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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370节

  叶不悔抬起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手腕上,黑木镯子轻轻往下落,温润质地,就这么戴着,的确冬天也不会感到冷。
  见叶不悔认真应下,苏子籍才算满意,他目光垂下。
  “【围棋】12级(8150/11000)”
  “不知不觉,我围棋也12级了,没有办法,蟠龙心法要日常增长,就必须摆棋谱反复推演。”
  “我可不像不悔喜欢棋道,天天摆谱对弈,我都快吐了。”
  “只是,不悔进步那样快,是不是也有我配合之功?”苏子籍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如果不是自己天天摆谱对弈,就算有天赋,也不会在今年就得棋圣,给人盯住吧?
  才对弈了一局,简渠就匆忙过来禀报事情,苏子籍抱歉一声,起身离开。
  看着自己夫君远去的身影,叶不悔站在门口,片刻重重叹了口气。
  “阿瑶……”
  立春了,大雪渐渐变成了雪雨,这是真正的断魂天气,在古代,伤寒几乎无药可治,谁也不敢淋这雪雨,因此街衙巷陌几乎没有行人,只听牛蹄踏在泥水中扑喳扑喳的声音,已快回周府,沉默了许久的周瑶,这时问:“为什么你硬是要我接受它?”
  因这次没带着丫鬟仆妇,牛车内此时只有周瑶一人,她也不必担心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直接就质问了。
  “方才你一直闭口不言,我还以为你不好奇一点。”神秘声音轻笑一声。
  笑完,她的声音一冷,被周瑶接受只放在一旁没戴着黑木手镯就突然被一股力量托起,漂浮在半空,还不断变换着位置,似乎有人细细看。
  良久,她才再次问:“最近,是不是在京城,有贵人在炼丹?”
  周瑶不明所以,还是回答:“京城有不少人炼丹,多是一些上了年纪勋贵,据说皇上也请了炼丹士在宫中炼丹。”
  她一听,就沉默了,良久,牛车已行到府门前时,它才沉声说:“是我的错,我竟疏忽了此事。”
  “姬子宗人倒不错,给你这个,你收下了就得戴着,现在就戴上,任何时间都不要脱下。”
  “洗澡睡觉都不可以脱下。”
  “还有,以后你弹琴,务必藏得几分,万不可再像以前了,但也不可直接不弹,免得被人注意了。”
  这番叮嘱,听着就透着一种风雨欲来之感。
  第654章 学生受教了
  周瑶怔了良久,才轻声问:“可是与我琴道突破了有关?”
  作在琴道有着天赋的人,周瑶当然能感觉到最近几个月,自己不断变化,更能感觉到前段时间突飞猛进仿佛一下突破了瓶颈的畅快。
  “你不需要问,戴上就是了,姬子宗的确是用心良苦。”
  “宗室之中,向来凉薄,不想还有这种性情的人。”
  神秘声音感慨万千,而周瑶虽不知道是什么,却也有所猜测,只是神秘声音不说,她也没有追问,只是细细寻思。
  叶不悔虽在琴道上天赋平常,可在棋道上天赋绝佳,若不是到京后遇到的棋赛因半路刺杀而错失,怕叶不悔也可能去角逐棋圣。
  苏子籍特意将两个黑木手镯分别给了自己与叶不悔,会不会跟这事有关?
  毕竟苏子籍对自己从无唐突,也一向守礼,望向自己时也无别样,若说因男女私情,实在是让她不能相信。
  当时惊愕的周瑶,此刻坐在牛车上,已渐渐平复下心情,将这个猜测直接就给否定了。
  黑木手镯表面光润,细看又能看到一些细小的纹路,粗看像是菊花的花纹,但本能上,就觉得另有玄机。
  取了放在鼻间细闻,手镯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轻轻吸一口,整个人都仿佛轻灵起来。
  但拿远了,味道就又闻不到了,微微有着一点沉感,往手腕上一套,挨着白嫩皮肤,手镯温润的质地,倒让周瑶心里隐隐排斥少了几分。
  “算了,我戴着就是。”她这样说的同时,也掩住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皇城·外宫
  次日一早,雪停了,红日东升,蔚蓝天空以及灿烂的阳光,都预示着今日必是晴天。
  只是风却明显比往日大了,吹得路上行人衣袍飒飒作响。
  苏子籍走在红墙旁的宫道上,灵气以不引人注意的缓慢速度,在体内不断循环,莫说他穿得并不算少,就算再少些,其实在冷天气里,他也不觉寒冷。
  “功法和权柄,与日都增。”
  “虽每天只涨丝毫,但架不住细水长流,这以后怎么办?”
  苏子籍忧心不己,对沿途的侍卫行礼视而不见,而远处来去匆匆的人,大多被冻得风度皆无,见代国公在这种寒风中还能看起来风度翩翩,做官的也是不服气不成。
  起码,就算他们想装出这样的姿态,寒风教做人,这京城出名的名媛和公子,还真不是谁都能当啊。
  并不知道有人在吐槽着他对自己够狠,苏子籍走过石桥,不一会就来到了内阁。
  挑开厚帘进去,发现今日来了三位阁老,除崔兆全,还有谢智和赵旭林。
  “代国公,早啊。”才入内阁,就有人打招呼,开口的是谢智。
  “谢先生早。”苏子籍冲着谢智作了揖,也向二人问好作揖。
  这三位也都向苏子籍作揖,算是回了礼。
  因还没开始办公,都才刚到,慢慢喝着热茶,暖着手,苏子籍被谢智招呼到自己身旁,也得了一杯热茶。
  谢智同样风度翩翩,看着面前代国公,总有一种后生可畏之感,代国公来了内阁已半个月之久,博学、谦逊、聪慧,以及知进退,都让谢智觉得满意,甚至替他惋惜。
  若是代国公生在皇家,长在皇家,怕今日成就更让人心惊,可惜。
  “代国公来了内阁半月,日日不倦,不仅能虚心学习,还能举一反三,更不嫌弃做的事情琐碎,凡事无论巨细皆能认真,实在是让臣佩服啊。”他先称赞了一番。
  随后话题一转,问:“对了,代国公,听闻你在炼丹?”
  看来自己一举一动还真是立刻被传进这些大臣的耳朵里。
  苏子籍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则露出些许不好意思,回:“因之前看书时,了解了一些炼丹的事,有些好奇,所以去求教了道士,回府试着炼丹以解惑。”
  谢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表示炼丹只是玩玩,并没当真?
  谢智神色就一缓,点了点头:“这样就好,非是臣危言耸听,但您既是代国公,又是本届状元,别的勋贵可以炼丹虚度光阴胡闹一番,您却不能。”
  “要知,生民立业才是大道,道士向来卑贱,跟他们学得多了,怕是对你的声誉有所不利。”
  赵旭林在一旁亦点头,搭腔:“谢大人说的不错,炼丹乃外道,代国公您是国之栋梁,更是读书人,被这等事情牵绊住,实在是让人痛心。”
  “二位大人说的在理,代国公以后切不可与道士太过亲近才是,您还年轻,大好的时光,怎能蹉跎在这种事上?”崔兆全也开口说着。
  三人都同时对炼丹一事露出排斥,可见前朝灭亡,给臣子多大心理阴影,无论是太监干政,还是皇帝宠信炼丹士,在他们看来都不是好事。
  但心里排斥是一回事,能对苏子籍开口劝说,也说明了他们对苏子籍态度上的转变。
  谢智跟赵旭林这二人,都是以前与苏子籍没有过接触,内阁观政后,才彼此搭上了话,不像跟崔兆全,虽曾有过恩怨,但同时也算是彼此有一定了解。
  能在内阁做事的,都是老狐狸,在相识半月就说出这样一番话,这已超出敷衍的程度,而是多少释放一些善意。
  苏子籍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就像周瑶昨日特地赶到代国公府劝说,他就很感谢一样,这三位阁老此时提醒,苏子籍同样心里感念。
  他很清楚,假如有皇命让他们拿下自己,这三人都不会迟疑,也不会留情,可现在没到那地步,这三人也的确向自己释放善意,这已半个月来又一个收获。
  太子的名分,现在都潜移默化起作用。
  苏子籍向着三人团团作了揖:“学生,实在是受教了。”
  这就将姿态放得很低。
  但因这种事情而放低姿态,无论是在文人中,还是在武将里,都觉得是美谈。只看三位阁老,尤其谢智看向苏子籍的目光都柔和了一些,就能看出,苏子籍这样的回答,有多么让他们满意。
  他们心目中的皇子皇孙就该是这样!
  第655章 铁骨铮铮上线
  “臣不能拥护英明之君。”
  虽有些官员暗里说,皇帝越白痴越好,工作能力强未必是好事,不断揽权还刻薄寡恩,只有平庸之君才符合百官利益。
  但真主持政事的大臣都知道摊上一个“何不食肉糜”的皇帝有多绝望。
  任凭你呕心沥血,牺牲多少人的成果,轻轻一句就荡然无存。
  博学多才,还能风度翩翩,对人谦虚,使人如沐春风,该扛事时扛事,该虚心受教时虚心受教,这样的人,才能称得上一句龙子凤孙!
  虽作为阁老,他们不能轻易表露出个人倾向,但只要不涉及夺嫡,不涉及机密,他们也乐得对谦逊的皇孙给予更多一点教导。
  谢智捋着胡须,笑:“代国公不必如此,此事不过是臣等随便一提,既你已说,并不打算长久炼丹,只是出自好奇,臣等也就放心了。”
  “想来也是,年轻人嘛,好奇这事也是正常,臣年轻时,也曾经对此道有过好奇,但因父辈提点,才没走了外道。”
  赵旭林亦说着:“代国公才华横溢,读书多,看到了,就想要实践,的确是正常事。”
  这段插曲也就过去了。
  崔兆全目光扫视了一下,又握着自己茶杯,心却不由暗暗感慨:“不愧是皇孙,只是半月,就影响了内阁的态度。”
  “刚入内阁观政时,哪怕有我用字画来做生意,引得几位大人教导,但那时,人人中立带着冷淡,教导时也难免敷衍。”
  “可现在呢?只仅仅半个月,代国公就获得诸位大人的改观。”
  想起半月前态度,和半月后的态度,简直是天地之别。
  但这也不是难以理解,像已经成年在朝堂上做事的三王,当年也曾经来过内阁观政,但三王中,哪怕是名声最好的蜀王,看似性情温和有礼,可谦逊却并不自然,观政时也做不到事情巨细都能耐心完成,而不愿去做小官做的事,觉得跌了身份。
  而齐王就更不必说了,崔兆全作兵部尚书,哪怕是两榜进士出身,但因与武人接触多了,已算是一些文臣眼中的粗鲁之辈,齐王因性情冲动暴戾,观政时也不喜从事琐碎的事,坐不住,在文臣中的名声更差了一些。
  若不是得武官集团的青睐,为人也勇猛,打压得二王曾经喘不过气来,是名副其实的夺嫡第一人选,怕早就要被人暗里嘲讽了。
  至于鲁王,给人的印象不深,往日喜欢玩乐,性情爽朗但从不做出格的事,遇事也不冒头,在内阁观政时十分平庸,诸位阁老对鲁王的印象自然就一般。
  这三人身上的优点就算都集中在一人身上,也远不如代国公出色。
  “是呀,这等天人之姿,工作认真,交代全无差错,又从不别出心裁,虽是皇孙,却态度谦虚,使人如沐春风,又怎么使人不喜欢?”
  “当日在西南,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还会想牺牲代国公一人,去换取一点筹?这样出色的年轻人,就算不是皇孙,也必能成为朝廷栋梁,我当时难道真是鬼迷心窍了?”
  从西南回来时都不曾后悔做出那样的决定,在得知苏子籍就是皇孙,也只是畏惧后怕,但直到看着皇孙在内阁区区半个月,就能有这样的影响力,才真的对当日自己的作为感到不解。
  一个人真能变化这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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