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下文琼反应过来,他的态度放软了一点,轻声对林如风道谢:“很感谢你能帮忙。”
“做生意罢了,真要谢还是要谢谢令季,没他帮忙,合作也没办法进行得那么顺利。”林如风说到最后很是巧妙地把功劳都推到令季身上。
令季想要谦虚几句,谁知文琼抢先开口。
“我知道,令季哥,他帮了我很多。”说这句时,文琼比任何时候都要真情实感。
这也再一次提醒了他,今天必须好好表现。
文琼这么想着,充满感情地望向令季。
面对文琼可以被称为深情款款的目光,令季非常想喊卡,告诉文琼演过了,重来。
奈何现实没有回档,也不能喊卡,感到肉麻的令季与文琼错开眼睛,模仿着维克的语气,平淡地说道:“举手之劳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哈哈,也就你能说这话。”林如风调侃。
“令季哥一向谦虚。”文琼有意接话。
此话一出,林如风不相信最近的风声都不行了,他干笑了两声,想找个借口和令季单独谈谈。
可他还来不及想好用什么理由来和令季独处,一杯酒就重重地放到他们桌上。
林如风立刻不满地转头,想要教训这不懂事服务生。
结果一抬头,他愣住了。
“你们点的酒。”身着服务生制服的维克冷漠地说道。
这酒是先到的林如风点的,维克就是要说话,也该是对林如风说。偏偏他没这么做,他的视线反常望向沉默的令季以及面色不好的文琼。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林如风将呵斥的话全咽进肚子,转而和作陪的一桌人全心全意地看起来八卦,此刻他们只恨没提前点一盘瓜子。
不过这份遗憾没能持续太久便被新出现的情况打消。
“维克,你怎么在这里?”令季皱着眉头,打破喧闹中的安静。
维克紧盯着他回答:“兼职。”
“你为什么不和我提前说一声?”令季故意追问,其实维克早就告诉他了,在他表达自己没时间谈恋爱的五分钟后。
想起那条后悔发送的信息,令季的眼中浮现出一丝难过。
而令季明显的情绪变化没有被林如风等一群人精放过,他们的表情整齐一致的变为原来如此。
这是多角恋。
刺激啊。
同样的感慨在不同人的脑海中浮现,他们纷纷觉得今天来值了。
令季敏锐地察觉出众人神情上的变化,这让他意识到刚刚自己的真情流露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群人的思路已被他的表现带着走。
如此一来,维克的压力就小很多,他不论说什么,都不用担心计划进行不下去。
令季瞬间放松,认定一切尽在掌握。
也就在这时他听到维克的反问:“你在意我的想法吗?”
这句话还真把令季问住。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发出一声长叹,认真地告知维克,“我在意。”
说罢,令季斟酌着用词补充,“你不该来这里。”
说着他起身,去拉维克,“我送你走。”
维克没说什么,他淡淡地扫了眼文琼,便任由令季拉着他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维持着人设,文琼没有阻止,冷冷目送令季将维克拉走。
眼看他们真要走了,想起自己还要和令季好好谈谈的林如风赶紧冲上去。
“我去看看,你们继续和文琼聊,想点什么随便点,我买单。”临走前,林如风还不忘暗示看八卦看入迷的那群人注意点文琼,不要让他再跟上去。
这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不能再加一把豆子。
林如风啧啧称奇,加快脚步,直奔电梯,追上令季和维克。
然而他不知道两人没有上电梯,在维克的指引下,令季来到了一条还没来得及安装监控的走廊。
走廊是维克在参加培训时意外发现,相比于酒吧内华丽的装修,这块不会被客人看到的区域还保留着建成时朴实的模样。
令季站在一扇开了一条缝的窗前,呼吸了一口寒冷却清新的空气,随即直奔正题,“维克,一会就会有人来找你。”
“他们已经来找过。”维克冷静地说。
“什么时候?是谁?”令季警惕起来。
维克回忆着说:“来送酒之前,你的妹妹要了我的联系方式。”
一听是令曦找过来,令季不那么在意,直白的推理,“看来我小叔他们确实不会亲自出面。也是,今天来的多是年轻人,小叔就算喜欢这种地方,也知道现在不是来的时候。”
而相比于小叔和手腕上有蝴蝶纹身的女人,以令曦为首的那些后辈要好对付得多。
看来今天能轻松了。令季开心地想,准备等演得差不多了,就带文琼撤退。
虽然文琼在表演型人格的加持下,今晚表现得还不错,但令季能感觉出对方是个社恐。
那就比较麻烦,谁知道在酒吧里待得是时间长了,文琼会不会在紧张的影响下,演出一段疯狂的戏码。
令季还不想他们如此出名。
这么想着,他对维克说道:“我可能会早点走,然后和文琼在外面待一会,你兼职结束,记得回我现在住的地方。”
接着令季等待维克说点什么。
可是维克没有说话,他仅是点头表示记下。
明明是和往常差不多的反应却让令季感到不安,太奇怪了,就像是他们几天前互相坦言喜欢不存在一样。
令季咬了咬牙,边想着正事要紧,边向维克道别:“回去见。”
“嗯,回去见。”维克重复。
话音未落,他便先走一步,离开了走廊。
令季盯着维克的背影,内心的天平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似曾相识的纠结再度浮现,令季的思维分散,去考虑维克和他的关系。
在他思考之际,维克则平静很多,他步履稳健地在走廊内转了半圈,来到连通酒吧的安全通道。
顺利通过安全通道返回了酒吧,刚一进来,维克就见李子神色慌张地在盯着不远处的吧台。
发觉维克突然从侧门出现,李子睁大眼睛,立刻打手势,叫他来这边。
“维克,怎么办,我看到调酒师在给令季学长那一桌点的酒里下了药。”李子便焦急地告知他新发现的情况。
“你没看错?”维克核对。
“绝对没有。”李子坚定地回答。
维克不再怀疑,转而问酒有没有送过去。
“应该没送过去,那不是整瓶的酒,需要调。”说话间,李子瞅了眼吧台,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那名可疑的中年调酒师正在隐蔽的角落里调酒。
顺着李子的视线,维克看到了一杯调好的酒。
思索片刻,维克有了方法。
“你去端。”维克果断道。
“端过去吗?”李子顺势问。
维克摇头,“不,偷偷倒掉。”
“可这里没地方倒啊,我总不能装作撒别人身上或者随便撒了吧,那样下药的人肯定还会再调第二次,我们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啊。”拼命调动大脑,李子把所有的情况都列举出来。
这几点维克同样想到。
他对李子低声交代了几句。
听完维克的交代,李子有些犹豫,直到当看到中年调酒师把第二杯酒调完,他一跺脚,同意了。
“不过还是我去吧,你怕是对付不了他。”李子下定决心,“正好我也看他不爽很久。”
维克沉思片刻同意了,“好,酒我来解决。”
“加油。”李子说完鼓励的话,快步走向吧台,像一名兢兢业业兼职的普通临时工一样,把那两杯调好的酒放到托盘上,无比小心的穿过狂欢中的人群,来到目前只有文琼留下的那一桌。
毫不知晓风暴将至的文琼正拿着手机敲的噼里啪啦作响。
他还是和来时一样摆着张厌世脸,如同那些自诩怀才不遇,全世界人欣赏不了自身艺术性,嫉世愤俗想要发财的年轻艺术家。
这毫无疑问是对学习美术的人的刻板印象。
文琼却利用得心安理得,模仿的也惟妙惟肖。
只不过模仿终究是假的,就像他拿出手机不是觉得那些试图和他聊印象派抽象派的人附庸风雅,所以懒得说话,是他单纯地在问令季什么时候回来。
为缓解紧绷的情绪,文琼甚至每向令季发一句话就会在后面加上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
在他几乎要向所有活着的时候就画出名,名利双收的画家们祈祷之际,如场景重现,端酒的实习生出现。
“先生,你的酒。”李子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