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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436节

  鲁王的母妃出身微贱,仅仅是司灯宫女,却能凑巧上了龙床,还能诞生一子,进封嫔,接着又封卫妃,虽不起眼,却不可小看,原因就是她自幼有直觉,能分辨好坏善恶。
  鲁王别处平庸,其实继承了些这个。
  代王方才看他的目光有点不同,鲁王一向敏锐,立刻就察觉到了,也就起了一点心思。
  “代王心思深沉,莫非察觉到了什么?”
  第769章 果然有胆
  这并非不可能,齐蜀二王,鲁王早就摸清了,唯对这进京没有两年的侄子,始终没有深入了解。
  搜集代王的情报,总有雾里看花的感觉,而鲁王当面见了代王,看不透的感觉更强烈了。
  鲁王心里郁闷,就在这时,就听到不远处喊声:“齐王到——”
  这一声响,鲁王已进了正门,宾客纷纷见礼,听到齐王到了,气氛明显有一瞬僵住。
  为何齐王会来?
  谁不知齐王与代王有冲突?
  鲁王会来,不算是多惊讶,蜀王亲自来了,也不算稀罕,但齐王一来,事情可就不一样。
  俞谦之目光扫了下,见芦棚中的人面面相觑,已飞快闪过无数念头。
  “难道齐王来踢馆了?”
  可现在,代国公已经是代王,选在这时踢馆,没有必要的理由,可容易变成暴虐、桀骜的传闻。
  皇帝听了,也许又会多一份厌憎。
  俞谦之这样想着,已经起身准备离去,就见苏子籍又起身相迎,才抵达正门,齐王就已带着几个侍卫大步流星过来,刀碰的叮当响,这架势让苏子籍一蹙眉。
  “齐王果是来找茬?”苏子籍暗想,上前一步,作了揖:“齐王。”
  “代王。”齐王也淡淡拱手。
  “不知齐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苏子籍笑问:“难道也是来小王这里喝一杯酒?”
  “怎么,代王不欢迎?”齐王面上也带笑,反问。
  苏子籍仍笑:“怎么会?齐王前来为小王道贺,小王高兴还来不及,请!”
  说着,就做个请的姿势。
  齐王却没有立刻往里走,而冲着一个侍卫:“还愣着干什么?把孤的贺礼送过去!”
  “是!”侍卫忙躬身应了,将手里捧着匣子,转交给代王府管家。
  “齐王能来喝一杯酒,就已是小王的荣幸了,这礼物……”苏子籍推辞。
  齐王这时意有所指:“代王何必客气?孤总是你的叔叔,长者赐,不可辞么!”
  抛下这话,就大步里去,苏子籍笑容微敛,跟着进去。
  来的还真是齐王!
  芦棚中,宾客自知道齐王到了,就身心不安,生怕一场普通酒席,成了齐王眼中站队,若真这么想,这些低品京官很容易就会成二王争斗的炮灰。
  哎呀,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这次就不来了,或错开时间,或让管家来送礼,也比现在瑟瑟发抖要强!
  宾客噤若寒蝉,在齐王走进来,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随着几个离得近的宾客向齐王行礼,别人这才起身叩拜。
  扫了一眼的酒席,齐王不去理会小心翼翼行礼的宾客,转过头问着苏子籍:“对了,文寻鹏在你这里吧?”
  齐王突然发难,苏子籍毫不意外,若齐王这次过来真是送个礼喝杯酒,苏子籍才要多想。
  就听齐王背着手冷笑,口中却漫不经心:“可别说不认识,这逃奴忒可恶,偷了孤府中的宝物,若是在你这里,你交了,我们还是好叔侄,不交,可休怪孤不讲情面了。”
  俞谦之万万没有想到,代王才封王,齐王就发难,听着文寻鹏的名字,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立刻目视着苏子籍。
  “不讲情面?你我可曾和睦过?”苏子籍听了这话,心里只觉好笑。
  当然了,过去只是隔空见招拆招,还没正面开撕过,可这并不代表苏子籍会有所退让。
  再说,只交出文寻鹏一个人的事?
  只要将文寻鹏交了,以后谁还敢投靠?连手下都护不住的人,彻底就断了争嫡的资格!
  苏子籍笑笑,面对齐王的气势汹汹也不恼,微一欠身,平静说:“文寻鹏是在我这里,不过他可不是逃奴,就算在齐王府,他是客卿。”
  “先贤言,主择宾,宾也择主。”
  “虽然文寻鹏过去是你的人,可现在是我代王府的人了,你说他偷了你的宝物?不知是何宝物?何时丢失?有什么人证?就算是有,想要从我代王府带走一个客卿,也不是容易的事,只凭齐王你一家之言,那可不成,你真要坚持,你我就要去皇上面前争辩一番才成了!”
  这番话说出来,口气平静,可话硬得很!
  鲁王站在一旁,笑眯眯看这一幕,一副“你们打不打与我无关”的模样,心却已是一沉。
  整个芦棚处顿时鸦雀无声,几十个官员,几十个缙绅举人面面相觑,一起低首,心中叫苦,不知齐王会怎么样暴怒。
  俞谦之这才真正领略到,齐王的威风,不动声色沉吟,却见齐王一下收敛了笑容,凝视苏子籍,良久,才用手点指着苏子籍:“你不给我颜面?好,好好,你有胆!”
  “不愧是大哥的儿子,果然有胆!”说着,就大笑离去。
  齐王走了,气氛并没有立刻轻松下来。
  “父亲,齐王来的不善,似乎是故意,莫非明知代王不会答应交人,故意来这一手,好有理由攻击代王?”罗正奇低声的问着。
  “不必担忧。”
  知子莫若父,罗裴坐了牢,面孔多了几道刀刻一样的皱纹,无声一笑,说:“代王不肯交人,这才是明智之举。至于是否结仇,以他们关系,并不差这一次,走,我们上去。”
  “那不是罗裴罗大人么?”
  刚才鲁齐两王依次进来,大家都懵了,现在有人看清了上前说话的人,就觉得自己眼花了。
  “这代王府的酒宴,能来都是咱们这样的微末小官,打个秋风罢了。”
  “四品以上的官都是礼到人不到,并不太亲近,哪儿咱们,无论哪个权贵有事,都要亲来,罗大人这是怎么了,他不是蜀王的人么?”
  “就算不怕让蜀王不满,这可是三品大员,不怕陛下不满?”
  “现在他可不是蜀王的人了,你还不知道?”八品官大概是所谓的京打听,消息灵通,因这消息也不算是机密,扫了一眼,发觉俞谦之不见了,暗里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解释。
  “不久前,这位罗大人才被无罪释放,在此之前可住了很久的大狱,蜀王在他蹲大狱时,一次都没去探望过,蜀王府也权当没这个人,反是代王,那时还是代国公,一个国公,就敢多次探望,还给予说情,你说,有这样恩情,罗大人怎么可能还跟着蜀王?”
  第770章 你我并不顺路
  齐蜀二王争嫡谁能胜出,京城中上至高官,下至走卒,私下里都讨论过,或就连卖早茶老大爷都能跟人聊上几句。
  只要不是非常时期,低品京官反顾忌不多,反正他们知道的秘密,基本也都不算是秘密,聊也聊不出罪。
  罗裴与蜀王的恩怨,大家都能侃侃。
  宾客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这种忠臣难遇明主的事,还真让人唏嘘,具有很强的可聊性。
  有人叹着:“有罗裴在,就算是在大臣中有人支持了,本身又是羽林卫指挥使,哪怕刚入京两年,代王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啧啧,难怪与齐王当面对峙都能硬,这是有底气!
  “现在算是四王林立了吧?”
  “四王?”八品官撇撇嘴,但因鲁王还在,又压低声音,近乎耳语,“鲁王不算吧?现在只能算是三国林立。”
  苏子籍耳朵动了动,周围低低议论声,旁人听不到,他都听得清清楚楚,要是以前,他也会觉得鲁王不算危险,有文寻鹏提醒,现在不这样想了,当下笑了笑,将手一让:“鲁王请,罗大人请。”
  “不了,你封王,我这当叔叔的,不能不来,不能不贺。”
  “只是国家有制度,京城这么大,什么小人没有,现在礼到了,喜贺了,为了免得说闲话,我也不久留了。”鲁王含笑推辞,一副避风于宅内的意思。
  苏子籍挑了挑,也不挽留:“那我送送叔王。”
  送到了门前,放慢了脚步,各自见礼,而鲁王的侍卫毕恭毕敬候在门口,一声不吭,又簇拥着离去。
  “精锐之士呐!”苏子籍站在台阶上,看着鲁王如来时一般低调,匆匆而去,望着鲁王背影没入了牛车,眸光深沉。
  “没有文寻鹏提醒,我还没有注意到,鲁王看似韬光养晦,实治府严格,据说以军法治家。”
  苏子籍突然之间想起了雍正。
  小说里雍正到处奔走忙于政事,实际据说雍正在府内可以说宅男,处处谦让,热中佛法,以表示自己毫无野心。
  但与之相反,雍正治府甚严,处处讲规矩,当时人不觉,现在想来,却是极大的破绽。
  “规矩是什么,规矩就是整合组织。”
  “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岂会处处重视规矩,时刻凝聚力量准备?”
  “鲁王平庸?我觉得是胸有城府之深。”
  苏子籍若有所思,不止鲁王跟齐王的到来,还有霍无用和刘湛的到来,都透着一点不对。
  越是所谓的明君,越是难以容忍一点挑战。
  汉武帝、李世民、康熙等,都是“庸王”得以登基,自己这种陷在泥潭里,和齐、蜀相争,其实已经是反派,失了天数。
  “天命么?”苏子籍喃喃:“不,我信命而不从。”
  自己原本是太子之子,无论谁上台,怕都没有好下场,不争,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争了,才有活路。
  已经争到这地步了,还能后退么?
  街道,四辆行在路上的牛车,车内都很安静。
  最前面那辆牛车,前面赶车的是个道士,车里相对而坐着两人,一个穿着道袍,一个穿着文士袍,二人相对无言。
  过了好一会,不知道何时出来的俞谦之才开口问:“刘真人,怎么样?你可感觉到了?”
  刘湛没有立刻回答,他突然皱下眉,就从袖里抽出一条手帕,捂住了口。
  下一刻,俞谦之就知道刘湛为什么从离开代王府就一直沉默不语。
  鲜血从刘湛的鼻子喷涌而出,将一条手帕都染红,刘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这是受了很强的反噬的表现,可见方才一直沉默,是在抵御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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