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就算是味比较大,也很满足了！
“说好的安全屋,这明明是直接进贼窝。”米拉打量着这间破败的房屋,叹息摇头。
普利密斯：“我猜是很多年前建的。有翼人没有修护的概念，他们的寿命太长了，对时间比较迟钝。”
从铁笼里放出来的兄弟很是激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围着库洛姆,搞得后者频频发出求救信号。
米拉向众人挥手：“过来吃点东西吧。”
这些人应该是刚被关起来不久,身上还没有粘上奇奇怪怪的味道。
米拉用匕首割肉，分给他们吃。
一名中年男人捧着肉,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水决堤般涌出。
米拉吓一跳,想到角落里还堆着不少尸体兄，不禁放低声音安慰道：“先吃吧，吃完才有力气好好安葬你们的亲朋。”
中年男人一边哭一边摇头，对着手里的肉哭嚎道：“我的约瑟芬啊！”
米拉差点切到自己的手。
她颤颤巍巍地指着烤肉，问道：“你说这是谁的肉？”
中年男人抽泣：“是我爱马约瑟芬！她才十五岁啊！”
米拉松了口气。
不过毕竟是人家的马，还是顺嘴说道：“节哀。”
中年男人哭归哭，但他也整整一天滴水未进。就着眼泪吃烤肉，比旁人吃的都多。
米拉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进食速度开始下降,便开始打听消息：“你们都是什么人？是怎么被抓起来的？”
中年男人大概是领头的。
闻言，他急忙咽下嘴里的肉,回答道：“我们是游商。原本是想去瓦恩提城，不过那里前一阵出事了，我们就打算北上，去诺伦萨斯大公国……”
“等等。”米拉赶忙打断他的话，“你说瓦恩提城出事了？”
众人纷纷点头。
一名瘦瘦高高的小少年离她最近，脆生生说道：“都封城了，据说是海神降临，不许任何人进出。”
米拉大惊。他们离开瓦恩提城不过一周而已，没想到变故来得这么快。
找茬不应该冲着她和库洛姆来吗？
瓦恩提已死，为什么还要去瓦恩提城？
攥紧的拳头上传来一股凉意，是库洛姆的手掌轻轻盖在她的手背上。
米拉顺着那苍白的手向上看，撞进他担忧的眸子里。
理智瞬间回笼。
她深吸口气，继续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少年挠挠后脑勺，回答道：“大概两天前，还是三天前来着……”
米拉的心放下一半。
瓦恩提城里黄金塔那么近，如果真出了什么大事，希欧多德应该会及时得到消息。
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海神是反派。
当年库洛姆跑去直接杀了两个神明引起民愤，海神出来杀了他也是有充足理由的。
但米拉还记得，她和库洛姆要砍下奥克乌罗斯的脑袋时，她小声说出了“克拉德”这个名字。
克拉德，就是海神的名字。
再加上当时没能杀死奥克乌罗斯，米拉觉得这两只肯定有点什么。
正思索着，外面的天色瞬间一暗。
天黑了！
众人大惊，纷纷出门查看情况。
外面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只能点起火把，借着微光四处乱窜。
米拉也很惊讶。就像一块黑布罩住了天空，连星星和月亮都不见了。
她拽住中年男人，焦急问道：“哪里的地势高点？”
中年男人靠自己优秀的记忆力指出一个方向：“那里有个小土坡，不过也不是很高。”
米拉点头，借来一支火把，拍拍库洛姆的肩：“快！我们上去看看！”
库洛姆熟练地将她打横抱起，借着火把的照明，迅速往上窜。
他们刚在小土坡上站稳，一道刺目的光柱冲破云霄，往天际的最高点而去。
与丧钟截然不同的钟声在米拉耳边响起……
***
两日前，生育神庙。
玛琪尔将一群人护在身后，对着上首的男人呈防御姿态。
男人的脸美则美矣，皮肤却带着一种青白色。
简直就像具尸体。
“克拉德大人。”玛琪尔自知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对方一根手指头，却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您要找的人已经去黄金塔了，他们并不在这里。”
克拉德的语气带着漫不经心：“我不是来找人的。”
玛琪尔不敢放松警惕：“那您为何要降临？”
克拉德把玩着手里的宝石：“那两只小东西从奥普德凭空消失，突然就出现在你们的神庙里，这不是很奇怪么？”
莱亚和凯西也在玛琪尔身后。
听到这句话，凯西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把自己的身体拼命往玛琪尔身后缩。
克拉德眯起眼：“看来有人知道些什么。”
祂伸出手，凯西只觉得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缠住了她的脖子，身体被生生拽离地面。
“不要！”莱拉想要将凯西拉回来，可凯西的身体越升越高，眼看着她的脖子被什么东西绞住，舌头都伸了出来。
莱亚顾不得其他，哭着大喊道：“我说！我什么都告诉您！您不要杀死她！”
凯西的身体从半空无力坠落，玛琪尔赶忙接住她。
莱亚扑过去，确认她呼吸还在。
一口气还没松完，莱亚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什么绑住，拖到了克拉德脚下。
“不要试图跟我说谎，你付不起这个代价。”
高大的神明挡住眼前的光，只有那对兽瞳在阴影里发亮。
莱亚艰难吞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您、您跟我来。”
克拉德拖着莱亚走了，新招来的见习小法师都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一名少年走到玛琪尔身边，忐忑问道：“玛琪尔大人，我们……莱亚怎么办？”
玛琪尔咬咬下唇，将昏迷的凯西塞到他怀里：“照顾好她，我去看看。”
她走到大殿门口，又转身警告道：“都不要跟过来！”
莱亚将克拉德引到自己的卧房门口，指着里面说到：“那天我和凯西回来，他们就出现在我们的房间里。”
克拉德放开她，信步走近房间。
莱亚立刻瘫倒在地，玛琪尔急忙将她扶起。
莱亚扑进玛琪尔的怀里，一边掉眼泪一边不断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玛琪尔拍着她的后背，看到克拉德盯住了其中一张床。
法师的第六感告诉她危险在靠近。
顾不得还在抽泣的莱亚，玛琪尔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跑。
还没等她们跑出大门，身后就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两人不敢停下脚步，拼命向前冲。
总算是毫发无损地从里面逃出来了。
克拉德站在废墟中，看着黑漆漆的洞口，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
***
地精灵所建的庞大地下城确实名不虚传，如果没有地图就只能像只无头苍蝇，疯狂撞壁。
克拉德很有耐心，这也是祂的优点之一。
在地底逛了整整两天，终于到达祂的目的地——黑暗神庙的原址。
石像无法阻止祂的脚步，只能眼睁睁见祂走近最下方的黑暗神神像。
“奥布斯库勒姆，像老鼠一样到处打洞又有什么用呢”祂抬头了眼神像，视线又转向头顶的巨大光球，轻声说道，“还不是让我找到了。”
光球被枯树枝紧紧缠绕，顶在半空中，像是另一个太阳，照亮所见的一切。
克拉德身后的触手显形，将祂送到高高的光球之中。
祂进入光球内部，这里的光线比外面更加耀眼，普通人直视怕是要当场失明。
克拉德并不怕，在祂眼中这就是小孩子的把戏。
光明的中心，一个白袍男人抱着一个黑袍男人，两人紧紧闭着双眼。
克拉德欣赏了一会儿祂们狼狈的姿态，开口问候：“路克斯，奥布斯库勒姆，许久不见都不打个招呼吗？”
对面没有回应，就像是两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
克拉德抽出一把匕首。如果米拉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
这把匕首的柄，与断剑的剑柄一模一样。
“预言之子又出现了，这次这个说不准是真的。”克拉德语气惋惜，“本来不想这么快动手，你们可别怪我。”
克拉德一步步走近，在祂们身前站定，双手高举起匕首：“玛尔忒姆的心脏我拿不到。你们都要回归世界意志了，就借我用用吧。”
说罢，刀锋下坠，直往白袍男人的胸口刺|去。
突然，两双眼睛同时睁开。
说是两双眼睛，属于两个人，其实是只有两只眼。
紫灰色的眼睛，是祂们从天神盖鲁斯那里继承到的。
盖鲁斯！又是盖鲁斯！
克拉德看到这双眼睛，僵硬的脸也扭曲一瞬，加大了手上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