有了解贝塔与魔盒的详细情况前,我们是很难寻找到这个依托的。但在知晓这些情况后,这一切就会变得逐渐清晰。”
  “这里是魔盒的隐秘地,剧情与规则对这里进行副本化时,首先就会挖掘这里原本就存在的一些信息,比如魔盒埋藏的记忆,还有部分思维。”
  “这,就是这个副本的依托。”
  “在这些被剧情和规则吸取的信息里,贝塔是魔盒的创造者,是一个有些奇怪、有些疯狂的人类,他好像无所不能,但又好像对什么都无能为力,他是魔盒不太能理解的存在,它被他赶走时,发现或者说是认为,他正在进行着一场实验,在那栋深山老屋里,在那张桌子上,在黑乎乎的星球仪上。”
  “真实情况里,那个时候的贝塔是否真的在进行一场匪夷所思的实验,他身边的怀表、称重仪器、书籍又是否真的能在他的实验中,成为神明?依旧是除了贝塔本人和魔盒,没谁知道答案。”
  “但我猜测,可能性极小。”
  “真正的贝塔,从头到尾,应该都只是人类,他不具备太过神奇的力量。”
  “他大概率是从魔盒和超维能量二者那里得到了一些知识或什么能力,但这不太可能会改变他人类的本质,否则魔盒离开前见到的不会是那样一个老人,那本书也不会叫作《最后一个人类》,最重要的是,贝塔一直自称人类,且他虽无情地咒骂过人类,但很容易就能看出,这种咒骂是站在人类立场上,才会出现的。”
  “也就是说,到这里,我们就可以把贝塔准确地切分为三个形象,真实的贝塔,魔盒视角的贝塔,与这个副本的监狱长贝塔。”
  “真实的贝塔,除了贝塔自己,根本没有谁能真正了解,这里的相关线索,也只有一根精神细丝。魔盒视角的贝塔脱胎于真实的贝塔,有一定的真实性,但不能与真实的贝塔划等号,这个形象的线索很多,比如《最后一个人类》,比如魔盒残缺记忆影像。”
  “而监狱长贝塔,则是糅合了魔盒视角的贝塔与精神细丝里的部分真实贝塔,并在此基础上,副本化、魔盒游戏化后,所诞生的形象。”
  黎渐川终于把贝塔的身份慢慢理了出来:“所以,与谜底相关的,真正设置了人类幸福度监狱这样一个实验场,并在其中进行一场实验的,是监狱长贝塔。他的形象来自于魔盒视角的贝塔和真实贝塔,但却不是他们。”
  “那监狱长贝塔为什么要进行这个实验?”
  “知道了监狱长贝塔的‘构成’,这个问题,就很好解答了,我们只需要把思路回溯到魔盒视角的贝塔和真实的贝塔身上即可。”
  “可以为一场实验而无比投入,到常人无法理解的疯魔地步……认同自己人类的身份,但却也因为多年对人类毁灭原因的调查,而对人类既爱又恨……曾相信并努力寻找、创造新世界,最终又心灰意冷,只余满腔疯狂不甘……对魔盒的感情很复杂……”
  黎渐川竭力搜刮着自己可以找到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个复杂而又有些遥远的,监狱长贝塔的形象。
  “并且,监狱长贝塔大概率认为,人类于阿尔法星上灭绝的原因,根本上,不是战争,甚至不是利益、立场而带来的矛盾,而是人类自身的缺陷,是人类天然就无法抹去的、存在于各个方面的不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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