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在桓那兰那的生活轻松而愉快, 简直就像在童话世界里一般。可你们终究有离开的一天。
走出桓那兰那, 重新回归人类世界，你竟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到乡翻似烂柯人，原来是这种感觉吗？”你喃喃道。
“你在说什么？”身侧的少年陡然止步, 朝你投来一眼。
“没什么。”你勾起唇角, “就是觉得, 我们好像在里面过了一辈子一样。”
眸光一闪, 他默默别开眼, 还是冷嘲热讽：“那你这一辈子，可真够短的。”
“可是人类的一生本来就很短暂啊。”
他愣住了。
“有时候，一个恍惚，一辈子就过去了。”
你都快要记不起自己上辈子是什么样的了, 明明才过去没多久而已。想想上辈子还挺亏的，什么也没享受就死了，似乎只是为了在人间走上一遭，尝尽心酸苦累，然后就死掉。所以这辈子，你一定得把上辈子的快乐也给赚回来才行。
听了这话, 他扭头看向了你, 难得没有出言讥讽：“你有神之眼, 就拥有成神的资格, 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去寻求长生之法。”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敛起眸子, “给你的册子你没看是吗？”
你心虚地移开视线：“略看，看了40%。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肯定很麻烦。”
你准备爽完就跑了。成神，还是算了吧。看温迪就知道，当神也不一定是好事，你可没什么责任心。这样一想，或许当神的眷属是件不错的事，好想成为兰那罗啊。
你感觉他又被你气到了。
你连忙顾左右而言他：“啊，快走吧，总感觉天要下雨了。”
天确实要下雨了，灰蒙蒙的云层越来越低，在森林的上空翻滚。没一会儿，豆大的雨滴就噼里啪啦地打了下来。
忘记带伞了，淦！
你抱头躲到树底下，而少年还是那么不慌不忙，饶有兴味地看着你抱头鼠窜的模样。
你抬头看到他搂着胳膊站在雨里，悠然自得，一时恶从心起，盯住了他的斗笠。
“你该不是，想来我下面躲雨吧？”他翘起嘴角，抬手捏着斗笠边缘转了转，语气是那样的讨打，“那你就想多了，继续想吧。”
“小气鬼，躲一下怎么呢！”他越不让你躲，你越要躲，你冲出去就钻到他的斗笠下面，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少年的身体显著地僵硬了一瞬。
“别嚷嚷，我会给钱的，加一万摩拉行了吧？”
他狠狠剐了你一眼。
“去那边，你斗笠太小了！背都湿了。”你推着他的肩膀，磨蹭到树底下，然后又拽着他的手蹲了下去。
少年的胳膊紧贴着你的手臂，硬邦邦的，有些僵硬。
滴滴答答……
雨滴砸在斗笠上，四散溅落，奇妙的氛围也逐渐在斗笠之下蔓延开来。
喉结微微一滚，少年张了张嘴，似乎准备说些什么，你抢先一步开口道：“你觉不觉得我们……”
咕噜。
啪嗒！
雨滴重重坠落在他的腿边，溅上白嫩的小腿，冰凉一片。
“像两只蘑菇。”你缓缓补上后半句话，然后扭头，对上少年呆滞的双眼。
啪！
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真的好像！”你乐死了，“我们现在像不像在cos兰那罗？哇哦，漂亮那菈，你也变成兰那罗了吗？帽子飞飞，那菈的帽子也能转起来飞上天吗？哈哈……”
少年的眼睛冒起了火星子，你的笑声渐渐停了。
笑不出来了，他的表情好恐怖。
你的确幻想过对方的斗笠能转起来把他带上天，他不会因为这事儿就生气了吧？
“我不说了。”你默默抱紧膝盖，低下了头。
少年浑身低气压，好半天都不再理你。
之后，你们又一块儿去了其他地方，须弥境内，除了沙漠，基本被你们逛遍了。这些天，你光相片都拍了几百张，随身的背包也装得鼓鼓的，手里更是拎了一蛇皮袋的山珍野味。
阿帽很嫌弃你对采蘑菇的执着，不知道你摘那么多有什么用，自己吃又吃不完，纯浪费。你反唇相讥：“钓鱼佬钓鱼是因为喜欢吃鱼吗？还不是享受钓鱼的过程？我也是享受采集的过程啊，捕猎和采集这可是根植于人类基因的本能啊！”
“呵。”他冷笑，“我不钓鱼，我也不是人类，无法理解。”
“那你是什么？”你震惊了。
说起来，草神是他的“监护人”，那他的确不大可能是人类。
“花神？”哦，不对，花神好像死了，“你不会真是草神儿子吧？”不要啊！纳西妲怎么能有儿子？你不承认！
嘴角一抽，他面露无语之色：“我是神造的人偶。”
你：“……”
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好像不是在诓你。原来他不是人啊！怪不得感觉他哪里怪怪的。
你该怎么回答？
“嗯，纳西妲手艺不错。”能给你造一个吗？你不要嘴臭的！
他眯起眼睛：“与她无关。”
“那你的创造者是谁啊？难道是风神？”毕竟他拥有风系神之眼。
他没吭声。
“岩神？火神？”
“要不你全说一遍吧。”他打断了你。
“那是谁？”你好奇道。
“不重要，别纠缠不休。”
明明是他自己先挑起话题的吧？
好奇心没被满足，你有点不爽，看着他那张嫩脸，又忍不住问道：“介意告诉我，你的生产，不，出生日期吗？”
“哦？”他勾起了唇，“想问我年龄吗？小东西，比起你，我的确年长许多，已经五百多岁了。”
他为什么一副“我等这天等了很久”了的表情啊！年龄长了，心智不长是吧？
“那岂不是……”你吞了吞口水，“再也没有机会长高了？”
少年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不对，他是人偶，身高本来就是固定的。
“额，没想到您如此年长，之前是我多有冒犯了。”你谨慎地开口道，“以后需要我称呼您为［阿帽爷爷］吗？或者，［帽爷］？”
少年瞬间黑了脸，几乎咬牙切齿地说：“不，必！”
看，又生气了，唉，男人心，海底针啊。
一路上，你们的相处模式就是：他嘴臭你，你把他弄破防，他再嘴臭你，你又把他弄破防。反正，无论如何，你们都“相亲相爱，平安无事”地共存到了旅行的最后一天，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回到须弥城后，你们打算去兰巴德酒馆吃一顿散伙饭，结果半路上遇到了赛索斯。
多日不见的少年一见到你便迎了上来，目光落在你身旁的阿帽身上，略一迟疑，惊讶地问道：“这些日子，我一直没在须弥城看到你，原来你是和阿帽一起出去了吗？”
赛索斯不愧是须弥“交际草”，阿帽他也认识。
“是，是啊。”面对少年的问题，你莫名感到心虚。因为赛索斯曾经说过要当你在须弥的导游，让你有事随时去找他，结果你却“抛弃”他，选择了其他人，他肯定是生气了，因此对你死心了也说不定，这样也挺好的，反正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回蒙德了。”他笑了笑，垂下眼帘，表情有些落寞。
完了，你的良心开始受到谴责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就在这时，你身边的少年蓦然开口道。
这时候他还在添什么乱？
你扭头瞪了他一眼。
阿帽冷笑一声：“我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赛索斯抬起头，似乎已经恢复了情绪，笑着说道：“我和塞莉是好朋友，她初来须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认识了。我应该是你在须弥的第一个朋友，对吧，塞莉？”说着，少年将视线投向了你。
你感觉身旁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脊背一凉，硬着头皮回道：“当，当然。”
“好朋友啊。”阿帽阴阳怪气地笑了笑，“你倒是朋友遍天下。”
你以为对方在说你，心虚得不敢抬头，结果你对面的少年却接话道：“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的朋友是很多啦，不过塞莉只有一个哦。”
阿帽眯起了眼。
“对了，你们现在是要回去了吗？”赛索斯仿佛丝毫察觉不到越来越糟糕的气氛，继续穷追不舍。
阿帽抱着胳膊冷然道：“我们去吃饭。”
赛索斯微微一笑：“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阿帽：“……”
你：“……”
赛索斯，恐怖如斯！
阿帽吸了口气，眼看就要口吐“芬芳”之时，一道喊声，打破了双方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啊！是塞莉小姐！”
你抬头一看，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卡维和艾尔海森，以及他们身后的提纳里和赛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