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过后再和离 第56节
进宫?她要是想进宫,还会到定远侯府来当牛做马三年的功夫?别的不说, 她想当个王爷侧妃是绰绰有余,做个王妃也未尝不可!
要不是她当年猪油蒙了心, 就看上他了不撒手,说不定魏珩现在看见自己还得行礼呢。
不就是长得好点吗, 不就是身材好点吗,不就是人才好点吗,冷落她三年不说,如今明明是他想同她欢/好不让她和离, 还给她扣上罪名了?
惯得他!真当自己是原来的陈末娉, 会依着他顺着他哄着他不成?
她懒得争辩, 干脆认了下来:“没错!皇上要是年轻二十岁, 我为何不进宫?我生得好,爹爹又是吏部尚书,进宫就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怎么也比在定远侯府给人当老妈子强。”
话音未落,周遭的温度便低了许多。
男人盯着她, 脸色寒凉如冰, 但漆黑的眸子里除了冷漠, 更多地是她看不懂的一种情绪在翻涌。
他还气上了,到底谁该生气明白不明白啊?
陈末娉才不回避, 直直盯着他,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许久后,魏珩低声道:“可惜皇上年纪确实大了,而你, 已经嫁来了定远侯府。”
他居然还真的帮她考虑上进宫的事了?那是他该考虑的事吗,咸吃萝卜淡操心。
“年纪大又怎样?嫁来了又怎样?而且皇上年纪大,不代表我不能入宫啊,嫁给他的儿子们不行吗?”
陈末娉在气头上,又不想在意他,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前朝又不是没有二婚女子入宫的先例,而且我再和你说一遍,我是嫁来了,但不是要永远待在这,你答应我的,三个月后就同我和离,不然,就算豁出脸面、惹得我爹娘担心,我也一定要离开这定远侯府!”
没错,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开这定远侯府。
陈末娉毫不畏惧地对上男人的视线,他的目光太冷太冷,恍然之间,陈末娉还以为自己身在龙首山无尽的冰雪里。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男人目光中的情绪,也一如既往地看不懂,可她能猜出来,下一刻,魏珩必定要转身摔门离开。
像他原先最爱做的那样。
陈末娉想到那场景就烦,干脆翻了个身,面朝拔步床里面,看也不看床前矗立的男人。
摔吧摔吧,早摔早省心。
她这般想着,下一刻,果然听见了男人摔门的声音。
看吧,她就知道。
陈末娉瘪瘪嘴,把气出来的眼泪擦掉,冷哼一声,死男人就是死男人,装着顺她的心意,这才几天啊就原形毕露,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呸呸呸,不行,这么骂他不对劲,他是狗自己是什么,他那是江山易改,本性难易。
陈末娉在心中又把死男人骂了几遍,还没骂完,又听见了屋门被打开合上的声音。
她还以为是玉琳进来了,窝在被子里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子,结果一眼就看见了刚合上门栓的男人。
她生气道:“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
不但回来了,还居然已经抬脚,重新坐到桌前准备用饭?
“走?”
魏珩在桌前坐定,冷声道:“走了你不是更有理由进宫吗?”
进宫进宫又是进宫!
这死男人是真疯了,他以为进宫这么随随便便啊,她这么大就去过一次还是他带着的,平日哪有机会去啊。
还放她进宫,好像她真的说一说就能进宫当娘娘,或者嫁给某个王爷当王妃一样。
她现在倒是想这么干,谁让还没同他和离,名字还在他魏家名碟上写着,上不了皇家玉碟呢,都是他害得!
“我倒是想进,进得了吗?不还得等你给我和离书好去衙门呈交吗?”
男人脸色更冷:“我就说你果然存着这心思。”
这屎盆子真是挣不脱了。
“魏珩你是不是有病。”
陈末娉气极,将榻上的软枕拿起,用力朝男人扔过去。
魏珩轻轻抬手,只靠两指便捏住了软枕。
他轻嗤道:“就这般力气,如何进宫?只每日请安跪拜,便能将你累瘫。”
累瘫?昨日那般费劲,把屋子都弄成那样了,也没见把她累瘫,看不起谁呢!
“你和进宫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陈末娉现在真想拿上针线,把他那嘴缝上:“这么爱挂嘴上,干脆你进宫去!”
女子也冷笑:“我看你和那位晋王爷关系极好,干脆让他给你想想办法进宫,不做定远侯了,去做定远妃岂不是更好?”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男人好几遍:“定远妃?你要是觉得皇上年纪大,干脆直接嫁给晋王爷,那位晋王爷我听说,还未曾娶妻啊。”
话音未落,她就看见男人万年不变的表情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魏珩眉头紧拧,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彷佛吞了苍蝇一般。
他从来没有这般恶心过,似乎下一刻就会直接吐出来。
“就这点水准,还和我斗嘴。”
她先前是心慕他,不和他争,现在,哼,是时候让他知道,自己不装模作样地当端庄贵妇时是什么模样了。
陈末娉见一向平静的魏珩恶心地连饭都吃不下了,心中大快,适才的生气和愤怒统统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真是老虎不发威把她当病猫啊,看他之后还要不要嘴贱,还嘴贱的话,继续恶心死他。
女子心满意足,得意洋洋地重新躺下,窝进被子。她只觉得像昨夜重新来了一遍一般快活,干脆闭上眼,闭目养神。
她昨夜没睡,今日又刚刚用完饭,躺好不久后便困倦袭来,很快就昏睡过去。
女子不知道的是,她睡着之后,坐在桌前的男人沉吟片刻,还是起身来到榻前,托住她的脑袋,把手中的软枕轻轻放到她脑袋下。
“不进宫。”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像一阵风。
“你是我定远侯府的主母。”
男人低声道,像是朝女子说话,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陈末娉醒来时,已是次日一早,令她诧异的是,男人居然还在。
他还是板着脸,但看不出来是不是在为昨日她让他进宫去当定远妃的事生气。
一想起昨天这死男人被恶心到的表情陈末娉就想笑,连带着对他的那张臭脸也宽容了不少,甚至还能耐着性子同他说话:“你真的不去衙门了吗?”
魏珩抿着唇,本来不想同她说话,可女子的语气还算温和,他不回答,倒显得他心胸狭窄:“不去。”
临近年关,案子少了,剩下的卷宗他已经尽数让魏丁送到书房,昨夜趁着女子熟睡,已经看完了一些。
“唔,不去就行。”
倒不是她想念他惦记他,而是经历过前夜,她现在正在兴头上,自然不想他又钻到衙门去,害得她天天找不到人。
找不到他是其次,主要是她不想同小侯爷分离太久。
陈末娉还在琢磨着,魏珩已经从书桌前起身,将食盒打开,把还温热的汤碗递给刚刚起身的女子:“喏,你叮咛的避子汤。”
陈末娉瞪大了眼,看了看汤碗,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后崩溃地捂住脸:“不会吧!”
亏她还特意提醒人熬着来着,结果她居然和魏珩吵完架就睡着了,忘了喝!
就算她不易有孕,也不能掉以轻心啊,真有孩子该如何是好。
她先前还因为不易有孕的事有些难过遗憾,现在只希望她的身子懂点事,还是不易有孕最好。
魏珩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眼神沉沉,把汤碗又往前递了递:“喝吧,郎中说了,可保三日太平。”
“三日?”
陈末娉一算,正好能把时间涵盖在内,连忙抬手接过药碗,连苦都顾不得了,“咕噜噜”喝了个干净。
喝完后,她一擦嘴角,还是不安:“真的能保三日吗?要是我真有了......”
魏珩从她手中又把汤碗接过,不咸不淡道:“有了又如何?生下来便是。”
他说得平淡,可陈末娉听在耳中,却像一道惊雷:“你别吓我,要是我真有了孩子,我也是一定要打掉的!”
她下定决心必须要走,是绝对不会让孩子继续把她束缚在定远侯府的!
唉,说来说去都怪自己,迷迷糊糊的,先前初晴还特意提醒过她,可她因为自己不易孕便掉以轻心,只顾着吵架居然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听到“打掉”二字,男人眼神骤然变冷,指尖不由得用力,下一刻,手中刚接过的汤碗便碎成了几瓣。
“你......”
陈末娉视线移来,正打算说话,魏珩已经先行开了口:“无碍,是这碗碗胎太薄。”
明明是他手劲太大,现在倒怪上她这碗太薄。
陈末娉翻了个白眼,才重新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已经自行俯身将碎裂的汤碗归拢好,唤玉琳进来收拾剩下的东西。
“适才是个玩笑话罢了。”
玉琳进来后,魏珩立在一旁,仍旧用他万年不变的死人脸,冷冷地说出这话。
光这语调一出,陈末娉又想翻白眼了,他还会讲笑话?这事本身就是好大的笑话!
男人接着道:“我同郎中再三确认过,不会有错。”
魏珩抽出帕子,揩去指尖上残留的药渍:“若你还是不放心,可以唤郎中一月后来请脉,到时候自有定数。”
“别一月后了,现在就请吧。”
她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不安定的因素。
魏珩抿紧了唇,定定地看了女子许久,最终还是转身,朝外间候着等着伺候的魏丁道:“去唤郎中过来。”
第52章
避子 牛不能一直耕地,还是得歇歇才行……
来得还是上次的那个女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