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第439节
只是文寻鹏终仅仅是文士,练的漫不经心,勉强能算江湖高手,不算是花拳绣腿,但就算这样,面对这一刀,也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眼见这一刀刀尖已划破了胸口,就要刺入身体,文寻鹏只觉胸口一疼,眼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身体却跟不上疼痛,只能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铛!”随金属碰在一起一声,杀气被阻断,清脆回音犹昏沉中的惊魂一响,让文寻鹏猛从受死状态中惊醒。
恍惚间,文寻鹏就本能蹬蹬蹬后退三步。
抬眸看去,就看到自己前面站着洛姜,她一把剑已格开了刀,正与“仆人”对峙。
“文先生,快走!”没向后看,洛姜仿佛就已“看”到了文寻鹏犹豫,立刻说着,只这几个字,只见刀气乍起,人影乍现,“铮铮铮”连声,旁观的人只能看刀光电闪,短短的刹那间已有着五次震鸣。
文寻鹏清楚,自己留下只会是连累了洛姜,心中暗叹:“果然是王府,不想一个剑舞的领班都是绝顶高手。
捂着胸口再次后退,直到退到安全区域,命暂时保住,才发觉,虽被挡偏了,但还是在心口处侧划了下,血流出来,前襟都被鲜血浸透了,真切的疼痛这才袭了上来。
文寻鹏顾不上这些,立刻朝外面大喊:“来人啊,有刺客!”
这时管事和仆妇,才醒悟过来,仓皇外逃,也是大喊。
代王府毕竟是王府,虽府兵收留不过数月,却严格按照大郑侍卫教程训练,这一声喊,顿时院外传来奔跑声,有人呐喊着踏步而来,才松了口气,继而打量起了害自己挨了一刀的凶手。
也是到了这时,借着院中几盏灯笼的光,才算是看清了“仆人”真面目。
这人身上穿着是代王府仆人衣服,脸却又陌生得很,不仅在代王府没见过,在京城同样没有见过。
这可能说明此人在京城没有名号,也可能说明此人现在的容貌并不是真面目,毕竟这人现在看着表情僵硬,又在夜里,也分不清是不是戴着人皮面具又或进行了易容。
“谁要杀我?难道是齐王的人?”
“又或是黑手派的杀手?”
两种都有可能,文寻鹏一时也没法立刻判断出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只能寄希望于从刺客的身上找出线索。
“文先生!您没事吧?”最近的府兵跑进来,看到场中打斗二人时还没吓一跳,等看清了喊人的文寻鹏此时模样,可是惊吓不小,上半身都是血,这、这是受了多重的伤?
“我没事,抓住刺客要紧!快去通知人,不能让这刺客跑了!”文寻鹏吩咐。
听着退到一旁的文寻鹏这样喊,洛姜几次拦下要冲过去结果文寻鹏性命的刺客,终于惹得刺客火了,杀气全朝洛姜而来。
“铮铮铮”声中,两人化成流光扑上,传出隐隐风霄,锐不可当,洛姜与刺客转瞬间已过了几招,刀剑对碰,火花四溅。
“咦,这刀法不对!”
洛姜突然觉得不对,心下一惊,剑法一变,用了代王传授的剑法。
“噗”这一剑精妙非常,更换突然,刺客仿佛根本没想到洛姜会有这样绝招,情急下,勉强将剑格挡。
刀剑相交,爆出火花,洛姜心中已掀起了惊涛骇浪,用着惊疑不定地目光看向了刺客。
“延哥?”
“有刺客,快来人!”外面的呼喊,终于喊来附近更多的府兵。
见势不妙,刺客立刻发动攻击,“铮铮”两声暴震,身形一挫,侧射出丈外,再起折向,翻过墙一钻,三两闪形影俱消。
内院·正房
苏子籍穿着便服,与叶不悔挨着坐在饭桌,桌上摆着清淡菜肴,在苏子籍面前,是凉拌豆芽、木耳炒虾球,吃着觉得有些淡,但也知道是她的心意,怕是自己腻到了。
苏子籍喝了半碗汤,不饿了,就问丫鬟:“小白它们呢?”
“王爷,两只狐狸还在狐房睡着,且睡得很香,打呼噜声此起彼伏呢!”丫鬟的回答,让苏子籍点了下头。
就在这时,珠帘外有人影一晃,管家低声:“王爷。”
“进来吧。”苏子籍说。
站在门口的丫鬟挑起珠帘,管家进来,向苏子籍行一礼:“王爷,酒楼的桌子都撤了出去,芦棚也拆干净了,礼物清单在这里。”
苏子籍听着管家总结报告了今天后续的事,觉得还算满意,封王开府连着一天的宴会跟接待,并没出乱子,虽有鲁王前来及齐王的挑衅,但这都在预料之中,不算什么意外。
“今天你们辛苦了,都有赏。”苏子籍说。
说完这句就不说话了,毕竟内院接待宾客的这些事,真说起来,乃当家主母的职责,下面赏罚都是叶不悔的事。
苏子籍既想跟叶不悔好好做夫妻,那自己封了王后,外面的人对出身平民的叶不悔必又会有轻视,恐怕内部也会有些人起了别的心思,他需要给叶不悔足够的权利,给叶不悔足够的尊重,帮着叶不悔立起来。
当然,自己立不起来也不成,好在叶不悔已不是当初在书肆看店的小丫头,经过了两年的学习,她已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好王府日常事务。
此刻,她同样也面带微笑,温和对管家说:“王爷说有赏,说明府内的人,的确办事很利落,应该奖赏。”
“你管家,我赏你三十两,管事二十两,一等丫鬟赏十两……”
她才说着,突然脸色一变,掩住口,朝着旁干呕了一声。
这一下,可是将正听着吩咐的管家吓一跳,几个丫鬟也有些惊色,呆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悔?”苏子籍心里一动,想到了什么,望向叶不悔的目光顿时就带上了一点小心翼翼,尤其朝着叶不悔的小腹看去。
他之前做的梦,别事都一一应验了,现在终于轮到不悔有孕这件事?
第775章 护卫王妃
现在不悔肚子里已有了自己孩子?
两世为人,苏子籍可是第一次当爸爸,这种事哪怕早有预测,此刻依旧惊喜难以压住,连唤叶不悔的一声都带着一丝颤抖。
叶不悔干呕完,不用丫鬟动手,苏子籍已亲自扶起,并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一样,轻声问:“是不是有了?”
叶不悔俏脸一红,垂下头,也看向自己的小腹,小手轻轻抚摸着,迟疑:“我也不知,不过上个月……是没有来。”
“那就不会有错了!”苏子籍听了大喜,心已落到了原处,本就是早就预测到的事,又有了这明显表现,不是可能性微乎其微。
先赏管家:“你这次协助王妃做事,很不错,没让王妃累着,王妃赏你三十两,我再加赏二十两!”
又说着:“吩咐下去,全府的人都大赏!每人多发两月的月钱!”
莫看两个月的月钱少,其实已不少,而且最近代王府喜事不断,光赏赐就不止一次,怕每个人都能在这段时间攒了几个月额外收入。
管家的月钱本就比旁的仆人高,翻倍就更多,听到月钱多给两个月,自己还额外有二十两的赏赐,自然高兴。
更让管家感到高兴的是,王爷有了子嗣,代王府就有了传承,这管家就更是可以好好将自家经营下去,背靠大树好乘凉。
能靠着至少可以多延续一代大树,自然更好不过,安全感倍增!
“恭喜王爷王妃!这可是大喜事!难怪这几日小的一醒来就听到喜鹊在叫,原以为封王就是大喜事了,结果这喜事就是一串串结出来的葡萄,这可真是连老天爷都在贺王爷您!”
管家的吉祥话一句接着一句,更将王妃肚子里的说得天上有地上无。
“……小主子来得巧,这就是天意,是喜上加喜!小的这嘴太笨拙,说再多的好,也不抵小主子来得好!”
才要继续再说时,屋内的人都听到了骤起的尖叫声。
“有刺客,杀人了!”
这一嗓子喊的几乎都破了音,叶不悔原本低着头,此时听到这一声,直接抖了一下,惊讶朝着看去。
虽隔着门窗根本看不到,但大家基本都是这样本能反应。
苏子籍心一沉,则想得更多一些:“梦里,不悔有孕被刺杀,难道不悔有孕的事已经泄露了?”
又一想:“不可能,应是别的事。”
“幸亏皇城司撤了后,我留了一什甲兵。”
“来人,护卫王妃。”苏子籍沉声喊着,就听着脚步层叠,甲兵涌了过来,个个身上有着甲衣。
大郑继前魏制度,勋贵允许有少许府兵,大体上是男一伍,子一什,伯二什,侯一队,公二队,郡王与公同,亲王三队。
新封的代王,府兵已不是原本数目,可以扩充到一百五十人。
而苏子籍是羽林卫指挥使,按照规定,羽林卫指挥使出了军营,也可带一什甲兵保护,这算是亲卫随从。
苏子籍见这队涌了上来,苏子籍更是命令:“上弩,保护王妃,一旦有谁闯入,呵斥不听,立刻射杀。”
没有立刻过去,自然要防备着这是调虎离山,自己必须优先保证叶不悔的安全。
“自己多加小心,不可妄动,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了。”听着什长应是,苏子籍又抬了眼,又细心叮嘱。
叶不悔点头:“我知道。”
苏子籍与她对视了一瞬,放了心,转身大步朝明显乱起来的方向而去,跟在身侧的人只有二三个,还是府兵,就这么过去,在别人看来也是胆子大了。
“夫君,你也小心。”叶不悔按了按小腹,忍耐不住喊。
“我不会有事。”苏子籍笑着,实际上,整个王府的第一高手就是自己,这才坦然无惧。
行了几步,就听着杀声渐弱,因见一个管事守在门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管事受过惊,脸色又青又白,说着:“有刺客,是来杀文先生,结果被洛小姐拦了下去。”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领班跳舞的洛姜竟然是这等高手,心中惊讶,忙把事情一一说了,连刺客刚才逃了也说明了。
“刺杀文寻鹏?”苏子籍心一沉,顿时涨红了脸,在门洞里站住了,咬着牙:“齐王,真的是骄横。”
管事忙说:“前面危险,虽刺客逃了,还得小心,王爷还是稍等,等府里的人来了,检查了再去。”
“不要紧,就这几个人已足了。”苏子籍向里去说着,此时,天色又晦得一团漆黑,雨丝均匀洒着,就见洛姜正站在院内一动不动,苏子籍走过去时,发现这姑娘正在沉思,手里提着的剑,剑尖带着血迹。
这是伤了刺客?
苏子籍有些诧异,他是深知洛姜的武功,在伤了刺客的情况下,刺客竟然还能逃走?
这刺客实在不可低估。
“王爷。”听到脚步声,洛姜猛惊醒,转头就发现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代王,忙低眉顺眼行礼。
“不必多礼,你这次立了大功了。”苏子籍打量着洛姜,没多说,只问了关于刺客的事,洛姜的回答,让苏子籍眼底寒意更浓了几分。
“齐王!”不远处是个管事,似乎是周管事,一声不吭垂手侍立着,苏子籍有点诧异,没有再说话,越过洛姜,朝屋子里而去。
洛姜看着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了。
文寻鹏的小院是第一战场,血迹有几摊,等进了屋,刚被扶进来文寻鹏靠在椅上,心口处有伤,上半身的外袍都被鲜血浸湿了,屋内的血腥味更浓。
苏子籍一进来就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刚投靠了自己的客卿,且还是自己与齐王相争的一个,若在此刻出了事,虽然外人会怀疑是齐王下的手,但同样无法护住客卿的自己,也会遭遇恶评。
这么说可能有些功利,但文寻鹏绝不能在此刻出事!
“大夫呢?”他立刻问跟着进来的人:“快去催催!”
“是!”一个府兵立刻拔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