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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47节

  “文心雕龙,能干涉人的心,这异能,我是不是也要使用下,以确定它的效果?”
  “我要化被动为主动,自动去改变命运。”
  就在苏子籍把一切想通时,突隐隐有着哽咽声,他连忙起身,抵达门口时迟疑了一下,就推门进去了。
  反正已经拜堂,就算不是正式夫妻也是未婚妻,不必在这里矫情。
  才一进去,就看到叶不悔缩成了个球侧躺在榻上,看起来非常孤寂。
  叶维翰死了,自己是有点悲伤,但对于叶不悔来说,是天塌了,心里不仅仅是难过可以形容。
  这缩成球的姿态,在心理学上就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苏子籍一时沉默了,有些后悔刚才没有仔细安慰,只是靠近了,才发觉她并没有醒,只是小小身子缩着,偶然还是一声哽咽,似乎就算睡了,心里也充满了忧愁无助,难以平静。
  想给她盖点被子,她眼皮微动,就要惊醒,苏子籍忙停了手,不矫情,上了榻,似乎感受到了温暖,她在睡梦中都渐渐靠近,手脚也伸展了起来。
  入夜了,苏子籍就躺着,让她渐渐靠了过来,似乎汲取了温暖和安全,她本能的哽咽渐渐消失,沉沉入睡起来。
  小狐狸倒醒了,目光看了看,“唧唧”两声。
  “小家伙,你也慌了?”
  “别怕,都睡吧。”苏子籍说着:“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第81章 古岗风水
  临化县笼罩在烟雨中,淅淅沥沥,在四月连下几场。
  县城街道虽用碎石修过,因此变的泥泞不堪,走几步就会在鞋底沾上小半鞋的泥,有钱人坐牛车不太受影响,路上百姓少了一些。
  至于城外,更笼罩在雨雾中,由于畏惧风寒,除农民和不得不赶路的商人,半里一里往往不见一个行人。
  苏子籍和叶不悔并肩站在城外一处坟地。
  面前是用砖石垒砌而成一个坟包,有石碑,简单写着叶维翰之墓,再下面则有着叶不悔跟苏子籍之名。
  奇特的是,不远还跟着一个人,却是野道人。
  野道人这时指的说着:“公子,夫人,你们看,这块山岗地形,是余山地脉下来的一线余脉,整个山岗,就这块最佳。”
  “虽谈不上风水宝地,但也有地气滋润,安宁家宅最是合宜。”
  “而且,不远还有梵庙,这梵庙虽没有显圣,但法事祈福,也有着安抚阴灵之效。”
  叶不悔听了,很是感激:“多谢先生了。”
  说着递过去三两碎银,野道人也不推辞,坦然受了。
  这时雨还在下着,落在脸上凉丝丝,周围是一片坟岗,只不过葬着叶维翰的这一片区域,的确建有一所梵庙。
  庙里常年传出鼓钹诵经之声,只要捐些香火钱,就常年有僧人打理,并无杂草丛生、荒芜破败的景象,还可以祈求冥福。
  对外地来,并无亲族,亦无祖坟,家里有些银钱的人家,最好结果也就是这样了。
  叶不悔对此并无意见,甚至很感谢帮忙的街坊,特别是野道人,而苏子籍更没有让她失望,坟地、香火、街坊、葬礼处理的井井有条。
  要不是苏子籍在她身边,只靠着她一个才刚刚过了十五岁生辰的少女,骤逢唯一亲人过世,实在不可能将丧事办得妥当。
  “我已和梵庙说定了,每年一两银子香火钱,就有人顾看,每月初一十五,还可受些法事供养,我已经一口气交了十年。”苏子籍并不看野道人,只是淡淡说着。
  “十年后呢?”
  油纸伞下,被斜风细雨打湿侧脸的少女,发髻别着一根木钗,青布衣裙,仍带着稚气。
  “不悔,到时,我应该可以给岳父大人挣个敕封。”
  野道人接了一句,“夫人,公子说的不错,地脉流转,风水非一人一家常有,而祈求冥福之事,梵庙更不可靠,敕封才是真正的冥福,远超过梵教所说的天人。”
  “以公子才格,不出十年,必可挣个敕封。”
  “恩,多谢先生吉言。”叶不悔经过了这些天,悲戚已渐渐压下,她转过身,对着苏子籍说:“我们回去吧。”
  在这种气氛下,苏子籍能做也只是稳稳举着伞,沉默保持着体贴,任由她最后无声发泄着最后的悲怆。
  身后呱呱叫着的乌鸦,与不停歇的小雨,编织出四月。
  耳朵微微动了下,听到不远处有衣服摩擦声,苏子籍没有回头,继续举伞陪她前行。
  几个人影,在苏子籍跟叶不悔走远,在藏身之处出来。
  其中一人犹豫着说:“刚才我差点以为,被苏秀才发现了,不过,我们只是远远看着,这样也行?”
  对苏子籍,现在不知道该给予什么称呼,索性就称呼秀才,也算是恭敬。
  “上官既让我们盯着苏秀才,又不让发现,只能这样远远跟着,左右只是保护平安而已。”
  几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再次跟了上去。
  “夫君,眼下你有什么打算?”在回去的路上,周围安静,只有雨声,叶不悔沉默着走了一会,开口问。
  在二人拜天地后,叶不悔就对苏子籍改了称呼,更显亲近。
  二人虽只是名义夫妻,可此时已都当彼此是家人。
  苏子籍已考取了秀才,还是禀生,可以每个月都从官府领到钱粮,且禀生还可以给人作保,每年都会有一笔不小的收入,更可不用服徭役,可以说,虽不如举人改换门庭,也已脱离了普通百姓范畴。
  但苏子籍还年轻,不可能一直留在临化县,要考取举人,必要去更高学府,叶不悔有些迟疑,是不是该主动说,自己留在县里。
  苏子籍其实也想过这事,叶不悔既问了,就说:“我打算去府学,县学的夫子多是秀才,偶有个举人也不亲自教导,而府学讲师最差也是举人,还有退下来发挥余热的进士,去那里更能对我有助益。”
  别的不说,现在要快速进步,县里的举人文章,已经基本无用了。
  这些天,其实也抽空获得了一位举人的文章,但是只增了200点经验,聊胜于无吧!
  叶不悔沉默了一下:“你说的对,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你打算留下?”苏子籍停下脚步,这个伞下青衫少年带着一点无奈望着少女,二人在细雨中对视。
  “不悔,你当然是与我一同去府城了,不要担心花销,我昨日得县令大人五十两赠银,过两日参加县里的文会,还了银子,剩下这些,再加上积攒,足在府城里租个小院落,留你在这里,我如何放心?”
  “可是……”叶不悔没想到苏子籍是这样安排,她微微睁大眼,看着名义上的丈夫:“府城花销大,我跟去,岂不是给你添麻烦?”
  “再大,也没有让你一个人留下道理,放心吧,你夫君,养得活你。”
  “现在就跟我直接去码头,那里有船。”
  这句话,略带一点亲昵,与往日有着一些不同,让叶不悔的心跳了一下,再没有比这一时刻,更让她感觉到,她并非孤独一人,还有亲人在。
  “嗯。”叶不悔点了点首。
  虽知道跟着苏子籍去府城,必会让他负担加重,但留下来,只有她孤单一人,这种生活,她的确不想。
  “待我去了府城,安顿下来,找些可以做的活计。”叶不悔暗暗想着。
  才出了坟岗,有两辆租的牛车,是运祭祀品,这时正好去码头,才靠近,一只小狐狸就奔了过来扑入叶不悔怀中,见此情况,野道人不由眼皮一跳。
  而苏子籍和野道人入了后面,才入车,苏子籍就冷不防问:“野道人,你这次自动前来,为叶叔挑选坟地,处处帮衬,所为者何?”
  第82章 野道人投奔
  青衫少年的话不冷不热,野道人有些无奈,自己曾得罪了苏子籍,就算前一次有示警之功,这些天主动帮忙,尽心奔走,还是有心结未解。
  当下野道人递给苏子籍一个暖炉,将暖炉上煨热的毛巾抖下来:“公子,用热毛巾擦把脸。”
  又抖开一个油纸包,里面是酱牛肉和茴香豆,却是下酒物品。
  “公子,你是读书人,现在又中了案首,以后举人、进士,都可期望。”
  “而我呢?”野道人满嘴苦涩:“我自幼,老师教的是奇门遁甲,观天象,察地理。”
  “本以为出来后,寻明主,襄大事,封妻荫子,不想天下太平,四海归心,虽有屠龙之术,却只能跟着泥鳅,在烂泥里爬着混口饭吃。”
  说着,取出一个瓷瓶,倾一杯酒放在苏子籍面前,又举手“咕”了一声,先干为尽:“我当时也没有办法,有得罪之处,望看在我赔罪罚酒的份上,还请宽恕一二。”
  “你区区一个落魄野道人,竟然学的是屠龙术?”苏子籍以嘲笑的口吻说,想了想,还是把这杯酒喝了:“罢了,你我虽有小冲突,但并没有大损害,看在你这些天帮忙的份上,就扯平了。”
  “……谢公子。”野道人暗暗舒了口气,顺手端起瓷瓶,替他斟了一杯,又自己一饮而尽,苍白的脸泛上血色来:“落魄,落魄又怎么了?”
  “那个横死的张大措,还是龙蛇之种呢!”
  “噗……”苏子籍差点半口酒喷到对面,连忙避到侧面,忍不住连连咳嗽了下,指着:“你这是说笑么,张大措这个区区帮会头目,还是龙蛇之种?”
  “公子,你笑什么?”
  “大魏五百年江山,压了不知道多少龙蛇,而且所谓的龙蛇,也没有你想的那样强,一旦失了天时,退化成泥鳅在淤泥里爬,不是很自然么?”野道人不胜感慨:“古人争论,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依我之见,必先有天时,才有人杰,这就是群雄辈出。”
  “等本朝太祖削平群雄,天下太平,这就是豪杰造就了天时,奠定几百年气数。”
  苏子籍一凛,不由侧目,本来他以为野道人是江湖骗子,心里其实是看不起,但这几句话一说,就见得了水平。
  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原本自己世界都争论不休,谁也说不服谁,现在一针见血,鞭辟入里,顿时使苏子籍再也不敢轻视。
  苏子籍缓缓坐下,已变了颜色,替野道人斟了一杯,野道人端起酒杯,咽了一口,一时不言语。
  但见车外雨丝迷离,良久,野道人轻轻一叹:“我跟着泥鳅混,四十有余,虽谈不上一事无成,也仅仅是混口饭,手中不得已还脏了些,眼见五十知天命,也没有那样多想法,其实我这次帮衬,不仅仅是为了向公子赔罪,也是想给自己找个出路。”
  “公子能读书,以后前途广大,但总有些琐事要办,这些都可以交给我。”
  “我只求公子以后当了官,能给个西席就行。”
  “……”这就是纳首就拜了,苏子籍无语,在车中看,外间雨丝纷纷,不由笑了:“先生不怕投错了注,血本无归么?”
  野道人略偏转了脸,看一眼苏子籍,半新不旧的青衫,穿在少年的身上,一刹那间,似乎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风韵,他笑了笑:“那就是我看人不精,活该潦倒。”
  “那行,我的确需要人!”苏子籍微笑,语气已不再不冷不热,变得柔和:“你帮我,我肯定会给你待遇,不会只让牛耕,不让牛吃料。”
  野道人真正暗舒了口气,才想说话,突然之间车一震,就问车夫:“怎么了,为什么停了?”
  “到了码头了,只是有段路,官差在修路修渠,得步行过去。”
  苏子籍看了看,几百米的路段,的确有人在挖修路修渠,几个公差在巡查,这非常正常,平民(农民)满一定岁数的男子,每年都必须服劳役,从事地方的造桥修路、治理河渠、转输漕谷等,直到50岁才可免除徭役。
  自己要不是考取功名,满了十五岁就得服徭役了。
  才下了车,有个小亭就过来了中年人。
  “您就是苏案首吧?”中年人看到苏子籍,松了口气,作揖,说:“我家公子命我给您送来请帖,邀您参加府城的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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