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他利用自己对轮回之主的熟知,巧妙地躲开了时间上的异常陷阱,短暂欺瞒住了轮回之主,冲出了那栋建筑,看到了天空城的真实面容。
而刚逃出困境的他,没跑多远,就被一个自称是“镜子世界”成员的男人拦了下来。
男人称呼他为沈东川。
通过与男人的对话,珠子得知,他在天空城的身份沈东川表面上是某社团的打手,实际上是“镜子世界”这个神秘组织的外围成员,前段时间不知为何被一区逮捕,男人以为是组织的事情暴露了,一直活动在附近,想要救援,没想到却看到沈东川自己跑了出来。
“镜子世界”从前主要扎根在一区,十年前3.11案闹出来后,牵连到了“镜子世界”,“镜子世界”遭受打击,迁出了一区,到了二区,但在一区还留有不少势力。
两年前,一批自称为轮回者的人突然出现,疑似和一区官方势力有脱不开的关系,很快便扩张霸占了整个一区,“镜子世界”被清剿,全面退出了一区,只偶尔发展一些诸如沈东川这样的外围成员。
从男人口中,珠子了解到了天空城的许多情况,也彻底发觉到了真假天空城的不同。
这座真天空城,在这个副本内扮演的角色,绝对不简单。
珠子决心调查这里。
入手点便是十年前的3.11案。
他在男人讲述的3.11案里,敏锐地嗅到了魔盒玩家的痕迹。
当然,虽然这起连环凶杀案内的大部分案子都发生在一区,但是目前一区并不利于他生存,所以珠子是打算先跟着男人去往二区,从三田寿康案调查的。可惜,他和男人并未成功逃出一区。
轮回之主及时察觉到了不对,再次利用时间之力,影响了珠子。
只是与上次不同,轮回之主动用的力量很少,施加的影响也很轻,更多的,还是让手底下的轮回者们动手。
而祂自己,似乎是自上次之后,开始忌惮起了什么。
珠子被抓回了那栋建筑。
这时他已经知道,这栋建筑便是一区警局,而他醒来的那间空白房间,便是一区警局3号审讯室。
这次天空城之行的最后,他只来得及在审讯室的角落留下一点暗示和精神细丝残片,便再次精神失控,回去了欢喜沟。
“这一次,我在这座天空城停留了整整一天时间。”
珠子说着:“从4月15号醒来,到4月16号被抓离开。”
“这是天空城时间。”
“在了解天空城的部分情况后,我发现,在没有我,或者说没有游戏参与的时间段,天空城和欢喜沟的时间流速似乎是一致的。而从我第一次来到天空城后,这个设定便变了。”
他像是在思考什么,极快的语速终于微微放缓。
“而这次,也就是第三次轮回结束后,我来到天空城时,时间是4月22号。就目前而言,这时间没什么规律可言。”
“但这不妨碍你仔细对照对照,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他道。
“再次回到欢喜沟,时间依旧是3月29号傍晚,丰饶县,出租屋,一切和我刚进入游戏时一模一样。”
“剧情重演。”
珠子的语气带出一点莫名的意味。
“这一次,我对镜子多关注了几分,并挪出了一部分精力来调查多子和福禄的恩怨,以及多子与轮回的交易。”
“我以为我会像前两次一样,继续调查,解谜,成功或失败,通关或再次进入天空城。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这次轮回的不同。我开始出现幻觉,包括幻视、幻听,很轻微,但之前完全没有。”
“而这些幻觉,并非完全是幻觉,它们与欢喜沟的过往隐秘和真实情况,都有关联。”
“我的精神状态因此变化、不稳。”
“宁准表面上的状态也更糟糕了。他开始有些迟钝,说话含糊。”
“我探寻不到这变化的来源,只能暂时按下心来,保持警惕,继续我的计划。”
“这一次,我加入了福禄观,成了一名白衣道长,并主动触犯了黄纸禁忌有关镜子的一条。最终,我死在4月3号请神当晚,被多子菩萨所杀。”
“这死亡来得非常突然,发生在祭神之前,这时的我未能成半神,也未能解谜。多子的动手并非轮回之主干预。于是我意识到,一次次的轮回,我的时间并非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在不断缩短的,这是一个不知因何而出现的客观事实。”
“我怀疑这与我恶化的精神状态有关。”
“我没有进行第三次解谜,但还是把我这第三次轮回的所得都记录了下来,你自行翻看即可,这里我想要详说的,也只有两件事。”
“一是我触犯黄纸禁忌后的遭遇,二是福禄观暗中调查神明转世身一事。”
第491章 有喜
这两件事……
黎渐川敲了敲手里的碎木头,脑海思绪涌动。
“关于黄纸禁忌,前三条我都尝试了下,有惊无险,可以确认都与三神或欢喜沟的异常有关,是影响,也是污染,稍有不慎,死亡便是最轻的代价,更大的可能是生不如死。”
珠子并未为黎渐川的思考耽误时间,仍在快而稳地说着:“我有符刀、宁准的帮助和成为福禄观白衣道长后所得的恩赐,才能在试探过这三条禁忌后,勉强从中脱身。”
“但付出的代价不小,我不建议你轻易尝试。”
“禁忌的最后一条,是黄纸本身的问题,我没有试探,而是找榆阿娘套了套话。”
“我的重点在第四条到第六条,也就是开请神路三日的每日具体禁忌,即第一日勿照镜子,第二日不着新衣,第三日忌食白米饭与黑芝麻。其中第一日与镜子有关,是我调查的重中之重。”
“我被编入了请神队,在福禄观道长的行列,负责唱喏一段异文翻译成的经文,非常拗口。唱到半路,我就已经疲累不堪,好像这段经文在无形之中吸食了我的气力和精神。除此之外,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事情,结束后,我回到小顺家的西门房,装作无意,照了镜子。”
“说实话,我在扯下那块红布时,已经做好了见到一些诡异画面的准备,但是……”
珠子声音一顿:“我什么都没看到。”
“或者准确点说,我只看到了我自己。这面被红布盖着的神神秘秘的镜子,和其他普通镜子好像没有任何差别。”
“我没有用糯米水洗脸。”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和宁准都留意着我自身的变化,每隔一会儿便会审视观察。”
“什么发现都没有。”
“但隐约间,我就是直觉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只是一时触摸不到。”
“终于,临近清晨,拂晓时分,异变出现了。”
“我只是一个眨眼,身边坐着的宁准就忽然消失了,我找遍整间屋子都没有找到。我去看了眼镜子,里面没有宁准,依旧只有我。我去院子里找,却发现小顺家院内的其他人都不见了,整个院子都只剩下了我一个。”
“左邻右舍,亦是如此。”
“我意识到了不对,重新返回西门房的镜子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一次,盯了没多久,镜子里的我就突然表情一变,对我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
听着珠子的描述,黎渐川轻轻抖了抖肩,有点身临其境地脊背发寒。
珠子回忆着,却还算冷静:“差不多同时,我听到了宁准的声音,他问,‘又看一次,看出什么了吗?’,镜子里的我说,‘没有。’。这时候我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了。”
“我被替代了。”
“也可以说,是颠倒。”
“镜子里的我出去了,到了欢喜沟,而镜子外的我被拉了进来,到了镜子里的世界。”
这就是所谓的“另一个自己”?
黎渐川拧眉。
但他感觉这句话绝不单单只是这么一个意思。
“我呼喊,砸镜子,使用符刀,采取各种手段,都不能打破那面镜子,”珠子道,“于是我用了镜中穿梭。”
黎渐川已经预感到了这一点。
“然后我就发现,这里才是轮回之主的神国。”
珠子道:“祂的神国不是假天空城,而是一面面铺展在时间轮回中的镜子。假天空城也好,我刚才身处的所谓镜子里的欢喜沟也好,都只是轮回之主神国的一部分,是某一面镜子拓下来的曾经某处的倒影。”
“祂的这些镜子里,有天空城,有欢喜沟,有无忧乡,也有丰饶县,甚至还有这个世界的首都。但这些全部都是残缺的,被扭曲过的,与真实的相似,却不同。”
“我只要不结束特殊能力,从镜中跃出,就可以一直在这些镜子里穿梭。我也无法结束这次的特殊能力,因为这些镜子严格来说,并不是真实的镜子,它们无法建立起真正的镜中通道,如在泥泞原始的丛林,我可以勉强行走,但却无法修桥开路,就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