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地上的蛋糕上。
扫落在地的蛋糕,孤零零的,她还记得蛋糕的口感,是水蜜桃味的,软绵绵,入口即化。
盯着蛋糕看了很久。
林安然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收回视线,不再看地上的蛋糕。
五分钟后,她捡起地上的蛋糕,已经散落不成型的蛋糕,大部分都弄脏了,没法吃了。
林安然从中挑出一块干净的蛋糕,往嘴里塞。
她记得口感分明是好吃的,可现在吃在嘴里却很苦,苦到舌尖发麻。
是坏了吗?是摔地上的时候沾上脏东西了吗,可刚刚明明挑的是一块干净的蛋糕,仅存的干净的。
那么好吃的蛋糕,怎么就发苦了。
眼泪,滴落在蛋糕里。
一滴眼泪落下,很快就不受控了,泪水不断的从眼眶里涌出来,淹没在蛋糕里。
她一面抽噎着哭泣,一面往嘴里塞蛋糕,像是个委屈至极的孩子。
“咯吱”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林安然慌忙用手背擦去眼泪,语气极凶地吼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来人穿着素色旗袍,长发被玉质簪盘起,面容温婉娴静。
对上林安然的恶语相向,林以抒没什么反应,径直往里走。
“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还在公司加班,你还真传染上大姐的毛病了,天天泡公司不回家了,”
“要不然你换个二姐得了,我很累的,天天得来公司抓你下班,抓完你抓大姐,你们能不能放过我啊,”
“你又想因为休息时间不够进医院?你信不信我去你老婆那告状,我管不住你,我还不信你老婆管不住你。”
林以抒一边靠近一边叭叭叭的输出。
等到走近,才看清林安然现在的样子。
嘴巴里塞满蛋糕,嘴唇边还沾着奶油,哭的眼泪汪汪,鼻子都哭红了。
可怜兮兮的样,像是被抛弃的小猫。
林以抒表情一怔,急忙在她旁边坐下,将她的脸掰过来,扯来纸巾给她擦眼泪:“怎么了,哎呦,哭成这样,别哭了别哭了,你是想心疼死你二姐我啊。”
林安然扒开她擦眼泪的手,抓着蛋糕继续吃。
林以抒忙阻止:“这蛋糕是不是摔地上去了,脏兮兮的,你怎么还捡着吃?这是工作着工作着得失心疯了不成。”
林安然根本不听劝,不停的往嘴里塞着蛋糕,一边吃一边哭。
“我再过一周……就忙完这个项目了,我,我马上就可以存够钱了。”林安然哭得说话都断断续续起来,满腔都是委屈。
“你钱不够,和二姐说,二姐给你,不至于被钱逼成这个样子。”林以抒心疼坏了。
“我不要别人的钱,我就想自己赚钱,我想给江一买可以方便拍视频的大院子,我都已经选好房子了,就只差这个项目结束之后尾款到账就能买了,”
“我每天从早忙到晚,明明我马上就能买了,就不用分开两地了,可是江一又不要我了……”
说的话抽抽噎噎,委屈又无措。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滚落。
第95章
“她多少天没去公司了?”林寒坐在沙发上, 手持平板,翻看着最新的财经新闻,顺带随口问了一句。
“你应该问她多久没出房间了, ”林以抒在林寒对面坐下:“她那个项目结束之后,别说去公司了, 她连房间门都不出了。”
林寒“嗯”了一声,注意力都在平板上。
林以抒不满:“姐,那可是你妹啊,从小养到大, 能不能多点关心, 暂时放下你的工作?新闻一会半会不看应该也不碍事吧。”
林寒冷淡的眸子抬起, 扫了她一眼。
放下平板,起身, 往楼上走。
林以抒急忙跟上:“去哪,去找小妹聊?你会开解人吗,要是不会的话就算了,你别添乱。”
林寒停下脚步,回头瞥了她一眼,声音冷冷:“不要跟个蚊子似的,一直在后面嗡嗡嗡的叫。”
林以抒一噎, 眼角抽搐。
来到林安然房间门前,林寒“叩叩”敲了两下门。
不出意外, 里面没有回应。
林以抒耸耸肩, 用口型说:你看吧, 根本不理人。
“咔”一声, 林寒直接按下门把手,推开门。
屋里没开灯, 窗帘被拉上,不透一点光亮,黑漆漆一片。
借着屋外投射进来的光线,可以看到大床上,被子里,突出了一小块,有个人蜷缩的躺在里面。
林寒走进去,望着床上的人,声音没有温度。
“我一开始就说了你们俩不合适,听我的话,一早就分了,不就没这些事儿了,”
“不过就是失个恋,分了就分了,又不是天塌了,多大个人了,谈个恋爱还要死要活,公司是你要开的,现在又撂挑子不管,做人一点担当也没有……”
林以抒倒吸一口气,在她说出更过分的话之前,赶紧把人拉出房间。
林寒拨开她拉人的手,皱眉:“干什么。”
林以抒:“姐,我真服你了,你不会说话,你不进去说不就好了,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行了,这事你别管了,你上你的班去吧。”
林寒冰冷的视线落在人身上,林以抒缩缩脖子,有点小害怕。
林寒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了。
林以抒抚了抚心口,最近在老姐面前好像越来越放肆了,不过放肆一点,她似乎也没把自己怎样。
这么一想,又得意起来。
得意两秒,看向面前紧闭的房门,幽幽叹口气。
自己还真是个老妈子命,一个两个的全都不省心。
轻轻将门推开,放轻脚步,走进去,在床边停下。
扯了扯被子:“大姐走了,你要不要和二姐聊聊?”
蜷缩在被子里的人,一声不吭。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能听到我说话。”
等了半分钟,床上的人依旧是一动不动。
没有办法,林以抒伸手,掀开被子一角。
躺在里面的人,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额头抵在膝盖上,闭着眼睛,枕头上还残留着一片湿渍,想必是哭了一整夜。
“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能是把眼睛哭瞎了吧。”林以抒在床边坐下,推推她肩膀。
林安然不为所动。
林以抒啧了一声:“你这个样子,是打算真和她分手?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林安然睫毛颤了颤,有眼泪无声往下掉,很快泪水把床单也染湿了。
不过是简单形容一下后果,她就又开始哭了,分明就是舍不得,也舍不下。
“既然不想分,那就找找原因,我还真不信会毫无理由突然就断崖式的和你说分手,江只我虽然没怎么接触过,但是我想她应该也不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人。”
“她就是这种人!”
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的人,突然睁眼,泪眼婆娑,哑着嗓子,喊了一句。
林以抒捂着心口:“突然这么大声干什么,吓我一跳。”
林安然恨恨看着人。
“诶?你可别把气撒我身上。”林以抒微笑。
“我就撒你身上,谁让你进来的,都怪你,是你非说手绳不合适我今天的穿搭,让我先收起来不戴!”林安然气鼓鼓。
林以抒扶额:“喂,讲讲道理好不好,你那天要去见的投资商,最看重合作方的衣品,一个小饰品搭配的不合适,她都不愿意继续往下聊,”
“我好心给打探来消息,提醒你,让你投其所好,好顺利把合作谈下来了,没我的功劳就算了,怎么还成我的错了?”
“更何况,江只怎么可能真因为你没戴手绳和你分手,她又不是神经病。”
林安然咬牙:“她就是神经病。”
“你骂吧,你继续骂,我看你能不能把她骂回来。”
“谁稀罕她回来了,滚吧,都滚!”
林安然把被子扯回来,往头上一盖,缩起来,不愿意再继续说了。
林以抒扯扯她被子:“别说二姐不管你,你现在好好跟我聊,我就给你认真分析一下你俩闹矛盾的底层原因。”
林安然不理人。
林以抒站起身:“行,看来你并不在乎原因,也无所谓继不继续了,那我就走了,你自己哭吧。”
说完,装模作样地往外走,装模作样地开门,故意把开门的声音弄得很大。
果然,身后传来了被子掀开的动静。
林以抒唇角一勾,小东西,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
林以抒回头,林安然见状,又缩进了被子里。
林以抒走回来,重新在床边坐下:“手机给我吧,我看看什么个情况。”
林安然人在被子里不出来,但却把手机推了出来。
看着被推出来的手机,林以抒轻声笑,拿起手机:“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