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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77节

  此人不是别人,是这次举人中的第二名——郑应慈。
  郑家与蜀王并不亲近,没想到郑应慈过来了,他这么做,郑家可知道?
  不知道,这好戏就越发热闹了,孙不寒更是暗笑。
  等酒宴开始,酒过三巡,对新晋举人,罗裴也十分重视,每一个本届新举人,他都一一过问一遍。
  轮到郑应慈时,一听到这姓氏,罗裴的眸子就微微闪了下,面上不显,笑意更浓了两分。
  不仅问了些文章上问题,还多问了几句功课,郑应慈听着罗裴当众夸奖,心中总有些得意。
  结果听到这位钦差说:“不错,不愧是郑家麒麟儿,功底扎实,才学出众,实是青年才俊。”
  但又面露遗憾:“第二名就这风采,实是想不出,解元该何等模样,想必更好了,今日竟未到,以后有机会,不妨一见。”
  这话说的,让郑应慈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双华府
  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半支着窗户望去,能看到雨点一直下着。
  “夫君,一直下雨,我心里有些不安,你可要早些回来。”叶不悔得知苏子籍要出去,许对苏子籍放心,只问是与城中朋友有约,就放了行,只是叮嘱要早些回来。
  苏子籍何尝不知这雨连八天,让人心都跟着不安了?
  他摸摸叶不悔的脑袋,安抚:“放心,天黑前就回来,这种天气,你也莫要出去,就算是棋院也不去,在家里看谱也可以。”
  “我晓得。”叶不悔颌首,又说着:“我受杜伯点拨,进步很快,也要有时间消化消化。”
  “是啊,我现在又不是对手了。”本来苏子籍虽不用心,可经常念棋谱和陪着下棋,棋艺也在进步,与叶不悔能来往两下,现在又处于下风了。
  虽觉得没几天,就称杜成林为“杜伯”有点奇怪,不过这是好事,低首看了一眼“围棋9级,3175/7000”,笑着:“消化了,想必就会突破了,一定要中个棋进士回来。”
  虽叶不悔看不出等级,但在龙宫棋赛时就应该突破了10级,现在可能冲向15级,这就是一流棋手的境界了。
  “以后得还杜成林这个人情才是。”
  才想着,离开住处,只是走在街上,举着伞的他,都明显能感觉到城中的气氛不太好。
  前几日雨还下得大一些,可出去时遇到的路人,还不像现在这样匆匆,个个神情凝重,全不见喜色。
  “看来谁都不傻啊。”苏子籍摇头叹。
  这雨今日大明日小,可有一样,连下八天,一个时辰都没停过。
  路上的积水已有了一些深度,也就是苏子籍暂住的地点以及要去的地点,都位于地势相对高的地段,这才没有阻碍了前行。
  苏子籍没叫车,是因这连绵的雨,让路上租赁牛车跟着少了大半,毕竟干这营生,虽比穷人略富裕一些,可也都是普通百姓,雨里淋着,人吃不消不说,牛也吃不消。
  苏子籍不得不早些出门,步行来到跟野道人约定的地方——青竹酒馆。
  酒馆位于还算繁华地段,只是面积不算大,里面能容纳几十人而已,虽有两层,只有底下这一层是营业,上面一层住着老板一家连同伙计。
  青竹酒管以老板自己酿制的一款青竹酒闻名,这酒并不是竹子酿制,但带着一点竹子的清香,颜色也微微泛着一点青色,细品的话,比大酒楼也不差了,更有着不少拿手菜,价格还略便宜一些,平时招揽了不少回头客。
  但苏子籍与野道人将见面的地点定在这里,不止是因这里离着近,也不是因这里的菜肴酒水不错,而是因为最近在这里经常流连的一位客人——丝绸商人贾源。
  第135章 天佑
  苏子籍进来时,角落处一个客人开口冲着伙计喊:“再给我上一壶青竹酒!”
  细一看,不是贾源是谁?
  “这就给您准备着!”伙计应着,一转脸,就看到了苏子籍,忙又堆起了笑:“哟,这位客官,外面雨大,您快往里请!”
  就要给苏子籍找位置,苏子籍直接指着挨着贾源的一处空桌:“那似乎有着空位?”
  “是有这一桌。”
  “就是那里了,我一会可能还有人来,先给我上一壶你们这里的招牌酒,再给我来几样菜。”
  说着,苏子籍就过去。
  酒馆这环境,那自然是嘈杂,几十人哪怕低声说话,也是嗡嗡响。
  雨天倒没耽误了这里的买卖,除了偶尔有一两处空桌,基本都三三两两坐满了人。
  这种地方有着一样好处,就是想听到一些消息相对容易。
  苏子籍扫了眼穿着深褐色绸缎衣裳的男人就坐下,慢慢喝着茶,眼睛打量着四周。
  直到伙计给苏子籍上了菜,又温了酒,对面的贾源,四十余岁的样子,面显愁苦,依旧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闷酒,面前的菜肴倒没动几筷子。
  苏子籍没有立刻过去,而听着不远处一桌的几人交谈。
  他们的声音不大,对苏子籍来说,就算是在耳畔低语,只听其中一人:“听说了?南坝县大雨变成涝灾,死了人。”
  “真的假的?既是如此,怎的这里听不到什么消息?这南坝县离咱们这里,可不算远吧?”
  “怕是上面给拦下了,不是我有亲戚在那里,怕也不会得知此事。听说连衙门都给淹了,大老爷都带着妻儿跑了……”
  这肯定是胡扯,遇水灾而逃,与失地差不多,县令是要负重责。
  “我们这里不会有事吧?这雨下了八九日,哪一天见过晴?再这么下,江坝会不会有事?”
  “嘘!这事不要乱说,你二人在这里说这些,也不怕被人听了去,惹了祸端。”
  “唉,说的也是,不说了不说了,吃菜,吃菜!”
  苏子籍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苦笑了下。
  连普通百姓都心中不安了,若水患治不好,怕是这里也不一定太平,忍不住暗暗想:“也不知今年水患,跟妖怪有没有关系。”
  就在这时,随着伙计声音,又有人进来。
  这人将伞收起,对伙计说了几句,就过来了,正是野道人。
  “他们没跟着?”见野道人坐到对面,苏子籍随口问。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野道人想办法,将跟着苏子籍的人暂时引开了。
  “放心,保准发现不了。”野道人说,目光就落在了对面贾源身上,虽不是第一次看见,还是让他心中暗叹:“看贾源,是个好相,可惜了。”
  感慨完,没有立刻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小包,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几卷纸。
  “……公子,这就是您要的。”野道人将它们朝苏子籍推了推。
  苏子籍知道,这应该就是野道人找到的证据了,没有先问,而是打开这几卷纸,一一看过,面上就带上了一丝赞赏。
  “其实这贾源,和黄良平还是亲戚,是嫡表亲。”
  “贾家本是一脉单传,有田有地,相反黄良平虽族人多,但并不算富裕,中人之家吧!”
  “贾源和黄良平都通过了府试,是秀才。”
  “二十年前,突然之间,贾家遭了匪,贾源当时父母和妻子三人被烧死在祖宅中,妻子还带着身孕,是三口四命。”
  “不仅仅这样,当时县令还追问贾源怎么和匪徒有牵连,贾源痛苦下,卖了祖地给黄良平,远去经商。”
  “细查下,才知道一切都是黄良平所为,为了争贾家的一块地。”
  “这块地我看了,的确有些门道,不过不是故意点化,而是贾家凑巧买入,为商能做到一省首富,为官也能出个三品,并且还能延续三代,唯一的缺陷就是子嗣不丰。”
  “辛苦你了。”苏子籍还是相信专业人士的意见,心想难怪知府黄良平选了贾家的风水宝来夺,而且能查探的这样仔细,不容易,当下说着:“我过去与他说话。”
  说着,就将油布小包包好,就要站起身过去。
  “公子,你现在有身份的人了,去不合适。”野道人朝邻桌看了一眼:“牵连深了更不好,我过去就是了。”
  说着,就过去说:“兄台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没意思,不如与我喝一杯?”
  贾源看野道人一眼,野道人暗暗摇头,离近了看,这人越发带着苦相,明明该是子孙满堂富贵的面相,生生被多出来几道纹路给截断了。
  而这纹路,又跟经历有关。
  贾源是上过县学的人,又是海商,觉得眼前这人,看不出贵贱,心中微微惊疑,不知道这陌生人是何意,本想拒绝,突然之间心一动,应了:“那就打扰了。”
  野道人叫来伙计,将两桌菜合在了一处,苏子籍早就去了别处,这一桌就只有野道人与贾源一起。
  不必野道人多劝,这位就眼神迷离,已将自己的身份说了。
  “这么说,贾兄是做海上丝绸买卖?这可是赚钱的营生,看贾兄穿着,应该是生意兴隆才对,怎么一个人在这小小酒馆里借酒消愁?”野道人明知故问。
  贾源并不奇怪野道人这一问,海上贸易本赚钱,虽担着风险,但利润极可观,也不怪不解。
  只是叹着:“还不是子嗣闹的,实不相瞒,我已快到知天命的年纪,先前的妻子去了,续娶妻子前几年也病逝了,娶了二房妾侍,都是良家,看着好生养,可这么多年下来,别说儿子,连女儿也无一个!”
  贾源越说,就越不是滋味:“就算是这些年,我赚了些家财,可要是没有子嗣,百年后,还不是便宜了别人?去了九泉,又怎么面对祖宗,你说我怎能不愁呢?”
  想到伤心处,顾不上说话的人并不熟悉,连连叹息:“当年我原配是怀着身子去的,要是能生下来就好了。”
  说着,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抹了眼泪。
  野道人看了,叹为观止,这种事,本不应该随便说,可公子在附近一坐,自己就似乎是对方亲人至友一样,什么话都说了。
  野道人这些天也细想,术数里是有几项能达成类似效果,可也没有这样容易。
  “这,难道就是贵人之天佑?”
  第136章 篡夺
  野道人静静看着贾源悲声连连,片刻才出声:“那嫂夫人是怎么去的?”
  这话问得有些孟浪,但贾源此时已带上了醉意,又正伤心,野道人这一问,并没有让他警惕起来,反面现痛苦。
  “唉!是家中遇盗贼起了火……罢了,不提这伤心事了,来,喝酒!”
  说到一半,贾源就摇摇头,不肯再往下说,给自己满了一杯酒,就冲着野道人一抬手。
  野道人没有与其碰杯,而是蹙眉:“我其实学过一些相面之术,贾兄这面相,可不是无子之相。”
  “怎么说?”贾源手就是一顿。
  野道人扯扯嘴角:“你命中该有一子,只是可惜。”
  说着,摇摇头:“可惜这一子被毁了。”
  这话说的让贾源僵住,心里一阵迷乱:“我的儿子?她怀的是儿子?可恨,那些盗贼,仅仅是处斩太便宜了,应该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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