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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31节

  “也不知这几天是什么日子,遇到了这样多的事。”叶不悔信了,叹了口气,朝着远处看了一眼,忽然扯了扯苏子籍的袖子,指了指:“那里,似乎有人。”
  苏子籍目光一扫,也发现了不远处水中的异样,有人扶着块木板,在呼救。
  “劳烦去那。”苏子籍对船家吩咐。
  这时,湖面除还有些风浪,已没有危险,船家也不反对,划着船就过去。
  “再过去一点,拉他上来!”苏子籍说。
  船家拿捏分寸,将船将将停在附近,跳下水打捞,等人捞了上来,才发现,这是个青年,看起来比苏子籍略大一些,也没有大很多。
  到了船上,青年连连呕吐掉肚子里的水,苍白一张脸,向苏子籍行礼:“多、多谢搭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本来这事很平常,但想起了刚才自称巡检司的人的所作所为,苏子籍目光就略带着一些审视,温声说:“在下苏子籍,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苏兄,在下姓孙,叫孙不寒,却是本府人士,苏兄救命之恩,实在难忘,还请到府城一去,本家必有重谢。”孙不寒作了揖。
  “孙不寒?”苏子籍现在记忆非常好,一说名字,依稀记得,画舫士子中,的确有这人,不过是隔壁画舫,匆忙见过一次,顿时神态缓和了。
  只要是有名有姓的人,就不怕救错了人。
  第53章 改换命数
  时到中午,船家烧的鱼不错,两人对着喝酒。
  孙不寒已去了船舱,简单换了衣服,苏子籍看去,见或二十岁不到,并不算英俊,但黑宝石一样的瞳仁顾盼生辉,姿态潇洒飘逸,令人一见忘俗,暗暗想着气度不凡,为什么昨天自己没有留意呢?
  才想着,孙不寒又举杯,苏子籍忙举杯一碰:“原来令尊就是闻名全郡的孙探花,小生闻名已久了……”
  孙不寒一口喝了,又给苏子籍斟酒笑着:“什么闻名全郡?我父不过是落榜之人,年纪大了,也就不考了,田宅为生罢了。”
  这话说的随意,苏子籍有点诧异,说:“令尊虽一字之错,落了进士榜,但先帝朱批‘惜探花之才’,可算是字字千金,虽败尤荣,孙兄有此家传,想必这次府试,是手到擒来了。”
  “功名不可不取,不取的话,着实寸步难行。”孙不寒笑着一叹:“我的确有志府试、省试。”
  “不过我天资平常,平生所愿就是游历享受,哪怕家有千卷,也是读不进去,就不想着会试了。”
  “你去府试,也别住在旅店了,直接住在我家就可,我带你去有意思的地方去转转。”
  有意思的地方,难道是青楼,苏子籍惊笑:“孙兄过谦了,住贵府就算了,不瞒你说,我素爱读书,到时上门拜访读书,却肯定有,到时不要嫌弃我太过麻烦了。”
  “怎么会,怎么会,必是敞门欢迎。”孙不寒连连说着,就在这时,不远一条画舫划来,还有人高喊:“孙少爷,孙少爷。”
  苏子籍循声望去,见甲板上站着一个老人,正在喊着,就听着孙不寒起身:“我在这里。”
  “原来是你家人找过来了,四月尚寒,孙兄还是早些上船洗澡换衣才是!”苏子籍更是心一安,很明显不是通牒的罪人,说话之间,画舫已靠过来,船夫迅速搭好跳板。
  “那我就先告辞了。”孙不寒一揖,礼毕,跳上了船,两船分开,等离开三十米,再也看不清楚,才入了内。
  雾山
  山虽不高,一直有神仙传说,并且山道有些陡峭,终年弥漫雾气,只有一些喜欢爬山探险的公子,或山民、货郎前来道观。
  这时道观地下一个暗殿,按说是阴气多一些,但不觉阴冷,因在密室中间巨大的长方桌上,摆放密密麻麻一大排平静燃烧着的灯。
  这些灯中,有些已熄灭,但更多的亮着,虽有灯芯,却无灯油,虽有火光,却不摇晃,仿若凭空燃烧。
  一个青年正在入坐,就在这时,一盏灯突“噗”一声发生变故,这灯本来不亮,灯焰幽幽,周围还有点暗,显得有点森人,这时猛烈摇摆,在青年望过去,却愕然发现,“啪”一声熄灭了。
  “沈诚出事了,谁杀了他?”青年站了起来,脸色一沉:“临化县方圆百里都已无大妖,沈诚更会着傀儡术,只要不是惹到官府,能有什么危险?”
  “就算惹到官府,道录司的文件,也能给予一定庇护,虽他本人不是正式成员,但沿途郡县都会给点面子。”
  “为什么,现在却会身死?”才想着,一只信鸽飞了进来,也不等取,就落下了一封信。
  “看来今天不能静心了。”青年叹了一声,拆开信时,开始漫不经心,看时字迹忙站起身来,小心展开细读。
  读完,青年沉吟,许久才说着:“既是师尊的命令,我自然前去,可是小师弟,师尊又收了弟子?”
  想到这里,脸不由蒙上了阴影:“难道师尊发觉了什么?”
  “不管怎么样,先杀了坏了我事的狐狸。”
  彭公墩
  “师父?是出了什么事么?”刚刚拜了师父,郑应慈才站起来,发现新任师父突然之间脸色铁青,不复云淡风轻,心下不解,小心翼翼的问。
  他已知师父是尹观派的掌教刘谌,尹观派是有名的大道派,历代受朝廷敕封,眼前这位,更是挂职观文殿大学士。
  观文殿大学士是五品衔,关键不是品级,是可以参与中枢,郑应慈得知身份,本是庆幸不已,觉得自己走了大运,可现在忽然升起了一丝不安来。
  难道,自己的选择是错?
  不,不可能是错,有这样机缘可拜师,谁会放弃?郑应慈这念头才浮起,就被按了下去。
  刘谌心中烦躁,可刚刚收的弟子,很合他的心意,未来更有大用,耐心就自然多了一些。
  “是出了变故。”刘谌望着湖面:“为师的一个大敌,难得有着劫数降临,要换了命数重生,我想趁机会杀掉它,并且还成功在它身上留了烙印,每次改换命数,就有数年虚弱,谅想它逃不了,不想在刚才,突然之间烙印尽消,再也无法寻到。”
  见郑应慈听了面露不解,又说:“此贼逃到蟠龙湖,龙宫就开启,或是冲掉了我的烙印,可叹。”
  “不过,大贼不能杀,小贼也可。”
  郑应慈会立刻拜师,是知道这道人是个高人,事实也证明赌对了,拜了一个大佬,可是说的大贼与小贼,让郑应慈猜不出是谁。
  难道小贼所指的是苏子籍?
  郑应慈想到这里,立刻眼睛一亮,等着听师父计划,师父就算杀人,也要讲究个规矩,不能让人抓不到把柄,那自己就可配合了。
  但刘谌接下来的话,让郑应慈心中期待破灭。
  “切记,我们人族纠纷矛盾,道人不可随意干涉。”老道看了一眼,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告诫的说着:“对妖却不可宽宏,我尹观派,之所以受朝廷信任,就是坚定这立场不移。”
  郑应慈一噎。
  见郑应慈没了话,刘谌叹了口气。
  “大贼涉及朝局,不是你现在能涉及,小贼你可以知道一二。”
  “须知这天下,不仅有着人类,还有着妖族。”
  “隐藏在偏僻处不害人还罢了,还有着一些妖怪喜欢住在人群中,借人气来遮掩着妖气。”
  “刚才龙宫开启,我已查了画舫,却有着妖气。”
  “这就是人气破裂后留下的痕迹,我已传信给你的师兄曹易颜,让他迅速处理。”刘谌面带杀机:“本来青丘安分,我也不想竖敌太多,不想竟然有狐狸,敢煽风点火,实是可杀。”
  “这还罢了,更可恨的是儒妖,这种妖学四书五经,穿儒服,甚至考取功名当官,为害最烈,以后你发觉了,就得见一个杀一个。”
  “是,师父。”郑应慈连忙应着,刘谌这才算是顺了气。
  二人说话时,一道白光直接坠落到面前,是一只信鸽,刘谌只看了信鸽一眼,信鸽一张纸无风自燃,就发出一个男子声音:“请师父放心,弟子这就动身,必给师父一个交代。”
  “你师兄已接到命令,此事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一挥袖,刘谌不以为意地说着。
  第54章 抄家
  临化县·胡府
  四月,春色已浓,县城中,行人脚步匆匆,人流稠密,能看到南北各地的商旅,集市上遍布着四方货物,种类繁盛。
  大魏对女子约束甚少,大郑虽严了点,尚有余风,此时节,良家女成群结队的相携出游,行动不避,而胡家父子相反,由乡下农庄回城,让车夫安顿牛,自往内院而去。
  “你最近勤奋读书,很好,这次你没能去府试,不必放在心上。”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能通神,胡家光是田产,供你一个,就绰绰有余,只要你用心,明师肯定不缺。”
  “孩儿记住了,之前是孩儿想左了,这段时间慢慢想通了。”
  父子刚刚从城外农庄回来,看着大片农田,原本因无缘去参加府试的胡家大郎也跟着心情舒畅起来。
  就是附近有人考取了童生,可以去府城考秀才又如何?
  秀才举人可不比童生,难度拔高了数倍不止,就算有人运气好能过一次,还能次次都运气好?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对科举并不上心的胡家大郎,在堂妹跟二婶回到临化县,就忽然有了竞争之心。
  那一家子气派,明明是孤儿寡母,就因是官宦,比大房强出数倍!
  还有堂妹,官宦千金,气质、容貌、举止,真是天仙!
  若是未来的娘子,能有堂妹一半,他做梦都能笑醒了,跟堂妹一比,几个出身富农的表妹,简直就成了地里的污泥。
  可这样的官宦千金,哪是一个普通读书人能娶到手?正爹爹所说,以后想结一门好姻亲,起码要考取举人才成。
  对堂妹的过度在意,每每意识到,都会让胡家大郎感到一丝羞耻,不敢往深了去想。
  倒是胡大爷,对此不太介意,或者说,相信自己儿子。
  他对弟媳孤儿寡母拥有的财富跟人脉垂涎不已,但又畏惧于弟媳娘家势力,只能委婉提点儿子:“对了,你堂妹与你是至亲,你叔母也是长辈,不比我这样需要避嫌的大伯,起码兄妹之间,没那么多事。”
  “再说,你毕竟是男丁,你二叔只留下你堂妹一条血脉,无有子嗣,将来你堂妹嫁人,你总要挑起为她依仗的担子!”
  就差明说,你多跟她们走动走动,将来好接手那笔绝户财,以及叔母娘家的人脉了。
  因着胡大爷还没有目光短浅到只盯着财产,所以才这样提点,盼望儿子能走当年弟弟的路,改换门庭。
  按他蠢婆娘的想法,只想着吞下绝户财,那完全不用多花心思,侄女出嫁,弟媳一死,财产还不是归了自己?
  这可不是胡大爷愿意看到。
  再有财,不到举人,就只是地主,只有家中有人中举,方能称一句乡绅,若有人为官,就是官宦人家了,这区别可大了去。
  官场上的人脉十分珍贵,千金难买,得了人脉,推举了出身,才是人财尽得。
  胡大郎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这正中下怀,有了父亲叮嘱,娘再说什么,也好搪塞,应着:“孩儿记住了。”
  二人说话间,就已定下了徐徐图之的计策。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小厮,见父子在说话,就远远叫:“老爷,有客来访!”
  胡大爷不禁一怔,这时哪来的客,天都快黑了,走来口中说:“是谁?”
  说着,人已向客厅去了。
  客厅处,已经点了蜡烛上了茶,曹易颜的神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显的沉郁,却是在想心思。
  “何人坏了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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