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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261节

  这才是正常情况,江湖帮派平时小打小闹不要紧,一旦触碰到不该碰到,这些地方帮派就立刻烟飞云散。
  哪像顺安府,三帮派简直成了土皇帝,这与有着前任知府支持,以及用银子打通有着很大关系。
  哪怕这些收了银子,都没想到,不过十年时间,三帮派就成长到了可以让他们也要顾忌的地步,这就是所谓的养虎为患了。
  等这册子上内容全部当众念完,原本还想质问跟求情的人都默默退了回去。
  而被按着跪在地上这些小吏,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大汗淋漓,显是知道罪行一被揭露,下场不会好了。
  “汝等罪状确实,还有什么可辩的?”县令冷冷的问着。
  大部分小吏都无话认罪,但总有倔强者,副巡检何弼虽没有入品,但也不是小吏了,算是官身,他突然用力挣着,喊着:“我不服,我不服,我收了一千两,你韩云溪收了三千两,还是我在场。”
  “我有罪,你更有罪。”何弼大声嘶叫着,人人都惊,看向了韩县令,以及在后面的祁弘新。
  何弼大声嘶叫,众官静静不语,脸上浮起了冷笑,地上一根针都能听见,何弼喊着喊着,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变成了哑巴。
  祁弘新冷冷的说着:“你喊完了?”
  “汝等与贼勾结,收受贿赂,本就犯了大律,本官本念着蝗虫将至,正是用人之际,还想留一线之机,不想你不思悔改,还贼咬一口,污蔑朝廷命官,实是丧心病狂。”
  “来人,洪平县副巡检何弼,勾结帮派匪徒,私吞金矿,罪如谋逆,证据确凿,本府心慈,就不将你送去京城千刀万剐,刀斧手何在?!”
  “小人在!”有人立刻应声。
  “此獠罪大恶极,斩立决,立刻执行!”
  “是!”
  “你这个老匹夫,你欺软怕……”何弼眼看着自己就要人头落地,立刻就喝骂了起来,就被一口堵了嘴,拖了下去。
  祁弘新神情冷酷,根本不为所动,眼见着这人被三人压住。
  “啊!”就算是毛巾塞住,还是有一声惨叫响起,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咕噜噜滚落在地,现场血腥一片,一些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小吏,直接就捂着嘴,差点直接呕了出来。
  就算想大吐一场,祁弘新还站在那里,谁敢动一下?
  这与千余百姓被人煽动着闹事时不同,那时被杀五十三人,除为首的是举人,别的都是普通百姓,就算是举人,既没做官,也算不上是同僚。
  可刚刚被切瓜一样砍了,是昔日的同僚,前一天还刚刚说过话,哪怕可能并不和睦,但兔死狐悲之感却免不了。
  就见着祁弘新对喊进去的官说着:“这虽是诬陷攀咬,可你们平时也有监督不力的过错,现在蝗灾将至,汝等可要用心才是。”
  “下官明白!”这次,以县令韩云溪为首,在场的官一起向上官叩拜,恭肃应声,却是万众一心了。
  “观摩祁弘新理政,+1500,【为政之道】5级,95/5000”
  “智力+1,智力18→19(10)”
  苏子籍冷静看这一幕,不得不说,他其实也再次被祁弘新干脆利索又老道的操作给惊了。
  “三大帮牵连甚广,二十余个朝廷命官,三四百的官吏,要是全部披露,就是轰动朝野的大案。”
  “祁弘新敢披露,本来他处境不好,下场能革职回乡就是上天垂青了。”
  “更因兴大案,谁也无心公事,到时蝗灾怎么办?”
  “现在等于曹操烧了群臣私通的证据,又明目张胆杀了何弼以示决心,这些官的命门就把握在了祁弘新手中。
  “在这一刻起,治理蝗虫的班子,已团结在一起,令行禁止了。”
  “一番操作猛如虎啊!”
  在这一刻,苏子籍与同在顺安府的刘湛,发出了同样的感慨:“不过,看了这样多戏,是我出场的时间了。”
  第458章 小人愿捐
  距离此地三里的一处院落,一只乌鸦刚刚从天空落下,正站在屋顶上,而在里面,两个黑衣人在屋内走出,它飞落到了其中一个黑袍人的肩上,唧唧的说着话。
  两个黑衣人不由变了色。
  “该死!”黑袍人表情难看至极:“这祁弘新简直该死!”
  “我们花费了多年扶持的帮会,渗透的士绅,收买的官员,这下全部完了。”
  “不仅是那些人类,刚刚收到禀报,我们妖族也有不少在这次官府围剿行动中殒命,堂堂妖族,居然遭遇了这样下场,实是可恨。”
  “本来就算这样,我们也忍了,毕竟现在蝗虫的事要紧,祁弘新兴大案,蝗虫就无人可治,至于那些根须,只要有我们在,就可再建。”
  “不想亏祁弘新号称刚正清廉,是最大的贪官,一下就庇护了郡县上下的官,动荡就没有了。”
  “这实是不可忍,难道我们就要忍下大亏,任由继续嚣张不成?”
  对面的黑袍人沉吟良久,没有说话,良久才叹着:“唉,人族多英才,非是我妖族之福。”
  “周围的蝗虫汇聚,已经到位了十之八九,看来,必须提前发动蝗灾,不能任由祁弘新准备了!”
  顺安府·余家酒楼
  这处算是有名的酒楼,最近两日生意极好,掌柜的连伙计,都眉开眼笑,忙上忙下,好不快活。
  二楼屏风相隔,西间雅座,伙计快速的上了八样菜,一桌客人眉紧锁,面带惶恐,没有心思享受。
  勉强举觞劝酒,一个脸上肥肉直跳的中年人,哀声叹着。
  “听说了府内发生的事么?”
  “副巡检何弼被当场杀了头,二十余个衙门的老差都被拿下,你们说,官府会不会……会不会也把我们给抓起来?”
  “毕竟龙虎帮横行时,可也年年收我们保护费,有些生意有了分红,也要给送去一份,真深究了,我们兄弟几个,怕是都跑不掉啊。”
  侧坐的身穿绫罗的干瘦男子,也是在顺安府有些铺子跟生意的商人,他更惨一些,不仅在生意上与龙虎帮有牵扯,当初为了走水路,还跟两个帮派有来往,每年起码送去二三百两的银子打点,现在也跟着一叹。
  “谁说不是呢!孙老哥,我也在愁这事呢!本以为我们算是被欺压的,总不至于围剿了三个帮派,还来找我们这些苦主的麻烦,对吧?可连当官,都咔嚓咔嚓地砍了,我们这些小商人,又算得了什么?”
  “听说,那些当老差的家里都被抄了,现在顺安府亏空几十万两银子这事,你们应该也都听说了吧?这事估计不假,不然官府也不会突然动了三大帮派,还不是因他们手里有矿,库里有银子?”
  “你说,要真为了银子,我们这些人能跑得掉吗?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
  对面两个坐着的人,听了这话,也脸色难看,眼角眉梢都带着烦躁不安。
  “哎!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难道我们还能左右了大人做事?就算是将来可能刀砍下来,脑袋搬家,起码现在我们没落到那个地步,就先吃好喝好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家也都别舍不得了,让伙计将这里拿手好菜都上了,再来两坛子女儿红,我们今日啊,不醉不归!”
  “郑兄说的有道理,他娘的,爱咋地咋地吧,反正老子现在要先吃上一顿好的了,喝就喝!不醉不归!”
  随后喊了伙计,再加菜,上酒。
  不仅仅这样,隔了屏风,也能听见许多人在私下议论,震动且惶惶不安的人颇多,这桌商人,喝光两坛女儿红,饶酒量过人,也带上了醉意,言语间对官府的做法发起了牢骚。
  “当初我们被三大帮派欺负时,官府不管,现在三大帮派剿灭了,来找我们的麻烦,实在是没有道理!”
  “好、好了!嗝!我们今天就喝到这里吧!我看天、天色也不早了,也该、该回去了!走吧,再不回去,哈哈,我们家里的母老虎,怕是就要以为,以为我们是被官府给抓去了,哈哈!”
  姓郑的商人眼见越说越深,打着酒嗝,摇摇晃晃地先站了起来。
  三个人也借着这喝酒,发泄心中一些恐惧跟郁气,又吃饱喝足了,扔给了伙计一锭银子,也不用找零,结伴下了酒楼。
  他们来时坐的牛车就停在酒楼外的空地,车夫在车上等着,但没等四人摇晃着走过去,就突然被几个人给拦截了下来。
  “他娘的,你到底……”本来迷迷糊糊,差点一头撞到了对面的身上,勃然大怒的一个商人就要抬头呵斥,可是当他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拦截了自己的人是谁后,顿时就吓得打了个激灵,酒一下子醒了大半。
  原来是两个衙役,穿着公服,手中还持着铁尺,正冷冷的看着。
  “官爷,您几位有、有什么吩咐?”
  “少说废话,我家大人要见你们几个,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衙役声说着,郡丞是有自己衙门,自然也有自己衙役。
  不过去的地方不是衙门,离着不远,转了几间就到了。
  本就心里发虚,又被这么“请”到苏子籍等着的地方,一进院子,看到身穿着六品官服的年轻男子正在台阶上站着,四个商人酒醒了大半,立刻噗通一声,在院中跪下了。
  “这是我们府丞大人!”带他们过来的衙役有人提醒。
  “府、府丞大人,小人冤枉啊!”姓郑的商人先反应过来,跪在那里就喊起了冤:“小人刚才只是随便说说,并不是真对官府不满,还请大人宽恕小人无心之过!”
  他这一哭求,三个被吓得全身颤抖的人,也要跟着嚎哭。
  “休得喧哗。”苏子籍忙抬手制止,无语看着下面四个身穿绫罗,但一见就跪下的人,心里感慨。
  商人有钱,但是地位低,的确是这样。
  行了几步,就说着:“本官叫你们过来,是为了顺安府亏空一事……”
  本就在酒楼提及过,他们这些与帮派有过接触的商人,怕就是第二批要被官府盯上的肥羊,才刚刚聊完这话题不久,就听到了本府府丞说起这事,对这四个商人来说,简直就像是听到了催命的鼓声。
  四个人立刻抖如筛糠,砰砰砰连连磕头,姓郑的商人反应最快,喊着:“小人愿捐三百两!”
  第459章 小人信了
  郑姓商人喊完,几乎瘫在地上,这已现在账本上能挪用的所有活钱了,别的都在货物上压着,一时半刻也拿不出来。
  苏子籍听着,也不表态,表情淡淡。
  地上跪着的四人看来,这简直比直接发火还令人毛骨悚然。
  姓孙商人见这位大人神色不对,心跳如雷,高喊:“小人愿捐五百两!”
  话一说完,顿时心中绞疼。
  府里一栋两进三进的宅子,也不过是130两左右,五百两在府城里可以买二三栋不错的宅子了,他每年打点三个帮派数目,也不过二三百两,这一次直接就出了五百两,一刀割下一大块,甚至比零碎割肉还要让人痛苦。
  更有人见上面的大人还不动容,直接喊出了六百两捐款,这也是为了活命,什么都不管了。
  苏子籍看着他们,见四人都一副“小人为了活命尽力了”的表情,不由沉吟。
  农业时代,因对人的迁移有限制(限制不好就形成流民),以及交通信息实在不发达,不到没活路不会离开家乡,所以城市人口相对稳定,财富也相对稳定。
  苏子籍看过一个案卷,父兄都当官,自己是举人的戴中道,田产不过六百亩,城里生意,每年收入仅仅是100两银子。
  就算是商人,其实也就这点收入了,而且就算压榨出来,这些商人也只有破产了,十年都缓不过气来。
  前任知府激起民变,就是农民本来油少,一压榨就更少,遇到天灾就活不下去了,只能民变。
  苏子籍本意也不是压榨这几个商人,他笑了笑,直到这时,才慢悠悠说:“本官不需要你捐出五百两,只要你们每人捐出一百两纹银即可。”
  这话一出,顿时让在场的四个人都松了口气,这可比他们刚才的数额少多了,能少出血,当然不会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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