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过后再和离 第84节
他当她三岁小孩儿呢!想骗就骗!
她咬住唇,转过身子,抬脚要走。
可还没等走出一步,就被男人拉住,跌回了拔步床上。
“不等我说完就走?”
魏珩抬手扣住她的腰际,挑了挑眉。
不走等他继续谎话连篇骗自己吗?
陈末娉偏过脸,狠狠咬住下唇,就是不去瞧他。
见女子还是一脸不信,他冷笑一声:“好好好,既然不信我,那我也不说了,你走便是。”
言罢,他又松开手,干脆重新躺下,拉过锦被盖住自己,翻了个身。
他动作幅度不小,锦被被拽得“嘶啦”一声,听得陈末娉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担心他又拉扯到自己的伤口。
偏生魏珩好像还真拉扯到了,他盖上被子翻身的瞬间,陈末娉似乎听见他传来的一声极小的闷哼。
女子咬住唇,顿住了脚步。
无论他在这件事上有没有撒谎,可他给自己挡刀是实实在在的,现在疼痛也都是因为她。
她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对他置之不理。
迟疑了一瞬,陈末娉回转身子,去拉男人身上的被子,要看他的伤口:“不准拽着,你让我瞧瞧。”
“瞧什么?”
男人继续冷笑:“不是要走吗,走了便是,何必管我。”
他紧紧拉着锦被,不让陈末娉瞧,可越这般,女子越是紧张用力,结果“刺啦”一下,被面被两人硬生生扯烂。
只盖着棉絮,总归是不太妥当。
在魏珩深吸一口气,准备起身换被褥的功夫,陈末娉已经抓紧时间拉开了他身上的棉絮,瞧向男人的伤口。
他胸膛上伤得最严重的地方倒是无碍,可是腰腹处怕是因为适才用力,绷带上又有了点点殷红。
“你不是不信我吗?管我作甚?”
魏珩说完狠话,见女子呆呆地望着自己伤处,又软了语气:“那块没什么大事,应当只是震破了一点旧痂。”
趁此机会,他探出手,挽住女子的柔夷,低声道:“听我说完,行不行?”
不等女子回答,男人继续说了下去:“日前我同你说过,我跟随晋王爷做事。”
女子愣愣点头。
见她在听,魏珩接着道:“先前绑你们的贼人,不是旁人,正是其他两位与晋王爷有冲突的王爷,这,就算我不说,你应当也猜出来了。”
陈末娉继续点头。
男人重新搂住她的腰,把她抱到拔步床上来,一边抚着女子的发,一边轻声道:“但问题就是,三位王爷间的冲突还不能摆在明面上,故而大理寺只能依寻常绑票为此事定安案。而来我们府上盗窃之事,若是再与那绑票案子扯上关系,意义又非同一般。”
陈末娉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听明白了。
她终于再次抬起眼帘,对上男人的视线:“你的意思是,若是混在一处定案,相当于是告知其他人,有人针对你和晋王爷?”
魏珩颔首:“所以,我们府上被盗的东西都放在京兆府,由京兆府定案,廖大人是大理寺的人,自然不知。”
他叹一口气:“你可明白我说你去错了地方的意思?”
第79章
害怕 害怕魏珩其实根本心里没她,只是……
陈末娉颔首, 再次咬住唇,有些不敢看他:“那送物件的人肯定也是京兆府的人而不是大理寺的人了?”
所以廖大人才说他不知大理寺今日有人去送赃物证据,原本就不是从大理寺送的。
“自然。”
魏珩说着, 抬手抚上女子的唇,轻轻揉弄, 让她没办法再继续动作:“不准再咬,都咬破了。”
可不咬唇, 女子也不知该做什么才能缓解自己此时的尴尬。
她垂下眸子,目光聚焦在男人胸膛的绷带之上。
许久后,她声音渐弱:“对不起。”
“又在说什么?”
魏珩抬起她的脸,迫着女子与自己四目相对:“还是自言自语吗?所以不打算让我听到。”
怎么用她的话来回自己啊, 他肯定是故意的!两个人离得这么近, 刚刚怎么可能没听见。
但是自己有错在先, 险些又情绪上头, 平白误会了他,还害得他气愤之下又扯伤了伤口,千错万错, 都是她的错。
陈末娉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 重新说了一遍, 一字一顿道:“对不起。”
话音未落, 女子眼眶先红了。
她猛地钻进男人怀抱中,呜咽出声:“对不起对不起, 我又冤枉了你。”
“怎么哭了?”
魏珩用指尖轻柔擦去女子眼角的泪珠:“不过是个小事,做甚如此上心。”
陈末娉重重摇头:“才不是什么小事,都怪我,是我不信任你。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她太害怕了吧, 怕现在的日子是她幻想出来的虚假,怕魏珩还是原先那般冷淡模样,对她并无感情,害怕魏珩其实根本心里没她,只是骗她。
所有她以为她对魏珩的不信任,其实是她对自己的不信任。
陈末娉在男人的肩头擦擦眼泪鼻涕:“我以后真的再也不这样了,我一定努力做到,全心全意地信任你。”
她窝在男人胸口,目光所及是男人的胸膛,自然看不见,在听到她带着哭腔的话语后,男人的眼眸中,闪过了多么复杂的情绪。
魏珩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迟疑半晌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微微低下头,蹭了蹭女子毛茸茸的发顶。
“不怪你。”
他低声道:“是我之前对你不好,总骗你。”
陈末娉重重摇头: “也没有总骗我,仔细想想,就一两次吧。”
只是这一两次太过让人印象深刻,才让她下意识地觉得不敢相信。
她吸了吸鼻子,准备起身:“你快歇着,我让人来给你伤口换药换绷带。”
“不打紧。”
魏珩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那一点点崩开的伤口,说不定一会儿就又长好了,身为男子,并无那些事端。”
在女子开口之前,他又把人往怀里箍了箍,喃喃道:“我刚才确实心里不舒服,就当陪陪我。”
因着他平时都是冷硬面孔,极少出现这般恳求模样,所以陈末娉最受不了的就是魏珩这般行状。
“那等一会儿,咱们起身的时候,一定记得让我看看。”
女子还是不放心,整个人窝在他的怀中,手掌轻放在他胸膛的绷带上,不放心地道。
男人“嗯”了一声,继续将她抱紧。
二人的气息缓缓混杂在一处,呼吸间,都分不清是彼此身上谁的味道。
但是这种情况下,陈末娉却感觉分外安心。
她把魏珩埋在身下的发往他脑后带了带,不让他压着疼,又小声问道:“既然你那么说了,那我寻那根玉簪,是不是要去京兆府寻?”
“不必。”
魏珩的唇贴近她的额头,一张口便是温热的感觉:“京兆府尹与我有龃龉,你去那里寻,并不方便,我安排人寻了之后送来便是。”
“怎么回事?”
应了他之后,陈末娉的注意力又被男人话语里的其他事夺走:“为何与你有龃龉?你公务上尽心职守,这也看不惯吗。”
她鼓起小脸,又生气了:“这人怎么这般讨厌。”
魏珩看着她的神情变化,嘴角微勾,抬手,捏了捏她鼓起的腮:“无碍,不过是个过客,不必在意。”
“好吧。”
陈末娉想了想,又强调道:“如果因为寻这根玉簪的事他难为你,你一定要告诉我,看我给他好看。”
明明他是一家之主,可她的架势,却像是要护在他身前,保护他一般。
魏珩点头应允,收紧双臂,将怀里女子抱得更紧。
陈末娉也回抱住男人,没有注意到,他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一闪而过了浓浓的歉疚。
*
陈末娉不知魏珩是如何向朝廷汇报的,反正他这次受伤,休息了极长一段时间,等他的伤口长出粉色的新肉,已经完全不影响平日行动时,他还没去上值。
自然,陈末娉觉得这日子挺好,总比先前他整日不着府的情况好太多,可总不上值,她也担心,会不会影响他的公务。
终于,她在照料男人喝完一碗补身子的汤药后,没忍住问道:“侯爷,你究竟什么时候去上值?”
魏珩抬眸瞥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心想你上值之后,可能帮我寻簪子会更方便些。”
那玉簪也不知何处去了,魏珩安排人去问,确定路上没掉,那就只能是贼人的问题,可贼人已经押进大牢,不好再问,所以这事一直耽误了下来。
男人脸色稍霁:“我以为是你厌烦了。”
“怎么可能。”
陈末娉白他一眼,可魏珩看见她的反应,反而心情不错。
他低声道:“再过五六日功夫吧,此次事情突然,为造势,晋王爷特意去皇上面前,亲自帮我求的休沐,肯定得日子够了再去。”
五六日功夫?那还早着呢。
陈末娉从碟中抓了一颗蜜饯顺手塞到男人嘴里:“甜甜嘴巴。”
说着,便亲自拿着药碗,行出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