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现在没有人有空理这艘飞船，飞船的声音成了第二次打斗中的背景乐，用热视线逼退劳菲的时候克拉克的余光看见半艘飞船当中忽然跳出了类似天线的信号装置，这沉寂了二十多年居然还能用的天线在像无头苍蝇似的转了两圈之后，忽然对着克拉克发出刺耳的滴滴声，然后从飞船正中央投出一束光芒将克拉克整个人包裹了进去。
克拉克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听见的是一对男女正在争吵。
第26章
“你知道你胸前的这个标志代表着什么吗”这是克拉克恢复视力的时候听见的第一句话， 璀璨的白光代替了约顿海姆的白雪占据了克拉克的整个视线，即便超级视力在被卷进光芒的那一刻都无法发挥作用，克拉克已经做好了被暗算的准备， 他全身力量蓄势待发， 保证劳菲挥拳过来的那一刻感受到的是最纯正的钢铁之躯， 但他没想到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另一番景象。
蹩脚的幻境充斥在他四周，即便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真实， 但克拉克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早已随着氪星的灭亡而死去，这个幻境也太低级了， 如果不篡改他的记忆的话， 难道他会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吗他早就不是那个迷茫的流浪汉， 就算乔。艾尔此刻就站在他面前他也能分辨出这就是一个幻境。
“希望。”克拉克回答， 他注意到自己已经回到孤独堡垒， 周围白色的一切机器充斥着氪星科技冰冷的色泽，那些是什么变的是约顿海姆的白雪吗
“希望，”乔。艾尔重复着克拉克所说的这个单词，他面上紧绷了数十年的神情终于得到缓解，肌肉不再如同钢铁般坚硬，他试着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友善一些， 但自从降临地球就没有做出过笑容的面颊并不适应突如其来的指令， 这个变化细微到几近没有的微笑甚至看起来有些诡异的抽搐， 完全和友好二字无关，“就像你对于我们一样。”
“而你胸前的这个则代表着愚蠢（stupid）。”萝拉看不下去乔的蠢样子，即便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 但他们俩站在一起的时候克拉克还是差点儿以为他的视力还没恢复时听见的争吵声是幻觉。
这个女人来自于哪里他确定自己从没见过。
孤独堡垒里有乔。艾尔的ai投影，但克拉克的印象中没有关于萝拉的分毫记忆，他只是觉得萝拉有些眼熟， 但这种眼熟熟悉又陌生，克拉克只能将其归结于巧合。
或许是他曾经在哪里看过这位女士的亲戚之类的
出道时间尚不够长的年轻超级英雄还没来得及将地球上所有人的面容都见过一遍，黄太阳光给他的能力让他过目不忘，他确定萝拉和他素昧平生，地球上有那么多人，没见过其中的一个人类怎么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但是冰霜巨人制造这样一个幻境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图“超人”背后的东西吗“超人”背后有什么，氪星科技
飞船降临在约顿海姆，对于依靠魔法掠夺他人资源的冰霜巨人来说，这不是没有可能。
“卡尔，”萝拉终于舍得将目光移向卡尔，她比乔更有些近乡情怯的恐惧，生怕只要自己仔细打量，就会发现面前的克拉克不过是又一场失败之后的幻觉，经常面对镜头的卢瑟集团首席执行官露出的笑容要自然很多，“欢迎回家。”
她打量着克拉克，穿着三原色制服的氪星人和莱克斯描绘中的一模一样，他健康、友善、神情中是还没被世俗污染过的纯真，黄太阳光给了他健壮的身躯，地球待他不薄，卡尔。艾尔的未来比她和乔。艾尔共同活下来的这个世界要好上千倍万倍。
这个未来太合她的心意了，她多么想自己的那个小卡尔也有相同的未来，但是没关系，她失去了一个，现在又得到了另一个。
“家”克拉克愣了一下，他随即意识到萝拉可能是在说孤独堡垒，冰霜巨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大都会的小记者克拉克。肯特，从劳菲的话语中他能听出对方将克拉克和自己认成两个不同的个体，一开始他称呼自己为“超人”，不过是认错了而已。
但他通过什么判断自己是超人的莱克斯吗莱克斯不过是一个没有超能力的地球人，有什么值得对方注意的地方
“家，”萝拉肯定了他的疑惑，她指了指乔，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克拉克，“父亲、母亲、还有你，卡尔，你回家了。”
这个话题对于克拉克来说实在是十分陌生，他的确有家，克拉克。肯特的家在堪萨斯州一处农场内，他是肯特家唯一的儿子，但超人的家在哪里他是宇宙当中仅存的一名氪星人，而莱克斯是一名男性，这意味着他永远不会有血脉相连的家人。
他甚至连同族都没有。
他下意识躲避萝拉的目光，克拉克曾经走过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他没有得出“为什么我会和他们如此不同”这个问题的答案，而现在他开始讨厌劳菲，他厌恶不知轻重的冰霜巨人用关于家人的话题制造幻境，希望深陷于他们都心知肚明的绝望中，比单纯的绝望要更加惹人厌烦。
克拉克迫使自己将目光放得更远，他从孤独堡垒看出去，首先看到的是一群企鹅。
嗯企鹅北极什么时候有企鹅了
但他随后想到这样的效果很不错，如果让人误以为孤独堡垒处在南极的话，就不会让心怀不轨的坏人找到超人在地球的大本营了。
然后他再向外看，他看见这个幻境中的地球与自己的地球如此不同，莱克斯集团似乎在这里做得更大，张狂的“l”型商标夸张地遍布整个地球的每个角落，这里超级英雄的人均年龄也比他所在的真实世界要大许多，他不认识飞在天空上的每个人，就连哥谭的守卫者也变成了个酒鬼老人。
酒，孤独堡垒里也充斥着烈酒的气息，那些气味从这里的每个角落里悠悠地散发出来，似乎整个堡垒都早已被腌入味。
这颗星球似乎每个人都在遵循着某种严苛的规律而活，克拉克看不见任何犯罪的迹象，他看遍整个地球，连一个小偷都没找到，同样他也没能找到莱克斯的身影。
难道这就是约顿海姆人对地球的想象一个没有哭泣和罪恶的星球，这个幻境当中的地球比阿斯加德更像是伊甸园。
“你在找莱克斯”萝拉问，她能明显感觉到克拉克的心思并不在这里，她和乔本来都要以为这场实验又会以失败告终，但就在放弃的前一秒一个陌生的信号突然连接上了他们的机器，那来自于氪星的信号是多么明显，即便他们已经永远不能再回到那颗星球，但属于故乡的信号频率是永不会被忘记的本能记忆。
她往锁着地球人的房间飞过去，那个房间本来就是氪星人用来逃避现实世界的地方，铅制的墙壁能隔绝所有窥视，所以其实莱克斯在这里的隐私是有一定保障的。
“他在这儿，”萝拉说，“他说你们是朋友但我想你们应该有更亲密的关系。”
“我和乔都是过来人了。”萝拉伸手推开房门，她丝毫不在乎克拉克擦着她径直窜了进去，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如果她的孩子想的话，一个地球人算得上什么就算是一千个也不是问题。
她看了乔。艾尔一眼，和她有相同心思与目的的氪星人立刻心知肚明，他启动了程序，永远销毁了克拉克来时的信号源坐标，反正他们对莱克斯说的只是帮忙，并没有透露出任何关于已经研究出来的穿越位面的技术信息。
没有研究过，他们可没有这项技术，克拉克的到来只是个意外，他们会帮忙找寻回去的道路，只不过需要一定的时间，可能这时间比太阳的寿命还长。
克拉克飞进了莱克斯的房间内，无法出门的地球人百无聊赖，他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卢瑟集团的最新品广告页正在翻阅，如果排除他现在身在的是孤独堡垒，克拉克几乎以为自己飞回了大都会属于莱克斯的那座房子里。
他近乎急切地凑到莱克斯身边，x视线只是扫了一眼呼吸就不自觉地屏住了。
好吧，不用辨认了。
当克拉克露出了那种愚蠢到独一无二的表情的时候，莱克斯就已经知道自己不需要再花心思分辨他究竟是来自于哪个地球的超人了，尽管每一个梦境里出现过的超人都挺让他不爽的，但傻到克拉克这种地步的她就只见过这一个。
“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莱克斯合上广告册问。
他能感觉到超人的视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将他反复打量了个遍，他似乎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被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击懵了。
“…还好这只是个幻境。”克拉克轻声说，他看见莱克斯的身体里完全没有完好的骨头和内脏，一切都搅成一团、烂得稀碎，他无法用语言去形容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即便连佩里都夸他最近的新闻稿写得十分不错，他依旧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去描绘眼前的景象。
还好这只是个幻境，还好这只是个幻境。
他随即又想：冰霜巨人关于人类的幻想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一个完全没有犯罪的伊甸园，一具即便重伤到这个地步也能神情自若地翻看广告册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