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管是明葭月还是季霜辞,两人在生意场上见面,大都是偏中性的打扮,甚至常因气势过于强盛,让人无意识的忽略了性别。
  但现在的季霜辞,长发半扎在脑后,开始操持起厨房的事情来,模样温雅又贤淑。
  明葭月难忍惊讶,眸光悄然偏转到她身上,继而刻意的移开,然后过个几分钟,又悄悄的看过去,反复几次。
  嗯,像个容易被欺负的小媳妇。
  季霜辞偶然一抬眸,毫无预兆的撞入明葭月深邃的眼眸。
  姐姐,怎么了?要喝水?
  就连现在的声音听起来都更好欺负了似的,摇头,明葭月指了指旁边快堆成金字塔的粽子。
  你怎么会包粽子?
  将手上最后一个粽子的线捆好,季霜辞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求夸奖般笑着道。
  在伦敦的时候,和一个华人老太太学的。
  你知道的,很多东西,出了国,身价立马就不一样了,我那时穷,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不止是包粽子,在外面辗转奔波的那几年,季霜辞学会了很多东西。
  她当时憋着一口气,一心想彻底脱离明葭月的庇护,靠自己在外面闯出一片天地,国内的钱她基本没动,孤身一人,异国他乡,要活下去,要赢着回去,就得什么苦都得吃,什么欺负都能忍。
  季霜辞回想起来,眼中光芒闪烁,但终究,她赢了。
  季霜辞极少提及在国外的经历,明葭月的视线在她的小胳膊小腿上转了转,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去接话,季霜辞太要强了,这一点,两人的确很相似。
  语气顿了顿,明葭月低叹。
  在国外那几年,你辛苦了。
  敏锐捕捉到明葭月对自己非同一般的态度转变,季霜辞眸色一深,洗干净手,走过去半蹲下,试探着伸出手,先是勾住指尖,然后抓住手指,往上,挤入指缝,然后握住。
  不辛苦,想到要回来见你,一点都不辛苦。
  几乎是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平静到躁动,温和到沸腾。
  明葭月呼吸陡然一凝,想要控制轮椅后退,另一只手却被季霜辞先一步握住,她宛如一根柔弱无依的绿藤,一寸一寸攀附上明葭月这颗大树。
  季霜辞放慢了呼吸,落叶一般的轻,轻轻拂过明葭月的脸。
  明葭月频繁眨动眼睛,呵斥她。
  季霜辞,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季霜辞不语,只是在明葭月的注视下,低头,细致的啄吻,小鸟一般的轻轻啄一口,然后松开,再继续,从手指到耳垂,温柔至极,缠绵至极。
  季霜辞五官线条分明,是很明艳的长相,一如既往的漂亮动人。
  片刻的晃神,明葭月沉沉的吐了口气,强硬的抽出右手,抵住季霜辞的肩,冷冷开口。
  季霜辞,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缺情人,你不要
  未尽的话消失于一个攻城略地的吻,唇舌辗转,季霜辞咬住明葭月的唇,双眸倒映出她悄然无息染上绯红的耳尖,满心愉悦的笑。
  那就多我一个。
  明葭月,求你让我做你的狗。
  明葭月,求你爱我。
  似失控的痴迷,似绝望的哽咽,声音很轻柔,宛若天外流星将明葭月的心脏彻底穿透。
  明葭月逃避般喘着气偏开头,季霜辞,你说的我老了。
  季霜辞不依不饶将整个上半身贴过去,我还说我就喜欢年纪大的,显得我年轻。
  季霜辞身处下位,微微仰着脸,从俯视的角度看,显得有些幼态,加之她还穿着围裙,明葭月总有一种欺辱良家妇女与小朋友的羞耻感与罪恶感,她试图讲道理。
  我的腿受伤了,什么也做不了。
  季霜辞一个劲的亲她,亲的明葭月晕头转向,不给她一点推脱的机会,找了那么多理由,偏偏没有直说不喜欢她。
  没关系,你的手没受伤,我自己动!
  明葭月张了张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还年轻,你现在什么都有了,财富,地位,名望你想要什么样的伴侣都可以,何必自甘轻贱的来做我的情人。
  下巴抵在明葭月肩上,一手禁锢着她,另一只手勾起她的衣服下摆,灵巧的钻了进去。
  指尖的凉意渗入皮肤,明葭月没忍住哆嗦了一下,季霜辞惊喜于她身体的反应,亮的惊人的眸子里,满含欲望与野心。
  明葭月,我什么都想要,钱权,名望地位,还有你,所有我想要得到的,我都会得到。
  语调在亲吻中变得破碎模糊,明葭月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被季霜辞抱起来,又是怎么被她放倒在床上脱了个干干净净的,下午的阳光明亮的照进来,被面不断被抓住褶痕,栀子花图案在摇摇晃晃的视野中,似是变成了真的花,浩浩荡荡开了满床。
  季霜辞爱死了明葭月情动的模样,不再冷漠,不再遥远,一碰就瑟缩,一深入就收拢,她的身体每一分真实的反应都是由自己给予。
  明葭月在持续的猛烈的攻势里缴械,视野里的光在恍惚中晃出了虚影,最失控最极致时,她哑了声,脱了力,流下一滴泪,眼前天旋地转。
  季霜辞粗.重的喘息打在耳侧,明葭月在一片模糊里漫无边际的想。
  季霜辞只是贪心了一点,她终归也没什么过错,她想要,那就给她吧。
  洁白的墙壁上,交叠的光影晃动到深夜。
  明葭月昏睡过去一次,又被季霜辞拱醒,她无比疲惫的叹了口气,也不知季霜辞哪来的兴致与力气,在一片昏黑中,对上她依旧兴奋的发红的眼睛。
  你也该累了。
  第39章
  不, 我不累。
  季霜辞完全不给明葭月说第二句话的机会,俯身下去,尖牙陷入脖颈一侧的软肉, 狗似的深嗅,冷香扑鼻。
  是她在梦里梦外觊觎过无数次的人,薄唇洇红, 肤如玉凝,让人目眩神迷。
  明葭月被她逼出些泪意, 快感沿着每一根神经流窜,腰背绷到极致,而后软软塌下, 喘息的间隙, 无意识去捉季霜辞的手。
  太晚了, 我想休息了。
  要不明天再做行不行?
  熄了灯,月光朦朦胧胧,情.潮在明葭月脸上时隐时现。
  很隐晦,反而更动人。
  季霜辞勉力克制住起浮的情愫,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声线暗哑,尾音蜿蜒。
  姐姐, 你自己说的, 那就明天再继续。
  灼热的呼吸轻轻拂过手背,明葭月觉得自己好似整个人都被她的气息包裹住漂浮了起来,浑身都是酥软的, 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明葭月伤了腿,后续的清理都由季霜辞代劳。
  重新换了床单, 换了被套,季霜辞才将明葭月重新抱到床上去,紧跟着自己也躺上去,手环住她的腰,人跟着贴过去。
  暖热交融,密不可分。
  神思逐渐回拢,明葭月眸光无意一瞥,换掉的床单与被套都草草堆在床尾,她忽地想起换床单时,季霜辞咬着她的耳朵,指着床单说。
  姐姐,真漂亮的水墨画,我们一起画的。
  脸颊攀上热度,一些焦躁紧绷的情绪混杂其中,明葭月十分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尤其是和季霜辞的关系经过这一夜,完全里偏离了她预设的轨道,甚至可以说背道而驰。
  这不是她一个任务者该做的事情。
  有些恼,有些烦。
  季霜辞和她,不过是缘于系统任务才会产生联系,从始至终,都该是明明白白的算计,可现在她竟生出了一点真心。
  这倒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明葭月习惯了一个人睡,突然间和人同床共枕,虽然很疲惫,但仍是难以入眠。
  听着身旁的呼吸声渐渐绵长,明葭月小心翼翼的往床外侧挪了挪,试图同季霜辞拉开一点距离。
  谁知明葭月刚有动作,季霜辞便搂紧她的腰,贴了上来。
  明葭月偏头一看,季霜辞睁着一双亮的惊人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像只随时要咬过来的小狼崽子。
  明葭月心猛地一颤,下意识闭上眼睛,背过身去,轻轻说了句。
  睡吧。
  季霜辞嗯了声,没再有什么动作。
  明葭月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第二天醒来时,已近中午。
  季霜辞推着明葭月洗漱完,然后抱着她去了一楼,顺便将手机还给了她。
  姿态语气都亲昵的十分随意,好似她们本就是一对两心相知的恋人。
  在工作中,明葭月是一个逻辑与行为高度自洽的人,但对于亲密关系,对于感情,这块她轻易不涉足的陌生领域,她总是保持警惕,还十分的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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