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南枝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一个念头浮现的瞬间，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可能吧？
他压了压眉心，“应该是看错了。”
他喃喃道。
这太夸张了。
何况，他当时也痛得模糊，看错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他不禁靠在沙发上泄了口气。
觉得有些烦躁。
穆康安穆康安穆康安。
又是他。
南枝真觉得有点烦了。
而且从对方今天跟了他一天看来。
他几乎怀疑，对方甚至是从b市跟过来的。
南枝：.......
他仰靠在沙发上，抬手遮住眼睛，一声不吭。
片刻后，房内传出轻轻地‘吱呀’声。
“爸爸。”
南柃推开浴室的门，随着打开，里面的热气也飘出来些许。
他急切地走过去，爬上沙发死死地抱住南枝的胳膊，将脸贴了上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心一点。
南枝回过神，将他抱到怀里，“自己洗完了？南柃真乖。”
平常大多时候是南枝帮忙洗的，但他今天实在没力气，所以让南柃自己洗。
“嗯。”
南柃窝在他怀里闷闷点了点头。
南枝似乎觉察什么，抬起他的脸。
就见孩子的眼眶现在还是通红的，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般。
南枝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他揉揉南柃有点小肉的脸，“别哭，爸爸没事呢，这不好好的。”
南柃抿着嘴，默不作声地重新埋进他怀里，紧紧抱着。
好像这样才有安全感。
南枝无奈只能揉揉抱抱孩子。
不知多久后，南柃才终于出声。
“对不起爸爸。”
南枝一怔，道，“南柃道什么歉。”
“对不起。”
南柃闷闷道：“都怪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爸爸。”
都怪他，没有早点发现。
明明爸爸就在楼下了。
都怪他，都是他的错。
要是他快一点，快一点爸爸就不会那么疼了。
都怪他，都怪......
“胡说什么。”
南枝把他从怀里抓出来，“这哪能怪你！不准乱说。”
“怪我，怪我的。”
南柃哽咽道。
爸爸只是个人类，他本就该时时刻刻注意的。
“南柃.......”
南枝轻皱着眉，有些无奈。
“你还小，不要给自己那么大负担。”
“而且爸爸是大人了，怎么会要南柃保护，应该是爸爸保护南柃才对。”
这些话似乎没用，南柃依然难过地低着头，甚至更难过了的样子。
南枝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隐约能感觉到的，南柃这孩子一直都在揽责，不管大事小事，都希望能‘帮助’他。
起初南枝没有在意。
可现在.......
南枝软和下眉眼，声音放轻道：“南柃已经做得很好了。”
“刚才你不是把他推开了吗？”
虽然没怎么看清，但应该是的。
南柃顿了下，抬头看过来。
南枝摸了摸他还有点潮湿的头发，道，“已经很好了，南柃很厉害。”
“爸爸很高兴能有南柃。”
他淡淡笑了下。
南柃愣愣看着他，眼中眸光似乎闪了闪，“我，我不好，我.......”
“不，很好。”
南枝道：“你看那家伙那么高大，南柃都可以推开，已经很厉害了。”
他将孩子抱住拍了拍，“别自责，你难过，爸爸也会难过的。”
“在爸爸心里，你已经很勇敢很厉害了。”
“没有哪个孩子比你更好。”
南柃趴在他怀里，有些不知所措。
他低声道：“可是，我让爸爸痛了。”
南枝道：“那没南柃的时候爸爸可能会受伤啊。”
他轻轻贴了贴南柃微凉的脸，温声道：“但是有南柃，就只是疼一下了。”
“已经，很好很好了。”
“......”
南柃安静着没说话，有些茫然地被搂着。
他能感觉到，被抱着被贴着被熟悉的气味裹挟着。
暖暖的，好舒服。
南柃轻轻垂下眼帘，靠在南枝怀里。
“以后，南柃会更努力保护爸爸的。”
南枝的下颚轻轻抵着孩子柔软的发顶，他低声应道：“好。”
堵不如疏。
他有的是时间，会慢慢教的。
让这孩子不要那么紧张，那么害怕，不要这样责怪自己。
他想，南柃原来是怎样的环境呢，让孩子这样敏/感。
...
晚上。
南枝将不安的孩子抱在怀里，安抚着对方入睡。
只是，他自己有些睡不着了。
本来好不容易让南柃开心点，这种时候就应该拿出他买的小点心来乘胜追击。
不过，蛋糕在刚才的混乱里丢外面了。
两个。
还是有点贵的。
想到这，南枝又觉得有点烦了。
他想着明天去查个监控再去医院做鉴定，看看能不能让穆康安进去蹲几天。
...
深夜，小区内已是寂静。
角落里，一道黑影缓缓浮现在，先是一团漆黑的不规则仿若液体的东西从地上挪动着蠕动着，一点点堆叠攀爬，逐渐产生些许轮廓，随后从黑泥中慢慢化开一张人脸。
再是手.......脚......
穆康安静静站在这片角落中，他面无表情地垂眸看了眼腿上大片依然是漆黑液体的部分，在液体黏合多次后依然难以形成‘皮肤’。
他的神色，一点点，慢慢地，逐渐变得狰狞。
小杂种........
穆康安面上浮现清晰的恶意。
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个杂种剁成碎末喂给阴秽吃。
不过。
或许想到什么，穆康安狰狞的表情缓缓收拢，又变回了毫无神情的模样，死寂惨白的脸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不过，用了本体力量，又没了‘父亲’，恐怕小杂种也活不了多久了。
穆康安惨白的嘴角逐渐扯开些许弧度。
他原地站了片刻，随后像是注意到什么，上前进了草丛，他俯身在草丛中扒了扒，从里面翻出两盒草莓蛋糕。
盯着这样东西，他愣神了半晌。
随后打开盒子，将摔得稀烂的蛋糕一勺勺挖出来塞进口中。
他不明白。
为什么南枝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明明，是唯一能在‘影响’下发现他的人。
不应该也对他有一点点在意吗。
...
不知道是昨晚那件事的缘故，还是喝了咖啡，
虽然南枝睡得晚，但很早就醒了。
待他洗漱收拾完，准备像平时一样跟南柃打声招呼时，发现这孩子竟然没醒。
通常不管他起得多早，南柃都会在他起身的第一时间醒来。
今天是......
难道被昨晚的事吓到了？
南枝走近床边，俯身摸了摸南柃的额头，温温的，没什么问题，呼吸也很稳。
或许难得累了，多睡会儿。
见状，他没再打扰，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客厅里静悄悄的，想来杨琪琪也没醒。
最近a市的天气有点转凉，南枝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外套披上才出门。
白天还是有点寒的。
苏文利选定的时间在下午，按理说不用这么早起来。
但南枝要去门卫一趟，调出昨晚的监控。
他走过小路，很快到了门卫。
门卫上班的也很早，正在工位上吃热乎的包子，见到他来时，顿了下，嚼了嚼含糊道：“什么事。”
南枝直言道：“昨晚有外来的进来打人，我要调一下监控。”
一听这话，门卫顿时急了，连忙道：“昨晚不是我坐班，是另一个小伙。”
生怕南枝将事情推他头上。
南枝无语。
想了下，委婉道：“我只要监控。”
言外之意，不找门卫麻烦。
门卫见状，还是犹豫着没开门。
南枝蹙眉道：“我等下就要去做伤情鉴定，你现在不调出来，等我报警一样要调。”
门卫这才道：“行吧。”
他不情不愿地起身开门。
南枝进去后两人开始调监控，在锁定时间后，根据住所很快找到了哪个监控。
“就是这里。”南枝连忙道。
画面正进行到穆康安将他拽进角落的一幕。
可就在这时。
‘滋啦——’
‘滋啦——’
屏幕上的画面颤动了几下，下一刻，骤然黑屏了！
南枝神情一愣。
门卫也很意外，“坏了？”
他连忙往后调了调，而从那一瞬间黑屏后，这一监控画面就再没亮起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