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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徐子渔拍了拍童欢的箱子,箱子发出一声闷响:“明天就要比赛了,就算今天聊得再好,上场之后也只能是竞争对手了。”
  童欢轻轻点头:“是啊,有点残酷。”
  “加油吧,”徐子渔爽朗地道:“等着我明天把你打败啊!”
  昏黄的残阳如虹,被徐子渔的爽朗所打动,童欢弯出一丝笑来,自从下飞机后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容:“‘你’和‘我’的位置,放反了吧?”
  对方大笑起来,举起手冲她挥了挥,直接转身走了。
  宿舍楼下有一面白板,上面画着楼层分布图以及房间号,把手中的号码牌跟分布图比对后,童欢轻松地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从打着哈欠、神情有些不耐的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钥匙后,童欢向房间走去。
  大赛的居住条件可以说是十分不错,两人一间房,独立卧室,共享浴室厨房和客厅,二十四小时热水和无线网供应——当然,后者是建立在比赛没有正式开赛的基础上。
  也就是说,离与世隔绝日子的真正开始,还有一整晚。
  用手中的钥匙打开门后,童欢发现自己的室友正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玩手机。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聂宁?”
  “扑通”一声,聂宁手中的手机直直地砸到了脸上,手机型号还是水果7plus,肯定比一般手机更痛。她“嗷”地一声就叫了出来:“擦擦擦擦好疼!!”
  这么不靠谱,除了她应该也没别人了。
  童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从茶几上拿起纸巾盒递给聂宁:“擦擦眼泪吧,下次小心点。”
  聂宁捏着被砸得通红的鼻梁,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身来,满是副要向她撒娇的架势:“qaq我好疼啊……”
  童欢:……
  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聂宁,走得毫无留恋,淡淡道:“我先进屋放行李。”
  进屋后,她随即将门扣死。
  将必备的生活用品摆放好后,童欢将脸埋进浆洗过的、略微发硬的被褥里,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洗衣液香。
  她喜欢这个味道。
  童欢将头发顺手盘了个团子,抱着手机站到墙边,开始压腿。
  其实她的身体柔韧度并不差,只不过因为紧张,比平时的状态稍稍发硬。做模特,首先要能完美地掌控自己身上每一块肌肉,她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综艺看了五分钟换台,电视剧演了十分钟关掉,明明正在压腿,但童欢还是很无聊。两条腿都拉伸完以后,她走到试衣镜前,咔嚓了一张自拍。
  自拍的角度十分巧妙,囊括了两米长腿和仿佛流动着纨素的腰,纤细手腕和葱白指尖,唯独没有拍到脸。
  简单修图后,她发了个朋友圈,配了个表情符号::)
  照片发出去后,立刻收获了不少人的点赞。第一条回复来自毕真仪:还开始自拍了,看来是不紧张。
  第二条回复来自吴炎:卧槽欢哥你居然发自拍???八百年头一回,果然爱情使人自恋。
  她没回复,过了五分钟,又刷新了一遍,在那长长的点赞列表里,终于看见了她想看见的名字。
  何南北刚刚赞了您的朋友圈
  有时候,你发了许多条词不达意的消息,别人都在问你这是写给谁的,只有你自己清楚,它们都是写给一个人看的。
  只要那个人看见,剩下一切都不重要了。
  根据之前的经验,何南北只爱点赞,从来不回复,可能是嫌打字麻烦。童欢正想锁屏,屏幕上方又弹出一条消息提示:您收到了一条来自何南北的新消息
  她居然回复了?
  童欢好奇心顿起,点开回复界面,只见何南北的回复十分简短。
  何南北:;)
  第二十七章
  她好像看到何南北的左眼眼尾轻轻向上挑了挑。
  童欢把手机扔到一边的床上, 径自在地上坐下。这时候, 有人敲门:“我现在去开伙,你要跟我一起么?”
  她打开门, 聂宁鼻梁上的红痕还是清晰可见,半分都未消褪。童欢扬了下下巴:“你鼻子上的印子,不用挡一挡么?”
  “不用,它自己过会就消了,”像是要佐证自己的话似的,聂宁毫不在乎地抬手捏了捏:“走吧走吧,我都快饿死了……”
  两人到食堂时,已经接近打烊的时候。像是为了照顾模特们的小鸟胃,每道菜的数量很少,但种类却不少, 从中餐到西餐,涵盖多种式样。童欢今晚的胃口不太好, 只要了碗燕麦粥;聂宁看上去对食堂非常满意, 不急不慢地每样都盛了一点, 放满整整一托盘。
  也正是因为这个,她在自己对面坐下的时候, 童欢禁不住问道:“你吃这么多?”
  聂宁大大咧咧、毫不在意吃相地一口塞进三只虾:“我怎么吃都吃不胖, 这点,就当洒洒水啦。”
  真是天妒人羡的体质。
  童欢闷头舀粥,聂宁咽下口里的食物,问她:“你老家是哪?”
  她忙着吹散热气, 头也不抬地答:“京城。”
  “京城?”聂宁有些疑惑,“但是你的口音听上去一点都不像啊?”
  “小时候住在崇市,上初中之后才回去。你呢?”
  “我啊,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在庆市上的,要不是这次出了省,估计一辈子都要待在家里……”聂宁叹了一声:“我十六岁就出来接商演了,接了三年,现在已经十九,年纪这么大了,不知道这碗饭还能吃多久……”
  “你没什么好担心的,”童欢面无表情地道:“我今年都二十四了。”
  聂宁的脸上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尴尬:“你二十四了?根本看不出来啊……”
  童欢没说话,慢条斯理地捧起了瓷碗。
  这顿饭吃得颇有些不欢而散的意味。五分钟过后,聂宁找打饭师傅要了个打包盒,将盘子里剩下的饭菜一股脑倒了进去,说是要去找朋友,她颔了颔首,权当回应。
  回到宿舍后,童欢将行李箱收拾了一下,将洗漱用品和睡衣拿出来,准备去泡个热水澡。既然聂宁去会朋友了,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也不会打扰到她。去洗澡前,她揪了一根头发夹在门缝里。一个人住这么多年,确定自己的房间是否安全,已经从开始时的战战兢兢渐渐演化成了习惯,如果不做的话,感觉浑身上下总有点不舒服。
  浴室内,童欢在镜子前脱得丝毫不挂。半晌,她收回视线,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不满意。但毕竟只密集训练了两个月,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已经该知足。
  她伸出手,碰了碰镜中人的唇瓣,而对方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她疑惑地看着对方疑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歪了歪头,随即,猛地感到一阵心慌意乱。
  在这里,她居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个氤氲着辛辣薄荷味的亲吻。思想的触角不受控制地向外延伸,面前的人不再是童欢,好像变成了何南北。何南北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问她:“你在想我吗?”
  想吗?不想。何南北笑了一声,是她熟悉的嗓音,有点特殊的哑:“真的不想吗?”
  这声音离童欢如此之近,好像她身后放着组三百六十度环绕立体声音响。未给她喘息之机,何南北眼含笑意地走近她,唇色嫣红,随着浅浅呼吸一张一合,像是封邀请函。
  童欢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过了几秒钟才睁开。
  之前的暧昧气息荡然无存,只有她一个人,赤身裸体站在镜子前。
  水雾渐渐将镜面染得模糊,她“哗”地一声拉开浴帘,赤足站在冰冷的地面上擦头发。凉意透过足底一路上行到头顶,让她被热气熏得泛粉的脸颊降了些温。
  她趿上毛绒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到卧室门口,正打算拧开门进去,视线突然定在了某处。
  ——她之前夹在门缝里的那根头发,掉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童欢下意识地看向聂宁的卧室:没有亮灯,门口也没有换下来的外出鞋
  她心跳快了几分,就在这时,聂宁回来了,向她吹了个口哨:“你洗完澡了,那我去洗啦?”
  童欢随口应了一句:“嗯。”
  既然聂宁刚从外面回来,那她的嫌疑可以暂且排除;那么,话又说回来了,好端端地,头发为什么会掉下来呢?
  一阵微风拂过脸颊,她恍然大悟地眨了下眼:原来是窗没关好,可能是因为风把头发吹落了吧。
  主办方规定十二点熄灯,十一点半,童欢已经躺进了被窝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刷微博。
  #李微仁街头吃炸串#、#露娜拿蓝#、#一只有心事的小柴犬#……众多热搜之中,童欢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夏应夕自立门户#
  自立门户?
  好奇心促使她点了进去,热搜标签的第一条便是一个娱乐微博大号:【震惊!夏应夕疑似退出娱乐圈】据猕猴桃娱乐报道称,京城时间当地十点,夏应夕现身某连锁甜品店的剪彩仪式,这是她的最新副业。自从夏应夕发了新歌《最无趣的遇见》之后,再没有公开参与过商业活动。照片上的她面色红润,笑容亲和,心情很好地接受了采访。在记者问到“对于下一部戏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夏应夕选择缄口不言,笑眯眯地请记者吃手工酸奶,这也是店里的招牌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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