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宋南淮的眼眶再次红起来。
  谢莺说,“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容易哭,我记得你不是泪失禁体质。”
  宋南淮从她手里转开眼睛,因为双手被绑没办法擦,只能用肩膀轻轻蹭了一下脸。
  “之前是疼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疼?真的?”
  宋南淮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微微抬头封住她的唇,“再来一次吧。”
  “不疼了?”
  “……”
  宋南淮无可奈何,哭后的嗓音不经意地戳人,“谢莺,你知道那都是违心的。”
  “那真心话是什么?”
  宋南淮抿紧唇不说话,连眼睛也闭上了。
  “说嘛。”谢莺趴在他身上,轻轻嘬了一口,没多久,那里就出现了明显的红痕。
  宋南淮受不住她这样,微弱的防守一塌再塌,沦为废墟,很没志气地顺着她说,“不疼,很好。”
  “什么很好?”
  “技术很好。”
  “这个我自己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宋南淮低声说了什么,谢莺没听到,“什么?”
  “不疼,很舒服。”他自暴自弃快速说完,又问,“那……如果不是觉得我无趣,为什么这几天不肯碰我?”
  谢莺在他怀里闷闷笑起来,“急着投怀送抱原来是这个原因。放心,我们家宋先生最有趣了,一辈子都不会腻呢。”
  她抚摸着他脖子上的红痕,“你的皮肤太容易留下痕迹了,本来想等你好了再……”
  “不要,别这样想,我喜欢你留下痕迹。”
  项圈拉扯出的红痕乱七八遭,像是他被她虐待了一样,若是有人问起,谢莺可解释不清楚。
  她从桌上拿起钥匙打开项圈,想解开他背后手腕上的锁铐时,才发现他双手之间反握着一朵玫瑰。花梗上的刺被修剪平整,鲜艳的花瓣被两人的体重碾得扁平,有几片花瓣洇湿衣料染在他背上,汁水溢出,手心和背部都遗留着玫瑰存在的痕迹。
  宋南淮因为她自始至终没发现这件事,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谢莺心里悄悄地一软,好像被山谷的风柔柔吹过。
  以往春天她在院子里种过很多的花,但现在,她只喜欢玫瑰了。
  第19章 跟踪狂 遇到变态了
  放在门口的垃圾总是莫名消失。
  搭在阳台的衣服偶尔会少上两件。
  手机里总是有一堆读不通顺的垃圾短信。
  地铁上常有道若有似无的视线潜藏在人群之中。
  她应该是, 被变态盯上了。
  南陆试图找到一些痕迹作为证据报警,可是门把手上干干净净没有指纹,安装的监控第二天就会莫名其妙的坏掉。
  奶茶店里,她咬着吸管在手机上和妹妹聊起这件事,
  妹妹让她到自己家住两天。
  要去吗?
  喝了半杯的奶茶越发甜腻, 椰果堵在下面吸不上来,她推到一边起身。
  没多久, 角落里戴着鸭舌帽的的男人放下宣传单页, 坐到她刚刚的位置, 将自己的果汁随手放到桌面上,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一边。
  吸管上的口红印鲜艳清晰。
  奶茶与果汁放得太近,杯子长得大差不差,拿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男人低着头拿着手机打字,过分白皙的手指攥住奶茶杯, 将吸管放到嘴边轻轻含住。
  甜蜜的滋味涌进喉咙。帽檐低下,男人双腿交叠, 耳根彻底红透。
  叩叩两声, 玻璃桌被人敲了两下, 他拉起口罩抬头, 惊慌失措的眼睛里倒映着南陆扬起的笑容。
  抓到了。
  她指着那杯奶茶,神情无辜, “啊, 这杯是我的, 我还要喝的。”
  奶茶杯被无意识地攥出汁水,顺着桌面流到男人裤腿,他慌张地将杯子放到桌上,那点口红印早被他卷进口舌之间, 只余下一点点咬痕。
  “抱,抱歉,拿错了,我帮你重新买一杯。”
  男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将帽檐按下更多,快速起身去买奶茶,从五花八门的菜单里精准地选择了她刚刚买的那一款。
  店里人不少,他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个子挺拔,穿着黑色的开衫连帽卫衣,口罩也是黑色,衬得耳后露出的肌肤和脖颈白皙如瓷器。
  掏出钱包的手指修长漂亮,虎口处有一颗红褐色的小痣。
  等待的几分钟,周围的喧嚣似乎成了电影里嘈杂的背景音。
  室内温度显示是26度,男人耳边的汗滴却不断下落,浸湿了口罩的白色绳带。南陆坐在他身后,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店员将奶茶递给他后,男人转过身走到南陆身边,指尖被包装袋勒的泛红。
  “加个微信吧,我已经喝了半杯,付半杯的钱给你。”南陆说。
  “不……”男人似乎愣住,欲言又止,半晌从兜里拿出手机,亮出二维码,南陆正要扫他却又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收了回去,过了会儿重新展示给她。
  南陆微微笑着,正想扫码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向男人做了个等等的手势,接起电话,眼睛却看着他说,“我猜,你应该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直接加我吧。”
  她接过奶茶,起身转身从店里走了出去。
  电话里是正在劝她去自己那住的妹妹,南陆边走边回复,透过玻璃看了眼原地停驻的男人,“不需要了。”
  自那天起,总是盯着她的阴沉黏糊的视线消失了,这让南陆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
  还会出现吗?他应该被吓到了。
  现在的他在做什么?反思自己究竟哪一步暴露了吗?还是在制定新的计划?为什么还没添加自己呢?
  “南**点开会,别忘了。”同事从她旁边路过,将新项目剩余的两份资料递给她。
  “这一份麻烦帮我送给沈总,我要出去接客户啦。”
  “好哦。”
  正值初秋,办公室空气有些干燥,发财树都蔫蔫的,南陆抹好护手霜,翻了两页资料,嘴角泛上浅浅的笑意。
  二楼走廊尽头,单向玻璃后是沈鹤眠的办公室,里面的灯光亮着,有人在。南陆敲了敲门,门合得不严,缝隙里透出一丝空调冷气。
  “进。”
  清冷的声音自门后传来。
  单音字节总是显得很不近人情,但南陆只是普通职员,她不可能要求她的老板在“进”前面加个“请”字。
  南陆推开门,将文件夹放到他的办公桌上,“沈总,这是等会儿开会用的文件。”
  沈鹤眠甚至没有抬头,唰唰落笔在一份合同上签字,“不用,我看过电子版。下次这种文件只需要给客户那边打印就行。”
  丹凤眼被浓密的睫毛掩着,眼皮很薄,眼睑泛红,显得高冷而脆弱,像个珍贵却容易碎裂的瓷制艺术品。
  他有一副能做艺人的皮囊,脾气却不怎么样。
  上一任上司就很好,脾气温和,愿意认真教导下属,可惜一年前被总部调走升职了。
  对比之下,公司99%的人都不喜欢沈鹤眠。
  “好的。”南陆说着,拿起那份文件要离开。
  对方却忽然伸手按住文件,浅色的唇紧抿,“这次就放这儿吧。”
  空调开得太低,冷丝丝的空气里泛着一股温暖的甜香。在外面没什么感觉,但在密闭的办公室里,浓郁的护手霜香气随着气流泛滥,空气似乎都变得稠腻。
  南陆松开手,垂眸看着他虎口处的小痣,“好。”
  客户走后,他们小组又单独和沈鹤眠开了次会。客户总是挑剔的,把方案批驳的一无是处,从主题到执行再到报价,没有一个满意。
  沈鹤眠的措辞比客户还锋利,“如果你们连自己的想法都表述不明白,说服不了客户,那这几天加的班到底有什么意义?工资和加班费拿的不心虚吗?”
  会议室静得落针可闻,他继续发挥,“平常没少见你们嘻嘻哈哈,关键时刻都成了闷葫芦,怎么?对自己的方案没有信心?公司发工资不是给你们养老的,是要看到成果的。”
  “今晚按照客户的反馈先改一版,改到你们自己有信心了再发给我看。此外,你们对客户有哪些不合理的质疑,总结一下发给puffy,我会找人去谈。”
  他按了按眉心。
  或许是压力太大,眼圈下青黑一片,看上去好像几天没睡一样,平日服帖的衬衫马甲也添了几分褶皱。
  被骂了的组员面色都不好看,只有南陆不太在意,她不负责和客户对接,只负责文案组。让改就改,不直接骂她就行。
  椅子推拉的声音响在会议室,大家散的差不多了,南陆才起身。她注意到沈鹤眠并没把那份纸质资料带来。
  沈鹤眠双手撑在桌上,低头蹙着眉思索什么,抬眼间猝不及防和南陆对上视线,瞳孔猛然缩了一下。南陆的眼睛乌黑圆润,像是画家忘点高光的漫画人物,这么看人时总是吓人一跳。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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