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哦？”五条悟间隔了两秒，才发出模糊的疑问声，没什么情绪，“离他远一点？”
金海拨弄一下木盒上的封条，稍作思考，才温吞地回答：
“也没什么，就是以前追求过他。”
想要给自己捆绑一个免费永生厨子的那种。
第60章
五条悟的房间里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似乎是某种东西断裂，金海分不清究竟是什么。
“诶——”
五条悟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衣服，他低头看了看， 把衣服连着折断的衣架丢回衣柜。
从很久以前，五条悟就已经适应了以“正常人”的方式表现自己。这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就是——
对视。
挑衅也好， 相谈甚欢也好，五条悟都会用双眼看着对方的眼睛。
但在此时， 他最原始的本能占据绝对的上风，不需要蹩脚地冲到客厅，不需要做出任何表情伪装自己。
只要用六眼，用他对咒力统治性的观察力，五条悟可以隔着一道墙， 把客厅那个人的每个动作、表情、常人难以察觉的细节尽数纳入感知。
他的表情已经一片空白，声音轻却清晰：
“追求？金海喜欢他？”
金海是思考过觉得没问题才说的，他无意于刺激五条悟， 此时当然是立马解释详情：
“不是喜欢的那种追求。我不是说过自己有段时间馋疯了， 跑去海上漂了很久， 还错过宿傩被封印的那场大战？”
“在我漂之前，我试过让宿傩当我的永久厨子——那家伙又不吃雇佣那一套，正当理由只能是追求了。”
“毕竟宿傩的厨艺确实很好，而且他还是诅咒，近乎永生不死， 一次追求搞定终身厨子……除了爱吃人这点有些棘手，我不太喜欢滥杀无辜的家伙。”
金海掰着手指，从水母角度细数拥有一个诅咒之王当厨子的好处。
从他的话语中可以轻易听出他对自己没能绑定宿傩的惋惜。
难怪之前说出妻子是免费的高级保姆这种话了，思想固化的水母精，早在千年前就已经这样想了！
恶毒的水母抱着“五条好老公”的贞洁牌坊， 却还想着和世上最好的厨子形婚搭伙过日子，打得一手好算盘！
五条悟闭上眼，他能感受到金海的漫不经心，他不觉得自己和宿傩那玩笑一般的追求有什么。
“金海是怎么追他的？”
金海看不见房间里的情况，只感觉里面似乎有些安静过头。
水母现在已经不懂那些情情爱爱的门道了，但他强大的野生直觉促使他说出了此时对他而言的最佳的答案：
“嗯……问他愿不愿意跟了我，给我做饭，愿意的话就把他的镣铐打开放他自由……后来就被他追杀了。”
五条悟的思绪戛然而止。
两面宿傩，诅咒之王，你用镣铐强迫他？
就为了让他给你做饭？
客厅原本被重新包好的手指隐隐颤动了两下，五条悟一个闪身出现在沙发上，掉到金海身边：
“你囚禁他？”
金海幽幽叹气：“现在想起来，有了这样的经历，不会答应也是情理之中吧。但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那样做。”
曾经，金海和宿傩也有过非常亲密的关系。
那时的金海只是普通的小有钱财。虽然命运给了他无与伦比的机遇，但被没有经商头脑的事实所困，在他决定赚钱以更好地满足自己搞纸片人后，他没能立刻暴富。
就在这时，金海生命中第一个重量级的人出现了。
两面宿傩。
那时候他还不是什么鬼神，而是一个人类，四只手两张脸，是人类中的异类。
满脑子赚钱的金海看到他的瞬间联想到的并不是漫画里那个两面宿傩，而是：
19世纪，在欧美风靡的，以反常现象为主题，给参观者带来惊悚猎奇的精神冲击的展览——
畸形秀。
顾名思义，就是展出一些畸形的人类。
金海当然知道这是不人道的，但是他现在都不是人了！
而且他看到宿傩的时候，宿傩都快饿死了，还是他给人了一口吃的，才把人救了下来。
金海觉得自己想的很好，他会是个好老板，既然能赚到钱大家一起分，有什么不好？
水母还可以给他提供人身保障，不至于让他发财之后就被迫成为别人的赚钱机器。
这种展出在一个地方固定是没有前景的，大家不会为了猎奇反复付钱观看，但要巡回演出的话，宿傩糟糕的身体状况又是个大问题。
金海把宿傩捡回家养了一小阵子，直到人脱离营养不良的危险。
正是在这期间，宿傩帮着家里做饭，展现了惊人的厨艺天赋，从刚开始什么都不会，到让金海为他做出的饭菜震惊，只用了三四天的时间。
相处中，金海终于把眼前的人和那个两面宿傩的联系到一起。
值得一提的是，金海在那之前在海里沉浮很久，或许有上百年之久，让自己适应水母的身体给自己带来的巨大改变。
水母的构造，思维方式，都在影响他。物质决定意识，他已经丧失了原本身为人时善良守序的道德观。
所以在宿傩拒绝了所谓的畸形秀方式赚钱后……
金海把人用镣铐捆了起来，强迫他开始了展出。
五条悟：……
金海：“我很守法的！……但是过去的法律也不完善嘛。”
他挣扎着给自己狡辩：“我当时搞到了宿傩的卖身契才开始活动的！”
虽然是花钱走的不正规方式。
宿傩的卖身契。
五条悟想，怎么会有日语听起来这么扎耳，每个字都懂，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是充满了违和感。
他都笑了，之前的情绪根本维持不住，完全被金海所说的事冲击到了，难以和前置的“追求”剧情联系。
为了打响名头，金海抛弃了宿傩当时的人类名字，以“两面宿傩”这个极具记忆点的艺名出道了，平日就以阿傩的昵称喊他。
四只手两张脸的奇异存在，一经过宣传立刻引起巨大反响，尽管很多人都害怕辱骂，心中却忍不住天性的好奇。
金海把票价订的很低，走到哪里都有人争相观看。
他甚至带着两面宿傩漂洋过海，把亚欧大陆也展出了一遍，几乎算得上真正达成了全世界每人捐一块的梦想。
最后跟阿傩二八分了，阿傩二，水母八。
……
毕竟飘过大海在那时候真的很难，何况阿傩是个活人不是海洋生物，成本很高的！
水母还要当摇钱树的24小时贴身保镖，顶住强权的压力，保护阿傩的水母归属权！
水母真的付出了很多！
宿傩的手指正在木盒里震动得桌子都发出响声，五条悟无情地一脚踢开，让他震结实的地板去了。
其实金海觉得自己当时……或许是有那么一点邪恶资本家吧，但是、但是啊，他也是真的很善良啊！
面对那样一笔巨款，没有丝毫犹豫，把说好的二成直接给了。最后回到日本之后，即便是被宿傩恶狠狠地拒绝了自己说的搭伙同居也没说什么，依旧解开了镣铐，放他走了。
金海：“我很守序啊！换成别人肯定不会放走摇钱树的。”
五条悟无情戳破：“是因为你完成原始资本积累，不需要宿傩了吧？”
金海扶额苦笑：“……悟也真是的，非要说出来吗。”
等后来他再听到两面宿傩的消息时，他已经成了强大的鬼神，在那个咒术鼎盛的年代依旧是无可匹敌没有争议的第一。
然后金海就……携款逃跑了。
没错，他把资金转化成世界上最完美的物质——金子，然后藏到海底，自己海上漂流，开启了怀念旺旺雪饼与宿傩厨艺的时光。
不跑不行啊，宿傩屠村之后的幸存者说得很明白了，宿傩屠杀之前都会问一个人的下落。
那个身高只可能是金海，他要杀掉自己这个曾经强迫圈禁、拿他赚钱的渣滓！
金海虽然自信宿傩杀不掉他，但他也有自知之明不是宿傩的对手，当然是赶紧跑了。
正好那时候他在失去了宿傩后，对伙食愈发不满，馋得头昏脑涨。
等金海走遍全球各地，把到处的东西都吃了一遍后，终于想通，决定拿出一些诚意好好追求阿傩和他搭伙过日子，回到日本却只得到了两面宿傩被咒术师围攻封印的消息。
金海（呆滞）：我千年难遇的完美妻子人选……没了。
第61章
有过那样一段往事， 两面宿傩会恶心金海，简直合理到可以刻到自然规律里去了。
以至于直到现在，金海进不去手指内的生得领域， 只要故意喊他阿傩，就可以立马恶心得让宿傩放弃抵抗， 开门放水母。
至于宿傩刚才提出的“不许骚扰”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