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下意识像捂住巴里。艾伦的眼睛那样捂住莱克斯的眼睛，而后听见莱克斯说：“我们能。”
被覆盖在他掌心之下的人类笑了一声， 震动从他喉咙传到克拉克掌心， 他推开那只为他遮住光线的手， 让绿色眼睛完全暴露在约顿海姆的冰雪中。
莱克斯讥讽地看着克拉克，他一边眉毛挑起， 表情充满锋芒：“不能什么难道你要做那个地球的救世主你认为那里是幻境，在乎一个幻境里面的幻觉生死做什么为了彰显你的万能”
“那里真的是幻境吗如果是我的幻觉， 那你又是…”克拉克注视着他， 他依旧能看见莱克斯身体里没有完全长好的脏器和骨头， 人类的肉/体实在是太脆弱了， 他能看清莱克斯身体中每一处伤痕， 那些伤痕如此真实，几乎令他头晕目眩。
他不由得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莱克斯的胸膛，心脏在内中虚弱地跳动着，他触碰时，能感受到其中一点点涌动的生命力。
“你早就知道一切，是吗莱克斯。卢瑟…你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说连这里都是幻境”克拉克低声问， 他的睫毛垂着， 注视着自己落在莱克斯胸前的那根手指。
“不， 我不是真实存在的，我是你幻境里不存在的假人。”莱克斯推了他一下，他这次没能推动克拉克， 反倒自己向后退了一步，也算是让克拉克的手指离开了自己胸前。
“…你是真实的，你是真实的， 对不对那那些人…”克拉克盯着他，莱克斯说的这下子确实是假话，克拉克直觉在滴滴作响，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在另一地球经历过的事情在他的超级大脑中全部串联起来，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和自相矛盾像被冲破的迷雾，云开雾散之后清晰而残酷的事实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那些都是真实的，莱克斯是真实的，乔是真实的，萝拉是真实的，灾难是真的，那个地球、那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幻境里的npc。
莱克斯…莱克斯那么聪明，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所有的一切，知道真实和虚幻究竟怎么分辨，他知道、知道自己一直在犯蠢，知道…
“那些人都是假的，是假的好了吧没什么真不真的你这个魔法白痴，他们跟你没关系，全都是幻觉。”莱克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克拉克在想什么，他有些烦躁，超人总是容易陷入纠结，但实际上他纠结的那些东西，会驱使他做出来的事情，一切都是毫无意义。
“不，不对，他们、他们是——”克拉克的眼睛微微张大，他感觉自己的身躯有一种被冻结的僵硬感，胸口像燃烧着一团火，四肢又好像被冰块结满。
“咔。”一声脆响从旁边传来，莱克斯转过头，他看见托尔拿着雷神之锤站在旁边，脚下是断裂的冰柱，他身后是整个阿斯嘉德的先头部队，就连之前因为恶作剧闯了祸被关了禁闭的洛基也在其中，而周围更是围了一大圈冰霜巨人，他们此时停下了争斗，一起看着克拉克和莱克斯，整个约顿海姆鸦雀无声。
“…呃，无意打断，但我们能先回阿斯嘉德吗”托尔小声问。
“当然，”莱克斯欣然答应，他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陪超人纠结那些不需要纠结的既定事实，离开超人面前向托尔走去，“克拉克还在阿斯嘉德吗”
托尔露出不太自在的神色，他的眼睛避开莱克斯的注视，说道：“我们先带你回去。”
“克拉克呢”莱克斯逼问，克拉克当然不可能在阿斯嘉德，他现在和所有人一样，就在约顿海姆。
“我们会找到他。”托尔向他承诺，两个中庭来的客人接连失踪，其中一个当着阿萨神族的面被掳走，另一个在这之后同样不知所踪，这一切一定都和冰霜巨人逃不脱关系。
雷神的神色在冰雪的映照下坚毅无比，他像和超人不同神系的神话主角，有一种更贴近于“正义故事”的感觉。
超人默不作声地飘了过来，他的红披风没有沾在雪地上，而是悬浮在上方，像一只沉默的大型犬。
彩虹桥为阿萨神族打开，冰霜巨人围在四周像一堆被冰雪覆盖的石头，劳菲红色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超人在这里，现在不是掳走预言之子的时机。
莱克斯感觉自己被克拉克抓紧手臂，一阵上次就已经感受过的颠簸袭来，他再次来到神国之中。
刚一降落，克拉克就放开了他的手臂，他飞了起来，装模作样地飘在上空看了一圈，然后飞下来说：“克拉克应该就在这里，我会找到他。”
“事实上我们已经将阿斯嘉德翻了个底朝天了，”托尔说，“虽然你能出现在这里的确很有能力，战斗力也不错，但是对于阿斯嘉德还是我们更加熟悉，相信我，别着急，我们会把他带回来的。”
“我会找到他，在我离开之前。”克拉克说，他没再看莱克斯一眼起身飞走，像是随着那个地球的远离，乔和萝拉不再是压在他们身上的氪星天空，属于他们自己的地球自由得如同一阵谁都抓不住的风，超人和莱克斯。卢瑟的关系归于原点，如同一切都没发生过。
“你们中庭人都是这么神秘的性格吗”托尔注视着克拉克飞走的方向，他不是氪星人那样全知全能的外星人，看不清对方到底飞去了哪里，但他发誓他在整个宇宙当中从来没见过像超人这样奇特的种族，哦，他也没见过像莱克斯这么倒霉的人。
“那可不是地球人。”莱克斯同样看着克拉克离开的方向，他倒想知道克拉克究竟要怎么圆自己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溺爱，这些超级英雄能保住自己的双重身份全靠他们超级反派选择性眼瞎和溺爱。
他和这些阿萨神族往里走，从托尔的口中得知他和克拉克已经消失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以来阿斯嘉德往约顿海姆派了不少战士，就是为了找寻他们的下落。
哦，半个月，这半个月不知道耽误莱克斯集团赚多少钱，玩具人那边的事情他虽然交代了莫茜，但是他不在就不能最大化地榨干净玩具人。
可恶！都是超人的错！他没能得到的利益都要算进“花在超人身上的支出”里！
“我们找到他了！”再往里走的时候一名气喘吁吁的阿萨神族跑了过来，“另一位中庭来的客人！他就倒在小巷子里！”
“超人呢”莱克斯露出冷笑的表情问。
“那位会飞的中庭人他给我们指了路之后就走了。”阿萨神族愣了一下回答。
“我要去看看。”莱克斯说，他往阿萨神族来时的方向走去，走进街道中看见一群阿萨神族正围着昏迷不醒的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莱克斯在他身边蹲下，匆忙换装的小记者伪装成晕倒的样子，紧紧闭着眼睛，他伸手碰了碰克拉克的脸颊，脸颊碰起来触手冰凉。
【给他一个吻，】氪星生育宝典出谋划策，【你们人类的书里都是这么写的，王子在城堡昏睡不醒的时候就会有一个身穿铠甲的公主手持宝剑劈开荆棘前来吻他，在真爱之吻的作用下王子会缓缓醒来，然后他们会结婚生子，皆大欢喜。】
莱克斯改变了手的姿势，他揪住克拉克的脸颊，向洛基提议：“克拉克如果变成一只小狗的话…”
“…莱克斯”克拉克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他假装晕晕乎乎地才醒过来，蓝色的眼睛缓慢睁开，倒映着阿斯嘉德的天空。
“你醒了你已经睡了很久了，连地球上都出现了四个超人。”莱克斯说了个这世上没人听懂的笑话，他在克拉克安静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听不懂笑话的小记者大脑卡壳，还真有点儿睡了太久才醒过来的样子。
“开个玩笑。”莱克斯微笑了一下，他松开手，看着克拉克从地上坐起身来，小记者露出一种茫然的表情。
他说：“我就记得联系了超人，然后就晕过去了。”
“他帮我救回了你，”克拉克再次看向莱克斯，他说，“超人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他在这个时候还记得要夸自己！
莱克斯捞起他身上有些歪斜的领带，柔软的领带搭在他手上，他用力扯了一下，松开手站起身问：“你和超人是朋友”
第50章
“…我常常采访超人。”克拉克有些心虚地推了推眼镜飞快地说， 他的眼睛甚至不敢看莱克斯，摆在地上那只手的手指微微蜷曲。
他本来还在纠结…呃，本来在纠结那个世界的事情， 现在看来还是先应付现下的难关吧， 毕竟莱克斯可比任何难题都要难应付多了， 一不留神他可能就惹下大祸。
克拉克的眼睛紧紧直直地盯住现在这个动作能看到的东西，眼球一动不动。
看看吧！眼前的一切是多么值得观察， 他的衣服好像起毛边了，可能是洗了太多次了， 扣子好像有点儿掉， 得加固一下， 哦， 裤子里面的蓝边…不对那是他的制服， 等下，他得换个姿势。
克拉克飞快地站起身来，让裤脚垂下盖住里面的衣服，他对莱克斯伸出手，将他同样拉了起来，他总觉得对方绿色的眼睛能看透他的眼镜，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心虚的缘故导致的心理作用， 拜托了克拉克你在想什么呢， 或许莱克斯只是单纯地在注视着你，毕竟你的伪装眼镜至今没有被看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