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方恙要是知道她妈妈在想什么，一定会插着腰仰头大笑，我就骗过你，还成功蒙混过关。
“你真不知道？”
方恙躲避她妈的目光“我真不知道”。
“爸，林叔叔问你什么了？”她很好奇，想着多了解点儿，好和林菲通风报信。
“也没什么，就是问我能不能让你劝劝别让菲菲辞职，你林阿姨这段时间和菲菲呕气，身体也越来越不好，经常生病。”
“我试试吧”方恙模棱两可的回答，既然工作不开心，她是一直支持林菲辞职的，她可是菲菲最坚强的后盾，如果连她都临阵倒戈，那菲菲该怎么办？
当方恙眉头越皱越深时，她看见自己的碗里被放进来一只剥好的虾，侧头看过去时，江燃已经收回手，一双骨节分明，干净又修长的手此刻正套着塑料手套，他的碗里还放着几个待剥的虾。
方恙看了看江燃，又看着自己碗里的虾，刚才被影响的心情此刻正在快速回暖变甜。
吃完饭，方恙给江燃说了一声就上楼躲房间里去和林菲打视频。
林菲的学校快放寒假了，林菲也准备结束这半学期的工作，打辞职报告。
她接到方恙的视频时正在学校的天台上面吹冷风散心。
“羊羊？找我有事？”林菲进到楼道，坐在台阶上跟方恙讲话。
方恙看到她的位置，心想一定是办公室又呆不下去了。
“你在哪里坐着呢？冷不冷啊？”方恙有点担心她。
林菲看着视频里那张皱眉担心的脸，心里一暖。
“不冷，看到了吗？”她把手机往下移“我新买的羽绒服，可贵了，穿起来暖的很。”
“那就好”方恙开始和她说起正事“你爸爸今天和我爸说，让我劝你别辞职，你之前因为辞职的事和阿姨闹不很不开心吗？”
自从那次吃完火锅，林菲说回家
和妈妈摊牌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聊过这事的后续，方恙还以为事情已经完美解决。
原来还只是一团乱麻。
林菲想到这事就想哭，尽管她已经尽量克制，但是说话时还是忍不住哽咽“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想控制我，从小到大我完全的按照着她的想法活，她说考这个学校我就考，她说考研我就考，她说当老师好我就去考编，羊羊，我是个乖孩子吧，可是为什么她总是对我不满意。”
林菲眼眶通红，但还是强忍眼泪“当了这么久的乖孩子，这一次我只想为了自己活一次。”
方恙从小到大被采取的就是放养教育，对于林菲，她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林菲是她的朋友，她很心疼她。
“菲菲，你别担心，我是最支持你的，你想干什么，都有我和周冲给你当后盾呢！”
林菲想要被肯定，方恙就去努力肯定她，支持她。
“可是，她毕竟是我妈妈。”
一个善良的人总是会自相矛盾，一面想着自由，另一面又怕这种自由会让自己最亲的人受到伤害，所以最后，受伤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方恙很理解她，越理解就越心疼“你首先是自己，然后才是女儿。”
“谢谢你啊！”她最好的朋友方恙，永远站在她这边的朋友。
挂完视频，方恙倒在床上，她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她又想起了一件很久之前的事儿，这件事很多人提起来都当玩笑逗弄她，可对方恙来说，那是一件并不好笑的事儿。
这件事是在方恙七岁，林菲十岁的时候发生的。
七岁的方恙正是最调皮的时候，而林菲已经在她妈妈的严格要求下，变成了安静的小学霸。
那天是周末，周冲被他妈妈带到市里玩了，于是没有小伙伴的方恙就跑到林菲家楼下，拿着石子砸她房间的窗户。
林菲对这种声音已经很熟悉，她打开窗就看到等在下面的方恙。
那天，林妈妈给林菲发了好几张试卷让她完成，她本来是不打算出去的，但是耐不住方恙一直恳求，于是她就躲开妈妈下了楼。
姐妹俩一见面，就高兴的到处疯玩，在路过一家店门口时，方恙看到外面被绳子绑住的小狗，只是好玩的想去摸摸它的头，没想到，那只狗的绳子松了。
方恙刚一靠近，它就追着咬了上来，把方恙吓了一大跳，正当她想逃跑，那只狗已经咬在了她的小腿上，方恙怎么甩都甩不掉。
眼看着小狗就要咬进方恙的肉里，林菲突然冲过来抱住小狗的后腿往出拔。
第22章 男朋友吗？
方恙本来以为林菲可以拎开小狗，但没想到那么小一只，力气却很大，小腿肉被咬上的那刻，方恙痛到当场泪崩，林菲也哭但还是使出更大力气，才终于把小狗甩开。
两个小姑娘哭成一团，小狗已经被店家绑住，等有大人到时，只看到啼笑皆非的一幕。
方恙被林菲紧紧抱住，可那向前冲的动作明显是要去报仇，其中有个邻居大妈问方恙要干嘛？方恙恶狠狠的说要咬回来，在场的人当即却笑成一团。
最后，方恙被妈妈带到医院打狂犬疫苗，而她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那次，从来没有挨过打的林菲被林阿姨甩了一巴掌，那么一个小小的人捂着肿肿的脸蹲在房门口坐了一天。
之后很多人见到方恙都会打趣她，我们羊羊还要去咬小狗呢！真厉害，他们说完又笑。
方恙知道他们没有恶意，可想起来还是难过，林菲明明是拯救自己的大英雄，可还是被林阿姨欺负，小狗咬了她，她又不能咬回去。
在方恙去楼上的时候，江燃去拜访了蒋姥爷，因为不好打扰太久，两个人只闲聊了几分钟，蒋姥姥热情要邀请江燃去书房看相册，江燃欣然同意。
方恙下楼经过书房时，无意从半开的房门看到江燃坐在沙发上，低头认真的看着手里的相册，时不时还伸手去抚摸，在听到一旁的声音后，又会侧耳微笑倾听。
方恙离的近了些，想要听他们在说什么。
蒋姥姥看到江燃翻到一张她记忆很深的照片，有些怀念说：“这是羊羊第一次上幼儿园站在学校门口拍的，这么一晃都过去快二十年了。”
照片上，一个小小的女孩，有些拘谨的站在一颗树下，小手还紧紧的拽住书包的带子，大约是听到要照相，明明眉头皱着，但还是笑了，跟现在一样，一笑，两颗小梨涡就会露出来，特别乖，特别可爱。
江忍很喜欢这张照片，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上去。
继而又听到“小的时候，我们都忙，我在学校教书，她姥爷照看书店，爸妈上班，但那次因为是羊羊第一次去幼儿园，我们说好不管多忙，都一定要送她去，那天，幼儿园的很多小朋友都哭了，但羊羊愣是没有，给我们挥了挥手就牵着老师走了，但是我们都看见她走到一半，抬手抹眼泪呢！”
说到这儿，蒋姥姥眼眶也红了“我们都知道，她是怕自己哭了，大人们就要因为哄她影响工作。”
蒋姥姥缓了一会儿，怕让小辈笑话，自己动手翻过照片。
“这张是大概是羊羊三年级的时候，我们回老家，她跟着小朋友们去玩，不小心掉进泥坑里了，摔了一身泥！”
蒋姥姥不由得笑出声，江燃看过去，小孩长高了，但从头到脚都是黄泥，大约因为不满还要被照相，所以歪着头撅着嘴。
“当时我一看到都吓惨了，检查过胳膊腿都好着才松口气，她妈妈倒是快笑疯了，非要给孩子拍下来，你看这小脸皱着，气性可大。”
此刻，江燃也笑起来，他说：“这一点儿好像没变”。
蒋姥姥的手抚上江燃的手臂“是没变，还是爱耍小孩子脾气，但还是希望可以保留。”
“会的”江燃点头回答。
保留的是什么？大概是有想发脾气就发的一点底气。
“好孩子”蒋姥姥慈爱的摩挲着江燃的手。
这一幕过于美好，方恙看了很久，在还被发现之前，轻手轻脚的走了。
到了客厅，方恙看到她妈妈坐在沙发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不断有消息弹出来。
“怎么不看手机，指不定有人给你发消息。”方恙靠着妈妈坐了下来，头歪在她的肩上，妈妈身上总有一种她说不出来的味道，很好闻。
“哎！”蒋妈妈叹气“还不是你杨阿姨，一直跟我说要去同学聚会，我不爱去。”
杨阿姨是周冲的妈妈，潇洒一生，对周冲采取更为自由的放养，别人都在催孩子结婚生孩子，而杨阿姨从来不管，管他喜欢男的女的，只要能互相照顾，男女都一样。
方恙觉得，周冲的事，杨阿姨也清楚。
“那你为什么不去啊？”方恙想，同学聚会应该还可以吧，虽然她还没聚过。
“当然是因为是因为这次要去的，还有个死对头，那人一向嘴毒，我和她根本不能存在在一个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