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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420节

  这处院落就挨着正院,有一道小门彼此通着,苏子籍不急不忙起身,对文寻鹏说:“文先生坦诚,可见诚心,你来投我,我自然是欢迎,这份投名状,我收下了。”
  这是答应了,文寻鹏一直提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那臣就先告退了。”文寻鹏就改了称呼。
  “你且跟着就是,在屏风或窗内就可。”苏子籍笑了笑,话说,此世尚有古风,家臣也称臣。
  原本世界,春秋战国也是这样。
  到了汉代尚称县君、郡君,而到了隋唐,只有太子尚可称君臣,到了宋代,百官于皇太子的称呼上由称臣逐渐变成自称名,君臣只有皇帝才有。
  苏子籍出了门,觉得雨下得小了点,满院的仆人垂手让路,也就略点首,让人捧着冕服,一前一后进了正院,就发现自己几个家臣,连同叶不悔都在忙碌着。
  他走过来时,香案都已摆好,顿了顿,就命:“放炮奏乐!”
  顷刻间大炮三声,鼓乐大作,乐声中,钦差款步进来,轻轻弹了弹袍角,径向香案南面而立。
  “孙臣恭请万岁圣安!”苏子籍与叶不悔,连同家臣野道人、简渠、岑如柏等人一起跪下接旨,深深叩下头去,至于仆人,甚至连跪接的资格都没有,远远避开了去。
  “圣躬安!”宣旨钦差并不是负伤还没痊愈的赵公公,而是一个看着面生的大太监,比赵公公年轻,面无表情代天而答,展开圣旨而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者茅土分赐,封诸子以屏帝室,朕仰膺眷佑,致世治平,汝姬子宗乃朕之皇孙,太子之子,英秀凝正,动皆合礼,已成德器,当建藩室,方徇群心,今授以册宝,封尔为代王,食邑一万户,有司择日备礼册命,钦此!”
  宣纸完,这大太监就已是换了一副笑脸,给苏子籍请安:“奴婢给代王道贺了,不是奴婢当面奉承,您十八岁封王,可是第一个,恭喜了,您请接旨吧!”
  代王!
  苏子籍饶早有心理准备,觉得一阵晕眩,但此刻封王一事尘埃落定,才终于有了一点真实感。
  “孙臣姬子宗接旨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整了整衣冠,苏子籍几步上前,双手接旨,口呼万岁。
  这个大太监与苏子籍并不熟,让人将九旒冕送上来,连同着象征身份配件,都被几个小太监用托盘托着,璀璨生光,这些都是皇帝所赐。
  冕服提前送,那是因需要量身定制,随时要修改,但九旒冕玉佩则不用。
  苏子籍双手捧着圣旨,退到了屋里,先将圣旨供到正厅正中在摆的桌案上,又退到屋里换上了冕服。
  叶不悔帮着穿戴起来,二人并无交谈,但心中都是激动。
  这王制冕服,并不是寻常时穿着,而是在朝贺、册封、纳妃时所穿,织九章,龙在肩,山在背,火,滑虫,宗彝在两袖,每袖各三。
  除此外,依次为裳、中单、大带、玉佩、大绶、玉圭等。
  作代王,与这配套的是冕,前后九旒,每旒用五彩丝线贯玉珠,按赤白青黄黑的顺序排列,每旒共九颗。
  这一套行头,份量不轻,幸并不是时刻都要穿戴,苏子籍穿戴整齐,再次走出来。
  “拜过代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次,除宣旨的太监钦差,在场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包括叶不悔,全部跪下行礼。
  “诸位,请起。”顶着沉重的九旒冕,苏子籍微笑说。
  这种居高临下,看着所有人向自己叩拜的感觉,实在是爽到没有朋友。
  难怪就算是做皇帝做到重病不起,老皇帝也死死不肯放权,这种地位上带来的感觉,的确让人心旷神怡,累得心甘情愿。
  此时众人起身看去,见苏子籍身穿冕服,带着九旒冕,只见玉珠颤动,晶莹生光,映得眼如点漆,奕奕有神,教人心折。
  “代王的确有王者之相。”文寻鹏躲在后面,只一看,就觉得心一安:“我所托之人不假。”
  “受封代王,青气越盛。”野道人更是身体微微颤抖,自己传承,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扶一条真龙,这几代夙愿,本来飘渺,不想今日看见曙光。
  他一直勤奋,本不觉得辛苦,现在更觉得一切有了回报。
  就连太监钦差一直在注目苏子籍动作,只觉得无论容姿、气度、体态,几个王爷都有所不及,也暗暗心惊,当下行礼:“皇上还在等着奴婢复旨,奴婢就不打搅了。”
  “此次多谢公公了,取五十两黄金,权当喝茶!”苏子籍微笑送去,再回来时,面对的就是一张张笑脸。
  “末将(卑职)给代王贺喜了。”
  别管闻讯赶来的宾客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此刻,都是一副欢喜模样,不住上前道贺,口中吉祥不断。
  武将们说的可能稍露骨一些,文臣说得则含蓄许多。
  徐卫听得快吐了,可看到这位新出炉的代王走到自己跟前,也不得不打起精神,陪笑:“末将恭喜代王!”
  第743章 妖运所济
  苏子籍随意点了下头,就从他身边过去。
  看见不远处站着毕信脸上带笑,与苏子籍低声说起话,徐卫站在原地,慢慢握紧了拳,但心中一怯。
  代王当初直降羽林卫时,不过是国公,京中的公侯伯爵本不少,算不上多稀奇,徐卫才仗着自己出身高门又是羽林卫指挥佥事,还有自己“投资”的齐王,不把当日代国公放在眼里。
  因为徐卫就没觉得代国公有机会登顶,代国公身在民间,与皇帝情份本来就等于陌生人,无非是看在血缘上。
  而太子虽未革去就薨,但毕竟死因与皇帝有很深关系,难道没有芥蒂和顾忌?
  就算现在代国公一月二次拜见皇帝,联系感情,但终时日尚短。
  齐蜀鲁三王册封都是用了几年慢慢爬上来,就算代国公想培养感情,这才过去了多久?
  嘿!结果偏偏重重打了脸!
  一想到自己不得不朝着这男人下跪叩拜,徐卫就心里一郁,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曾经他也自傲过自己的出身,但现在想来,有什么身份能贵重过皇室子弟?
  “不,现在还不是我丧气时,便是皇孙,成了代王又如何?除非真能登上那个位置,否则将来无论哪个王爷上位,太子之子都不会有好下场。倒是我,若能在这场夺嫡中博得一个从龙之功,总有将代王踩在脚下的机会!”
  人群后面,也跟着跪下朝新出炉的代王叩拜过了的洛姜,慢慢起身,目光追随着人群中的男人,不明白怎么出了这样的事。
  “代国公竟然成了代王,难道皇上对他竟很满意?那又为何派我到这里?还是说,正因皇上满意代王,所以才派我来?”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有些按不下去了。
  俞府
  刚刚出丹房的俞谦之,就觉得暮色重重,但见天还没黑定,府内已点了灯笼,隐隐风雨吹动,宛是画卷。
  “又到了科举之时了,春色如画,或可作诗。”俞谦之正要热水淋浴换衣,小厮便一溜小跑进来。
  “代国公封代王?什么时的事?”还没来得及换下身上袍子,就听到了小厮的禀报,闻之即变色。
  他只在丹房里待了半日,竟错过了这样重要的消息?
  俞谦之立刻变了色,用阴沉沉的目光盯着庭院,刚才的诗意荡然无存,默然良久,才醒转过来。
  “当年姬子宗曾持信而来,我不仅仅没有帮他,还给予打击,现在他已封王,要是记得这事还不算什么,要是深查下我……”
  一想到这位代王真有机会登上大宝,自己会有什么结果,俞谦之就不寒而栗。
  到了那地步,别说是宗门,谁也救不了自己。
  想到这里,俞谦之身子一动,直接对小厮吩咐:“你这就去鲁王府,替我给桂峻熙送一个口信,就说,月上柳梢,人约黄野地。记住,不要被人发现你的身份。”
  小厮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见自家老爷慎重,立刻应声外走。
  还没走出这个院子,就又被喊住了:“等一下!”
  小厮回头,就见自家老爷微蹙着眉,深沉沉的看着庭院,良久才说着:“还是算了,不必去了。”
  “老爷?”
  “你去忙你的吧,此事作罢!”挥挥手,俞谦之赶人,等小厮退下,才轻轻呼了口气,有些后怕。
  “此事不宜慌乱,若此时动了,反倒容易出事。”
  虽是这么想着,心中的不安却让他在府内坐卧不宁,来回徘徊了一会,俞谦之再次招呼:“备车,我要出去!”
  牛车备好,俞谦之说了一句“去京平观”,就不再言语。
  微微摇晃着的牛车,让一向以心情平和养生有道闻名的俞谦之也不禁露出焦躁之色。
  代国公封代王,这可不是小事,甚至足以影响到自己跟自己身后的多年布局,二十年努力,怕一下付诸东流,俞谦之实在是接受不了。
  在这节骨眼上,去见自己人显然不成,但眼睁睁坐看代王越爬越高,显然也不成,俞谦之就想到了一个人,刘湛。
  “刘湛乃是尹观派的真人,性格刚烈,本人连同着宗门,与妖族是不死不休,更有利益牵扯,以尹观派的态度,若让其相信代王乃借着妖运爬得这么快,刘湛必能与我联手。”
  京平观是京中许多道观中不起眼的一座,俞谦之到了时,刘湛正在观中指挥着此处的道人做事,听闻俞谦之来了,不由一愣。
  “俞谦之?”
  以为亲自找上门来,或是有着追捕大妖的线索,刘湛又叮嘱跟前的道童两句,就大步向外走去,去门口亲迎。
  二人一碰面,刘湛有些意外俞谦之脸色:“俞真人,你这是怎么了?”
  俞谦之见刘湛神色不错,不答反问:“刘真人可是在忙?”
  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刘湛直接回话:“皇上最近,对尹观派一众道观加大了支持,任命我派三人为采药使,出京采药,沿途郡县给予配合。”
  所谓的药,不少就是妖身上的器官,这“采集”当然不容易,时间又紧,因此这次就给不少权力。
  “不仅仅这样,大妖在京外虎视耽耽,为护卫京城,还给予了道观新的权力。”
  说到这里,刘湛看了看俞谦之:“这等恩典,应该也不止是针对尹观派,你那里应该也有吧?”
  俞谦之叹着:“虽是如此,可情况却不容乐观。代国公今日封了代王,你可知道这消息?”
  本以为刘湛不知道,没想到他反应平淡:“已有耳闻。”
  俞谦之就说:“你不觉得,最近京城风云变幻的太快了?特别是许多事情发生了,最终得利的都是代王?”
  刘湛表情变都没变一下,依旧不怎么在意:“代王是晋升的快,可历代之中,天命所归的人总是有,不值大惊小怪。”
  “你我都清楚,这些事,代王左右不了。”
  “的确,这些事,代王左右不了,可你认为,代王得了这些好处,仅仅是因天命所归?”
  俞谦之阴沉的冷笑一声:“你可知道,代王府内,还养着两只成了精的狐狸?依我看,代王晋升这样蹊跷,未必是天命所归,说不定是妖运所济!”
  第744章 你倒是敢说
  刘湛听了,顿时冷了颜色,看了俞谦之一眼:“这话可不能乱说,俞真人请慎言!”
  俞谦之虽知自己过于露骨,可现在顾不得了:“代王不过是太子之子,太子之死,你我都知道些内情,按照情理,就算认了亲,也断不可能再入青宫,但是现在,他却运数旺盛,大有大有不可阻挡之势。”
  “你我都知道,大运或有天意,也是人事,这些运数实是大违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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