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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54节

  但苏子籍却打破了这定理,他一入府学,本来围绕自己的人,就跟闻了迷香一样,纷纷围绕过去,就连训导都赞不绝口。
  丁锐立顿时产生了危机感,在书房里,就觉得闷的喘不过气来,当下出门喊过了书童。
  “公子,你要出门?”书童见公子吩咐自己去备车,问。
  丁锐立蹙眉:“心情烦闷,打算出去看看周围景色。”
  这在文人中,也是经常有的事。
  光是坐在书房里,哪能经常写出好文章来呢?
  等乘着牛车出了城,看着道路两侧很快有了田野,风吹过,烦闷心情终于得到了一些纾解。
  “去那边的亭子。”又走了一段路,前方有个亭子,风景看起来还不错,丁锐立想过去吹吹风,就对车夫说。
  等到地方下了牛车,走上凉亭,发现,这里早就来了个人,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穿着灰色短打,相貌平庸,应该只是个路过歇脚的人。
  丁锐立也没多在意,反正这凉亭很大,他与书童坐在对面,也毫无妨碍。
  望着远处的风景,他思考着老师布置的功课,该如何完成。
  就在这时,一阵风忽然刮来,迷人双眼,丁锐立忙用手遮面,等风过去,发现书童不见了,原本坐在对面的路人,竟坐到了自己身旁。
  见丁锐立望过来,路人笑了笑:“丁公子,听闻你才学出众,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你是谁?”丁锐立皱眉站起来,叫起了书童的名字。
  “不必喊了,我看到你书童去牛车,许是去取东西。”身后的人淡淡说。
  这事,深究的话,其实经不起推敲,书童方才就在身边,怎么可能不跟丁锐立说一声,就突然去了别处?
  可此时丁锐立觉得脑袋越发昏沉,甚至有一种恶心感觉涌上来,让他根本无法再去思索。
  他踉跄着后退,重新坐下,看着路人,蹙眉:“我不认识你,你又是如何认识我?”
  “我叫谭安,曾是临化县的公差,与苏子籍也算相熟。”这人笑得很怪异:“我就对你也有着印象,只是你这样的公子,竟然顾忌苏子籍这样的寒门子弟,这让我很是费解。”
  “这话怎么讲?”丁锐立晃晃头,努力让精神集中,望着这个自称谭安的人,这人的笑容,在他的眼睛里,变得忽远,又忽近,仿佛在做梦。
  见丁锐立的眸子清明不再,谭安慢慢说:“苏子籍这人极有心机,他现在与你和平相处,只是一时摸不清楚你的深浅。”
  “现在与府学诸多学子结交,不消多少时日,必能取代你!”
  “这……”虽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是这样,但又一道声音在丁锐立脑海中响起——就是这样,说的不错。
  谭安突闷哼一声,鼻子流出黑血,却完全不顾,继续说:“你看,你这样的公子,官绅之家,又拜了名师,县试、府试,皆是名列前茅,若无意外,甚至这省试解元,也是手到擒来。”
  “偏偏多了一个苏子籍,寒门出身,天资过人,又有心机,这次解元落在他手里,莫说是你,你的父母老师,也要面上无光。”
  “出身名门,又有资源栽培,不如一个寒门少年,这事说出去,惹来多少嘲讽?”
  说着,谭安长叹一声:“我这个旁观的,也觉得你有些惨。”
  第94章 再见
  “你觉得我不如苏子籍?”一股邪火蹭窜上来,丁锐立刚才还觉得有些不对,此刻已彻底沉浸在恼怒中。
  他冷冷说:“我老师是进士,我祖父是进士,我父虽是同进士,可也官居六品,我三岁启蒙,五岁识字上千,苦读二十年,我会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寒门子弟?”
  “实在可笑!”
  说着,丁锐立直接甩袖下了亭子。
  谭安也不去追,只笑眯眯站在亭子上,望着丁锐立远去,片刻闷哼一声,七窍流出了黑血。
  冷笑一声:“这可不怪我影响你,你心底不曾有着不安与嫉妒,也不会中了我的术。”
  随后又奇怪:“不过也是稀奇,丁锐立按说才学以及家世,都比苏子籍强才是,为何会对苏子籍有着这样多忌惮?”
  “不管了,我奉王命行事,就算有反噬,最多舍了这躯体,再折损了些元灵罢了。”说着,谭安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见。
  “公子,公子?”回程的路上,书童问冬有些疑惑看着自家公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子出来散心,却去了路边不起眼的小亭,可到了那里,坐了没有一会,又吩咐回去。
  公子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但小亭风景不错,只是遇到了一个路人,中间并未相互说话,为何公子与谁斗了气一样?
  问冬百思不得其解,可也不敢问,只能将这疑问憋在了心底。
  丁锐立出来时只是心情烦闷,可回来时整个人都陷入了负面。
  尤其当晚将所写的文章交给老师,于先生看了皱眉:“你今日可是状态不佳?这文章做得,怎么差了这么多?一看就是心浮气躁,不曾用心,且回去重写一篇给我。”
  丁锐立挨了一顿训斥,心情更差,回来在灯下,看着这一篇自己看了都觉得不知所云的文章,怒而揉成一团,扔到纸篓里。
  光滑的桌案上,仿佛有一张脸在嘲笑着,细打量,不是苏子籍是谁?丁锐立尖声大叫:“苏子籍,你再有心机,想要夺我解元,不过是痴心妄想。”
  但仅仅一周,于先生将他叫到跟前,示意看一篇文章。
  “此是我老友抄录给我,是府学一个叫苏子籍的秀才所作,字字珠玑,实在是一篇精彩的文章,你且看看。”
  说着,又不胜感慨:“原本以为,你已足够出色,不想,府学竟出了这人,听说这秀才年纪不过十五岁,自入了府学,每一日都进步神速,这一篇还及不上你,但与半月前,已有天壤之别。”
  “我老友藏着掖着,实在是吝啬,哎,莫非是怕我抢了他的学生不成?我已有了你这样的学生,又怎会眼馋别人?”
  于先生对自己这学生还是有信心,而作这文章的苏子籍,显也是才华横溢,不过是爱惜学生,才会想着将这篇文章给丁锐立看一看。
  按他对丁锐立的了解,这孩子心胸宽广,并不是一个嫉贤妒能之人,说着就一摆手:“坐了,细细看。”
  听老师这样称赞苏子籍,就已脸色有些难看,丁锐立勉强一笑,侧坐捧着这篇文章读了一遍,更是脸色发白。
  的确,这篇文章还比不上自己,可是丁锐立看过府试时苏子籍的文章,相比一下,就很悬殊。
  “怎么可能,苏子籍怎么进步这样快?”
  因怕老师看出什么,丁锐立勉强笑:“老师说的是,这苏子籍我是认识,的确是个有才之人。”
  于先生是真心为了学生好,自然希望学生能结交一些有才之人,听到这话,就欣慰点头:“你可以与他多多来往,观此子文章,不仅有文采,还很沉稳老练,并不走偏锋,就算这次省试,不能考取举人,三年后也绰绰有余。”
  “你们同一府学,以后说不定同朝为官,要多多亲近才是。”
  当过官的人,才最清楚同年以及同窗的关系有多重要,可以说,官场中,才能固然重要,可关系有时还在其上。
  丁锐立听了,脸上笑着,心里更难受了。
  等回到了自己房中,直接就一脚踢在了桌腿:“实在是可恶!”
  在此时,听到一声嗤笑在屋内响起:“丁公子何必动怒?”
  “谁?”丁锐立寻声看去。
  就看到上次在小亭处得见的路人,笑吟吟转身而出,竟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这一惊非同小可,丁锐立立刻就要喊人,就听这人说:“我此次过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个秘密,事关苏子籍的事,你不想听,就尽可喊人吧。”
  丁锐立闻听这话,脸色一变,稍退了几步,靠近了门,只要有不对,就立刻夺门而出,问:“事关苏子籍的秘密?哼,你与我说这些作甚?”
  “行了,我的丁大才子,我就不信,你不想扳倒苏子籍。”谭安慢悠悠过去,只要丁锐立没有第一声喊人,就知道有戏,反客为主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一指旁座:“丁公子不要对我这么警惕,我过来,就是要与你结盟,不会害你。”
  “你与我结盟?”丁锐立虽中了术,但也只是扩大负面情绪,只将苏子籍当做仇敌而已,并不代表就脑子蠢到了谁的话都信,听到这样谭安说,第一反应就是审视的打量。
  上次时因心情激荡,丁锐立对谭安也并未仔细观察,此刻细看,微微吃惊。
  这人自称谭安的人,按照得的消息,按说曾经只是个县衙公差,并不是读书人,亦不是大户出身,相貌平平,年纪也不大。
  可现在来看,泰然自若,就在这同知府上出现,也并不畏惧,哪里有一点是普通人?
  更奇怪的是,眉眼之间,还带着一种骄纵。
  怪哉,不过是个底层人,哪有底气,有这轻蔑姿态?
  难道不怕自己一喊人,就有家仆甚至衙差扑入将其擒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丁锐立沉吟了下,扯过了椅子坐下,冰冷冷一笑,就问:“你不过是区区一个革职公差,凭什么与我结盟?”
  “就凭你擅闯同知府邸,我就可喊人把你拿下入狱,甚至就地格杀也可。”
  “说,谁派你来的?”
  第95章 入了彀
  见丁锐立容声尽厉,谭安笑而不语。
  门口就响起了书童问冬的声音:“公子,你可需要茶点?”
  丁锐立见谭安不为所动,沉声说着:“进来!”
  书童问冬的确端了茶点进来,认真给公子上了茶,丁锐立心里一沉,问冬的确是听见声音才问,进了房间还四周扫了一眼。
  但偏偏是,不远书架处谭安,明明在,可书童问冬的目光扫过,就和扫过空气一样略过。
  “难道,是妖鬼?”丁锐立一股寒气涌上来,身体微微颤抖,不少传说袭上了心去。
  “公子,你还有什么吩咐?”书童问冬见四周无人,一切正常,就纳闷的问。
  “不用。”丁锐立说着:“我打算读书,无事不要进来。”
  “知道了,公子。”
  等书童问冬离开了,丁锐立再次看向对面:“你是谁?”
  “我,和你说了,临化县一个革职公差。”谭安放下了书,重新说:“苏子籍与我有夺妻之恨,更害我丢掉差事,我对他的恨意,只会比你多,不会比你少,你且信我就是。”
  见丁锐立不语,就说着:“我要与你说的是关于苏子籍县试时的事。”
  “县试?他出了何事?”丁锐立根本不想和这可疑之人说话,但它要说,自己也只得敷衍下。
  万万不可给它翻脸之机。
  谭安叹了口气:“我是县衙公差,自有着消息来路,听说,县试时的文章,他写了避讳字。”
  “此话当真?”丁锐立就算戒心很重,还是一惊,随即不信:“可我听说,苏子籍的县试只考了一次就中了,要是写了避讳字,如何能考取?”
  “这就是我要与你说的事了。”谭安嗤笑一声,“他虽写了避讳字,可有人帮着修改了文章。”
  “何人?”这可是大丑闻,大把柄,丁锐立眼睛一亮。
  “还能谁?自然是县令张大人。”谭安摇头:“你别看苏子籍只是个寒门子弟,实际上善于钻营,张大人就是收了好处,才修改了这避讳字。”
  “这事,不仅张大人知道,就连教谕也知情,当场还有别人,消息就是那里传出来,保真!”仿佛怕丁锐立不信,谭安还说了消息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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