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看到叶舒就感叹了句：“这么冷的天摆摊，你也太辛苦了！”
叶舒揣着手，叹气：“没办法，生活所迫。”
“唉，我就说你辞职冲动了。”周彩芸摇摇头，低头看花，“不过你这玫瑰花是真好看，花型标准，香味又浓，进价肯定不便宜吧？你卖多少钱一盆？”
“二十五。”
“我去，那么贵！”
叶舒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充满希望地看着她，“说好照顾我生意的，照顾两盆吧？”五点半了，她得努力一下。
周彩芸摆手，“一盆二十五，两盆五十，你这是要我半天工资啊？不行，我只能支持一盆。”
“ok一盆也是情，一盆也是爱。”
叶舒满足了，也不搞热情推销那一套。
周彩芸掏出手机扫码付了钱，让她先别忙，“你把花摆整齐一点，我再过来一次，咱们假装偶遇，你表现惊讶一点！”
“摆拍是吧？懂。”叶舒十分配合。
周彩芸还提前想好文案了，举着手机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此时人们渐渐下班，人开始多了起来，叶舒稍稍有些尴尬。
中途有人来问花，周彩芸为了显得真实也不停下，叶舒只能低着头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卖花。
周彩芸对镜头说：“家人们看看，我这前同事小姑娘多可怜啊，伤还没好呢，长得那么瘦，大冷天的就要出来摆摊，可辛苦了！”
叶舒：“……”
周彩芸说完台词一转头，发现她花已经卖完了？
不禁震惊：“你这花根本不愁卖啊！这一会儿你就挣一百了，一天不得上千？！”
“哪有！之前那会儿没人，我坐在这吹半天冷风呢。”叶舒利落地把东西收拾起来。
周彩芸还是很意外，“正好咱们一起吃个饭，接着聊聊。自从你走了，我没有饭搭子吃饭都不香。”
叶舒拎起袋子，朝她摇头一笑：“你自己吃吧，我跟男朋友约好了。再见！”
周彩芸看着她欢快的背影，不禁有些怀疑自己了。
不是，你辞职之后这么快乐的吗？
什么可怜，什么辛苦，我真是多余！
还有你不是伤得很严重吗？怎么两天不见就健步如飞了？？
第11章 我先想想
【青椒，生长中，2d11h45m32s】
叶舒查看了番昨晚种下的菜，然后把青椒连盆端去了曾越那边。
毕竟空手去也不好。
熟了也是要摘去的，不如直接搬去了，也让曾越适应适应。
曾越看到的时候，很惊讶：“你又买了？这青椒长得也那么好，快能摘了。”
“对呀，青椒炒肉也好吃！”叶舒种菜就是想着吃。
曾越笑了下，接过来。
上楼后，他把它小心地放在窗台上，仔细观察一番。
这是一盆青圆椒，根茎粗壮，叶片舒展，一副营养充足的模样，怪不得果实累累。
一个个灯笼状的青椒足有拳头大，表皮光滑，看着就喜人。
“长这么好，真不知怎么种出来的。”他再次感叹。
叶舒说：“我也好奇，所以每次见到老板都要问一问，争取把这技术学过来。”
曾越说：“如果能学到，确实也不错……这个卖菜的老板一般在哪儿摆摊？”他也想去看看了。
叶舒只能说：“挺远的，也挺随机的，老板车开到哪儿就在哪儿摆，我有时候早上能遇到，有时候下午才碰见。我也是因为不上班，这几天在市区到处闲逛才偶然发现的。”
说着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快做饭吧，我饿了！”
曾越只好暂时放下探究，挽起袖子做饭。
饭后，叶舒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认真洗碗的曾越，心里开始琢磨怎么开口。
看着看着，思绪却跑偏了。
曾越好好看啊！
他个子高，简单的穿着就能衬托出修长匀称的身材，有几分清瘦，却更显得挺拔。
他皮肤白，眉眼清俊，只是一个侧脸就很吸引人。
一般他话不多，也不爱笑，叶舒觉得他安静做事时有几分清冷贵公子的气质，之前还以为他出身蛮好的。
所以知道他家境之后，她特别惊讶。她还以为农村人都晒得黑黑的，衣服旧旧的，一脸乡土气息呢。是她刻板印象了。
等他擦干手坐过来，叶舒开始打听他家。
“曾越，你家是什么样子的啊？”
一开口先婉转一点：“我有时候刷到一些博主回乡种地或者改造老家的视频，觉得挺解压的。你家在乡下是不是也有老宅，有小院，还有几亩地？”
“嗯，也有。”曾越神色怀念，跟她说着，“我家还是老旧的泥墙瓦房，不过冬暖夏凉，住着还是挺舒服的。屋前有一个宽敞的院子，旁边还有柴房、猪栏。地有七八亩，不过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种不完，已经荒了些。”
“好好啊。”叶舒听得向往，那几乎就是她想象中的农家田园图景了，“院子里是不是能种菜？”
“院子里不种菜。”曾越有些好笑，觉得她有些单纯的可爱，“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树下有石桌椅，夏天我们会在树下吃饭、乘凉；还有水井，有晾衣架。院里平时还能堆放一些柴火，也能晾晒谷物。种菜的话另有菜地，比院子大得多。”
“那你是不是也会种菜？”
“嗯，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下地干活，也会一些。”
他说着转头看了看窗台的青椒，“不过没有种得那么好。”
叶舒心道，我游戏开挂种的，你当然比不上啦~
不过对他老家真是狠狠心动了。
忍不住问：“曾越，你就没想过回家种地吗？”
曾越意外地看着她，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叶舒说：“我是觉得，城里安家太难了，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你家里有房有地，不如回村养养花，种种菜，不也挺好的吗？还能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
“叶舒，你想得太美好了。”
曾越只当她视频看多了，摇摇头，“乡下种地只能维持温饱，并不挣钱。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确实需要人照顾，但也容易生病，如果我不工作，他们生病时就没有钱治病了。”
说起来，他其实负担着两个老人的养老问题，这也是他之前以为她会介意的原因。
“嗯，你说得也对。”叶舒倒是没有多想，“就是说种地得挣钱才行……”
“对。”他跟她分析着，“现在大学生回村种地，要么没有负担，回家躺平；要么带着资金和技术回乡建设。传统农耕是行不通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背井离乡工作。
那么多农村孩子考出去、农民工进城干活，都是因为在家里赚不到钱。
现实就是他只能带着爷爷奶奶的期望，在狭窄拥挤的城市里打拼。
想到这里，他暗暗叹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
叶舒问：“你是不是累了？”
“有一点。”他坦诚道。
这几天想准时下班和她一起做饭吃，又不想耽误工作减少工资，只能挤压白天的时间，午休都免了。一整天高强度的工作下来，不免感到疲惫。
叶舒便暂时打住话题，站起来：“那要不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曾越却伸手拉住她：“别急，再坐一会儿吧。”
白天挤压时间，就是为了晚上能有多些时间和她相处。
叶舒于是又坐着。
既然如此，她就继续说：“你看你，现在工作那么辛苦，卷生卷死的，简直是拿自己的健康在拼。”
曾越摇摇头：“没关系。白天累一点，晚上早点睡。”
叶舒皱着眉头：“可是一直这么累，睡觉也很难补回来的吧？”
她不由得想起辞职之前的苦日子，“我之前上班就很累，单休根本不够的。就算睡饱了，精神的疲劳还是很难消除，紧接着新一周的工作又来了……就像一台超负荷运转的机械，没有适当的休息，很容易发生故障的……我那天就是发生故障了。”
她的比喻很形象，曾越脑海里再次浮现那天她崩溃大哭的样子。
对比起来，她辞职后的这几天确实开心多了。
说话、语气，甚至走路的步伐，都透着一股欢快和轻松，笑容也总是挂在脸上，状态肉眼可见地好起来。
正想着，听到她又提起来：“曾越，你真的不想辞职回家种田吗？”
曾越顿了下。
她第二次说起了，显然并不是随口一提。
“叶舒。”
他握紧了她的手，微微皱眉，“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叶舒大感冤枉：“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突然想让我回家种地？”曾越感到疑惑，“我回家的话，我们就分开了。”像是婉转地说分手。
叶舒索性直说了，“我是想，如果你回家种地，我就跟你一起——根本没想过要分开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