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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639节

  文寻鹏看了一眼窗外,笑着:“主公,臣这就去了,有问题,臣提头来见。”
  等着文寻鹏离开,苏子籍才转过身,对着暗处说:“你都听见了?”
  黑暗中转出了一人,黑衣人,仔细看,却是于韩,他一脸复杂,方才年夜饭时,皇帝和太孙相处融洽,不想转眼算计到此。
  而太孙更是宴后就递了条子,让自己抵达太孙府,为的就是让自己听见这席话——要不,何必出来夜谈?
  在静室不是更安全?
  “殿下,我听明白了。”
  “请殿下放心,娘娘毕竟是皇后,还是有些人可用。”
  “殿下借此能杀了一批内宦,娘娘就能趁机安插些人进去。”
  “我会把今日所见,一一禀告给娘娘,至于具体的人选,还得娘娘决断。”说着这话,于韩却不由心寒,太孙此人,真的深沉不可测,又有一念,若是当年太子,有其十分之一阴狠,或完全不一样了。
  “理当如此,去吧!”苏子籍淡淡的说着,看着于韩身影消失,不由浮出了一丝微笑。
  “或者,我与太子最大不同,就是我不但是穿越者,也是民间长大,对这家国,既不忠,也不爱罢!”
  “无爱无忠,所以一切都隐瞒不了我的目光。”
  别人或觉得有点卤莽,可是斗争最忌讳的就是旗帜不举,人心不聚,借着皇帝构陷自己,然后与皇后摆明了车马,要和皇帝白刃见红,才能真正把力量凝聚在一起,要不,相互之间存有幻想和模糊,只会便宜了皇帝。
  或者也可以这样说,这也是让皇后正式上船。
  这与刚才计谋一样,这是为政之道18级才有的见识。
  “这时,罗裴差不多要回京了吧,现在,是不是已经接到我的信了?”
  苏子籍把目光转向廊外,像要透过千重殿宇万重楼阁遥视远方,就在这时,离着最近的寺庙钟声响了,悠扬又沉浑,在雪中回荡。
  “过年了!”满街满巷孩子追逐戏闹,快乐大叫,而各色各样爆竹和烟花,一下子冲上了天。
  第1105章 拆借三百两
  渡口驿站
  雪已下得小点,但还是片片飞羽,不过由于渡口,来往不仅仅是马,还有着船,因此驿站很大。
  罗裴下了船,上了码头不远就是驿站,早就有驿丞奉迎,派了驿兵帮着搬运行礼,罗裴沿到而入,沿东廊而行,一进院,罗裴听得人声,见得一个官气冲冲出来,两下对面,不由怔了。
  对面是个文官,正四品服饰,只是下巴微微翘起,带着一点桀骜,这其实不是好相。。。
  “怎么了,柴年兄,你这是生什么气?”
  这文官是柴克敬,与罗裴其实是同年,只是官运不怎么好,现在才仅仅是个知府。
  “罗总督,罗年兄,过年天寒地冻,我要驿站给些木炭,竟然不许。”柴克敬气咪咪的说着。
  “总督大人,柴大人,非是我不肯,朝廷三令五申,非奉公差,不许借行勘合,所雇船只,一应伙食,自行买备,柴炭供应更有分例。”驿丞苦着脸,小心陪不是:“卑职把自己份例给您,行不?”
  其实要不是罗裴,驿丞根本不在意柴克敬,根本不是一个系统,品级差距也无所谓,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小一事。
  “哦,原来这事。”罗裴无所谓一笑,朝廷有令,官员上下任经过驿站,一切自费,只有“因公出差”甚至“奉旨驰驿”,才可以享受驿站免费提供的食宿,当下一摆手:“把我的柴炭供应份额,分一半给你就是了,为这生气,不值,来,入内说话。”
  驿丞早已听见,他接待惯了官,有这话,忙应声答应,恭请“大人”到上房安息,送了热水烫脚,又奉上了晚饭,须臾间就弄来四个菜。
  柴克敬这才消了些气,端酒举杯小酌,几杯后,罗裴才问:“你在直隶当知府,比别的知府高一品,也算不错了,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生气,有什么不顺么?”
  “唉,我这是运数不好,去年收成不好,朝廷似乎有赈灾的意思,派人清点各地粮库和义仓,而我俞林府的粮库,一下子霉掉五万石,申报上去,被申饬了,现在去京叙职。”柴克敬闷闷的喝了一杯酒。
  听了这话,罗裴顿时了然,其实这粮库不归知府管,至少不直接管,而且这事也不知道哪任的手尾,黑锅落到头上自是郁闷。
  略一沉默,又问:“具体怎么样?”
  “受了申饬,我去查看过。”柴克敬闷闷的说着:“粮库高大结实,通风也好,怎么会霉掉,肯定是哪个混帐吃了粮,然后我背了锅,天地良心,我可一文都没有收到。”
  “情况又到了这样么?”罗裴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前朝就是粮库亏空到耗子都饿死,朝廷要用兵,结果才发觉军粮都没了,十万大军硬是不能开出一百里,现在本朝开国才三十年,又这样么?”
  “果然不防微杜渐,吏治败坏太快了!”
  说到这里,也都是无计可施,两人苦闷着饮了些酒,柴克敬还有些清醒,半醉就告辞出去,罗裴略一洗漱便即安歇,可躺在榻上,却睡不着。
  “吏治如此,要上个折子,不治不行。”
  “不趁着现在国势如日东升,加以清理,以后想收拾都难了。”
  罗裴一一理着思路,又想起太孙:“皇帝正式立了代王为太孙,又授我太子少保,还有消息说有意我任这届春闱的主考官,这真的是要扶太孙么?”
  “果然是皇天庇佑,我得赶快点抵达京城准备才是。”
  就这样心里翻腾,罗裴听着沙沙的雪声时紧时慢,就欲沉沉入眠,突然之间听见“啪”一声,顿时把睡意打消了一半。
  “谁半夜还在我房周围走动?”罗裴在昏沉中乍然而醒,不由皱眉:“驿丞作事这样孟浪?”
  才想着,突然之间又一声“啪”,这才听清楚,是石头丢进来的声音。
  “不对,不对。”罗裴惊觉,手摸到了不远的剑柄,才安了点心,点了折子,但见窗纸微洞,寒风透入,推开了窗去看,又没有人。
  怔了下,回转用蜡烛在地上,果然看见了纸包。
  “难道柴克敬有什么话,不敢明说,暗里却搞这样的把戏,这也太有失官体了吧?”
  罗裴想着,要是这样,得下降评价才行,取出一看,只一眼,却立刻就一个激凌,下意识四看。
  没有任何人,只似乎远处有一个不知道是狗是猫的动物窜过。
  不敢相信,再点了蜡烛,凑上去看,果然是太孙一手极其出色的蝇笔小字,罗裴情知出了大事,定了定神,仔细看去,脸色就变的又青又白。
  看完,就和木偶一样呆立在黑暗中良久,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听一声鸡鸣,这才把纸条放到蜡烛上,只见一蓬火,迅速烧的干干净净。
  这时,天色已麻亮,驿站人声渐起,罗裴索性洗了脸,吹了灯端坐在椅上闭目养神,神色木然。
  而庭院,一色雪光,格外寒冷。
  京城·凌晨
  邢业迟疑来到了一处旅店,虽路不远,天也寒,可背后都有汗了,他张望了一下,见门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功名自有天授”四个字,略一沉思,便上前叩门。
  “谁?”一个穿着灰棉袍的人开了个门缝,上下打量着邢业问:“这样早,有这样上门的么?”
  邢业说:“是铁口神算么,你进去传个话,我是从上卢郡来的举子,想算一卦功名……”
  说着,他狠了狠心,递了五两银元宝。
  这人略一怔,接过了,点点头:“你等一会。”
  说着掩了门,邢业舒了一口气,就在走廊石条上坐下,此时凌晨凛凛气寒,不过难得是天晴,天空带着一层微褐色的雾,却有星光闪烁。
  “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邢业摸了一下褡裢——钱,他还有,十五两碎银,还有一叠银票,是五百两。
  别看钱不少,可不是自己的钱,自家卖了地才凑了二百两,家里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中个进士,本是一旦不中,就想捐个小官,可到了京城,有乡人看见自己只肯吃阳春面,连肉片都不舍要,又生了一场病,还靠店家和好心人救济,心里怜悯,告之:“你去东山旅店,出五百两银子,能买到题呢!”
  “钱不够,可以问同乡馆拆借。”
  邢业开始不信,可就有了心病,疑心:“我屡次不中,是不是不是我才学不足,而是败在这等鬼魅伎俩上?”
  “可人人如此,我难道又一次白费千里往返么?”
  反复思考了数日,终于一咬牙,问同乡馆拆借了三百两,来了。
  第1106章 让我尽忠了
  “啪”一声打断了邢业思考,就见着门又开了,但是还不大,也没有见到别人,还是刚才的仆人。
  “算卦老爷呢?”邢业惊了,暗嘘看里面去。
  仆人顿时觉得寒酸样,格格一笑,说:“现在这样早,老爷哪是你随便见的,你就是要取功名吧?”
  “老规矩,三卦五百两,保你十拿九稳!”
  见着邢业迟疑,仆人鄙夷的一笑,说着:“多少老爷已经买了,还能欺你不成,你要是不信,可以不买。。。”
  说着,就关门。
  “别,我买了。”邢业一狠心,从褡裢里取出银票,才递了上去,突然之间心一疼,似乎割了肉一样。
  “五百两!”仆人点了点,略满意,就递了三只折扇,邢业要取,仆人却拿住了,并不松手。
  “这就是卦相,话说的前面,要是出的题不符,凭折扇到这店取回原银。至于别的,出不出意外,考不考得上,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邢业也理解,就算知了题目,也有水平高低,也有运气,不可能保证中,他点首:“只要考题对,别的都不关你的事。”
  仆人这才满意松手,让邢业拿了折扇,“啪”的一声关了门。
  邢业一拿到手,就着里面透的光,凑近了看,却是“一人两人,有心无心”、”何为国士无双”、“民之于官何谓”
  邢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自己赌这场对不对,良久,才蹒跚着向自己旅店回去。
  “天寒,多叫一碗阳春面吧!”
  远远,一辆牛车中,有人看着他远去,就问:“几个了?”
  “昨天是二十三个,汇集起来,总有二百左右。”有人低声禀告:“按照一人五百两,就是十万两银子。”
  “嘿,抵我太孙府三年收益了。”文寻鹏嘿嘿冷笑,一挥手:“不需要我挑拨暗算,就自己收财了,真的是人为财死,省了我多少事。”
  “走,不看了,去朝圣巷。”
  “是!”文寻鹏一声命令,牛车就一路来到了朝圣巷一个府邸门外,略一示意,就有仆人上前轻轻敲门,隔了良久,才有人隔门询问是谁。
  仆人答:“詹事府主簿厅录事,特来拜访梁大人。”
  什么?詹事府主簿厅录事这个时候来见老爷?里面的家人愣了下,却不敢得罪,忙说:“还请稍等,小的这就进去通禀。”
  这时,梁余荫其实和妻子刚刚起身,正在洗脸,就看见家人匆忙进来,低声禀告,顿时露出意外。
  “詹事府主簿厅录事,不就是太孙府的人,怎么在凌晨过来?莫非是有什么事叮嘱我做?”
  虽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让人忐忑,但代王已是太孙,在皇帝老迈且太孙名分已定情况下,梁余荫自然愿意与太孙府的人多多来往。
  不趁着现在与太孙的心腹结交,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梁余荫连忙起身,梁钱氏也起身穿戴整齐,说:“妾身去准备茶点。”
  梁余荫点头说着:“把我刚刚得的茶给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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