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维克思索片刻,承认了。
“是我。”
“你知道他过敏,你还给他送柠檬水。”令季装出气愤的样子,“维克,我知道你不喜欢文琼,但是他现在无家可归,我只是收留他几天。”
维克配合地说:“我没想伤害他。”
“不,令季哥,他就是故意的!”文琼虚弱地从打开的车门里探出头,颤抖着手指向维克,“我,我马上就走了,不会打扰你,你不用这样做。”
说话间,他的眼中甚至滑出一滴泪水,可谓是从各方各面突出自身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强大的演技让令季与维克羞愧。
令季突然想假如哪天文琼要进军娱乐圈,他会投资他出演的作品。
这家伙其实是天生的演员啊。
无声地赞叹,令季感觉只要文琼入戏,没有他演不了角色。
比如现在文琼比谁都入戏,他默默地流着泪,把一个绿茶演得我见犹怜,活灵活现。
要不是自己整个剧本的制定者,令季都要真以为文琼是真委屈。
在心底夸奖了一番文琼的演技,这时令季再看原生态演员维克。
在维克的身后是小跑过来的林如风。
当着林如风的面,令季冷着脸对维克说道:“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聊。”说罢他从发懵的林如风手中拿过过敏药,用车内的矿泉水喂文琼喝下。
接着在向林如风道谢后,令季载着文琼驶出停车场。
“他过敏这么严重吗?”林如风对着令季开走的车挠挠头,他刚刚离得还算近,也没见文琼身上起红疹。
难道是内部反应?林如风猜测着,转头又去看维克。
帅气的容貌和亮眼的金发马上让他对号入座,想起维克是文琼的‘情敌’。
再加上他跑过来时隐隐有听到令季说算账。
‘真相’呼之欲出。
林如风摇了摇头,走向维克,以年长者的口吻说道:“不要那么极端,感情而已,看开一点。”
“我知道。”维克平淡地回复。
不等林如风再说什么,他背着包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图,向停车场外走去。
林如风没拦着,他目送维克走远。
正当看不见维克的身影,他也要回去时,从远处传来焦急的声音。
“先生,你遇见一个金发大个子吗?男的,像头熊。”杜责边跑过来边问。
“我见了,他走了。”林如风无奈回答。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想象。
杜责不知林如风负责的心情,得知维克走了,他赶紧又问:“他说自己去哪了吗?”
“没有。”林如风又一次摇头。
这下杜责更加绝望。
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沮丧中,杜责拿出手机尝试向维克发消息。
万幸的是维克没有拉黑他。
消息成功发出。
杜责忐忑地等着,不出一分钟,他就收到回信。
维克:我没事。
维克:对了,我今晚不回去。
两条回信让杜责松了口气,他由衷地希望维克是自己去医院洗胃。
可维克并没有去医院,他出了停车场便戴上围巾,打了辆车,返回令季的家中。
待走出电梯,输入房门密码进入那间在令季名下的房间,维克才摘下围巾,面色如常的将它挂在门边的衣架上。
随后他换好拖鞋,又去主卧内换上居家服。
来了暖气的房间温暖如春,维克稍作歇息便去厨房煮了一包面。
今天晚上一直在忙,他还没吃饭。
维克复盘今晚的行动,虽然有瑕疵和意外,但应该合格了。
尤其文琼和李子的争吵,令曦等人一定是看在眼里。
争吵那么激烈,再加上下药的酒和令季的‘误会’,他们肯定会相信他会动摇。
维克认为过不了多久令曦就会给他发消息。
这个念头刚一诞生,手机屏幕上便跳出一条短信。
令曦:要合作吗?数院生。
维克停下筷子,他盯着短信看了一会,在权衡过后,他决定等令季回来,他们商量完再回复。
超出计划的事情太多,也许令季会调整行动。
这么想着,维克没再管令曦发来的消息,转而选了个视频,一边吃饭,一边看起来,如同今日这是一个寻常的晚上。
平静的气氛持续到十一点半。
当维克看完一部电影,悉数完毕准备上床清理完游戏日常就休息时,有熟悉的脚步声隔着开了半扇的卧室门,从电梯间寂静的走廊传来。
维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大门打开。
身上裹着寒气的令季推门而入,他最先看到的是从漆黑的客厅和从主卧内透出的半扇光。
那光并不明亮,可它却如午后的太阳,让令季感到温暖。
悬浮的,沉浸在计谋里的心陡然落下。
令季关上门,在落锁的那一刻,他感受到疲惫。
同时他又有些难过和后悔。
再一次,令季觉得他不该干净利落的拒绝维克的喜欢。
维克在他的身边,至少还会有人为他留半盏灯。
这是很自私的想法,可令季能认识到,他从来不是那么理性。
并且这样的感性与年龄无关,即便他年龄再大一些,或者再小一些,他也会做出某些冲动的事情。
人总是会被一瞬间的想法和须臾间的感受冲动。
那些无形之物左右着每个人的选择。
令季自觉他也不能避免。
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他后悔了。
正是这时,维克出现在主卧的门口。
从门口蔓延出的影子挡住了光。
令季抬起头,随即他没说话,迈步来到同样一言不发的维克面前。
这次他没有说计划,也没说文琼的情况,反倒是如不要再后悔一样,伸手按住维克的肩膀,主动献上一个吻。
没预料到这个发展的维克难得的不知所措。
而不给他回吻过去的机会,那个带着冰冷意味的吻结束了。
令季脱下寒意未消的黑色大衣,露出了里面没有扣紧到最上面一颗扣子的深色衬衣,从卧室里投射出的光为他白皙的脖颈独镀上一层暖色。
只有那层光还不够,从维克的角度,居高临下看去,能看见一条细细的金色链子挂在令季的脖子上。
细细的金链微妙地折射出光,像是勾着人的眼睛向衣领的更深处看。
维克盯着那点光,身体变得不对劲,就像他真喝了那两杯掺了药的酒一样。
“维克,你喝了那两杯酒?”
想什么来什么,令季毫无预兆的问。
维克猛然回神,一个大胆的念头油然而生。
“嗯。”
他撒谎了。
维克的脸部因谎言开始升温,他没有说过谎,人生的第一次谎言使他产生名为羞愧的情绪。
可即便如此,他不后悔。
并且他这番变化有个副作用,令季认定他把那两杯酒喝了。
“难受吗?”令季就像先前吻向维克一样,没有任何预警的抬起手抚摸上他的脸。
微凉的手与炙热的脸颊接触,答案呼之欲出。
维克确实难受。
但不是因为加了药的酒,是为他撒了谎。
好在令季看不出来,他低低的笑了一声。
笑过之后,他问向维克一个不会有第二个答案的问题。
“维克,你会留下吗?”
令季的话语里略带紧张。
即便他相信维克不会拒绝他,但他还是克制不住,因为他很可能无法再第二次鼓起勇气,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
好消息这本就是单选项。
“我会。”维克直白地说,顿了顿,他又补充,“我会一直在。”
令季满意了,他认真地对维克说句那句富有暗示性的话,“我很早就发现,你好像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然而维克却摇了摇头。
“我不想控制你。”他近乎严肃的告诉令季,“我只想爱你。”
他不希望令季以为他会留下是出于身体上的吸引,所以他想要告诉令季,他更想要在精神上的接近。
维克很清楚,他想要拥有令季,不只是身体,而是一切。
他需要令季把所有都交给他。
一直在他的身边。
维克能够认识到这份占有欲并不好,可他从不后悔会产生这类想法。
巧合的是,维克也不用愧疚,这份占有欲恰是令季想要的。
在维克的注视下,他又笑了几声。
不知是不是维克的错觉,维克总觉令季的眼睛比平时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