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或许是房间里的氛围太过热闹，直到大半个小时候后顾兔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人多不利于伤员恢复，便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好了，都出去让夜好好休息一下吧。”顾兔转头问身旁的长发少年，“夜，刚醒来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都可以。”
夜
注视着少女的笑容相当温柔，不过当他的眼神不经意落在身旁的时候，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微微怔住。
“那个……你没事吧？”夜目露担忧地望向站在人群后方显得格外安静的金发天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但这并不妨碍他流露出友善的态度，“兔兔，这位是……？”
“哦，他是自己人，你叫他米迦勒就行。”顾兔给夜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家儿子，然后便从床边起身，“在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你都可以叫他。米迦勒，夜在这边的事情都交给你了，等他好了以后我们会回到地狱列车，至于你就留下来处理死亡之层的事情吧。”
米迦勒低下头应声，金子一样灿烂的长发垂在他脸庞，遮掩住了他眉目的神情。 “是，赫卡忒大人。”
*
走出夜的病房，顾兔和其他同伴们选择在走廊里分手。除了丹尼尔他们这一组决定留下来以外，其他人都要为重新回到地狱列车里做准备了。
想要往上登塔的人都怀抱着各自的目的，权利，财富，复仇……甚至是更为远大的目标，直到攀登到最顶层这一刻到来，他们都不会轻易地停下脚步。
只是在顾兔即将离开的时候，她却忽然注意到米迦勒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
“赫卡忒大人……”
米迦勒垂下了自己灿金色的睫毛，从未有那么一刻，能让人清楚认知到原来世界上本应该灿烂夺目的金色也能变得如此黯淡。
是啊，不纯粹的金子是会被蒙上锈迹的。
他虽然是在笑着，可这份美丽却有一种脆弱而又迷离的破碎感。
“所以……您不再需要我了是吗？”这位天使以一种轻得近乎于无的声音，低声说道。
站在人群的背后，他能够轻易地观察到——他的主人对待床上那位少年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她可以与自己的恋人互相较劲、抱怨、吵嘴，在对方面前尽情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可在面对着那位少年的时候，内心永远只剩下了无尽的温柔。
她在意他，爱护他，将他视为自己的所有物般看待，无论是谁如果敢对他下手，都必将迎来她无穷无尽的报复。
这曾是米迦勒在黑暗中唯一向往与奢求的事物。
可这一切却被他的神明赐予了另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而对方同样是那么的温柔、善良、敦厚，且又善解人意……
直到米迦勒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顾兔还觉得有些奇怪。
她不禁嘀咕道：“米迦勒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她捏的儿子叛逆期终于到了？ ？ ？
昆环抱双臂，淡淡地扫了走廊尽头一眼：“因为他发现自己是个“替身”了吧，在看见你对夜的态度以后。”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事实。
说到这里，昆还阴阳怪气地“呵”了一声：“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夜这样的类型。”
继强制爱之后又被迫领了“替身”文学的顾兔：“……”
什么替身不替身的，她是在有了米迦勒之后才有的夜好么！
啧，说得好像她生了两个儿子似的。
不过她贴心男友透露出来的意思是对的，顾兔不得不承认他的目光永远能看透人心这一点。
她最初创造米迦勒的初衷，只是想要一个无论自己对他有多坏，对方都依然能无条件爱自己的角色。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爱她，那么她就自己创造一个。
仅此而已。
可现在这一切都不平等了，因为顾兔注定无法回馈给米迦勒同等的爱。
“算了，跟我回房间去吧，估计之后还有一大堆事要忙。”
顾兔打算暂时把这件事压下，昆也耸耸肩，没有去揭穿她当前的心情。
第357章
波·维多家族隐密停靠在死亡之层的浮游舰深处。
此时摆满医用仪器的手术台上正安静平躺着一位身材削瘦的青年，一台类似眼病治疗仪的机器覆盖在他的眼部周围，那由特殊材质制造而成的外壳链接着各种导管，沿着透明管流动的液体泛着微微冷质的光。
待仪器功能彻底关闭之后，站在手术台一旁穿着白大褂的眼镜男子动手将吸附在青年眼部周围的磁贴逐一取下。治疗仪的白色旋臂自行转动，从青年的眼部上方移开，露出底下青年那张俊秀的、天生长有泪沟的东方面像。
“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适应一下了。”古斯特昂推了推自己的无框眼镜，淡声提醒道。
鼬冷白的眼皮微动，依言缓缓睁开了双眼。
睁开眼的那一瞬，青年那双漆黑的黑瞳似乎有一丝冷光乍湛。在陌生的环境中他下意识切换为了猩红的写轮眼模式，那三枚勾玉寂静呈映在眼膜底下，传递出一股阴暗神秘的气息。
忽然间眼瞳那片血色就像是褪色般晃过一层淡紫色的诡异光芒，可由于这一刹那的转变过□□速，又很快就恢复为眼睛原本如静潭般的漆黑。
古斯特昂也不知道有没有捕捉到方才出现的怪异，他注视着自己刚结束手术的患者，平静询问的语气里似乎读不出多少情绪：“你和那个叫顾兔的孩子，本身应该有点血缘关系吧？”
为了方便行动，古斯特昂今日换回了待在研究机构时才会穿的白大褂打扮，看着少了几分族长威慑逼人的气势，多了几分研究者特有的知性与温和。只是那刻在骨子里的冷静与探究，依旧让人如感被针芒刺穿。
鼬给予了个颇有些令人琢磨的回应：“我们是同个家族的族人。”
他没有确实说有，也没有完全否定。
可这话语里透露出来的几分信息，已经足够古斯特昂去推敲部分事情真相了。
“这样啊。”
古斯特昂倒也没表现有多感兴趣的模样，单论起自己检测的结果。
“我发现你们的【写轮眼】是一种只会在相同基因、血脉里遗传的特殊能力，但这种能力却是有缺陷的，更像是原本某种完整能力的一半，这导致你们在使用眼睛的过程中身体会承受相当大的负担，尤其是眼部。”
“如果不加节制地使用，最后只会落得失明的下场。”
这件事情鼬早已知晓，并未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副作用暂且不提，写轮眼是宇智波特有的血继界限之一早在各大忍村里不是秘密，除却宇智波家的血脉，绝无任何人可能激发写轮眼。
即便是有人通过移植写轮眼的方式来将眼睛挪为己用，那一对写轮眼也没办法进行升级，也无法再次关上，只会源源不断地削耗使用者的生命力。
正因如此，就算月是止水捡回家族养的孩子，但光凭她能觉醒写轮眼、并任意自如地使用与关闭写轮眼这点，家族里就绝无人去质疑她宇智波的身份。
古斯特昂不动声色地看了沉默的鼬一眼，“这种瞳术在使用的过程中会不断损耗你们的生命力，我思考了几天，认为想要彻底治愈你们这种“疾病”的典例，最好是作为缓解与支持、往眼睛里植入更多增加细胞活性的事物。”
“……增加细胞活性？”↘
“没错，我设想，假如再生治疗的速度能弥补能力使用过程的耗减、甚至超越这一不断侵蚀的部分，说不定就能在你们的身体里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古斯特昂说，“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试验，项目仍然存在着一定的危险性。如果后续出现问题，你可以继续来找我。”
他在这座塔里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时日，只要人不是真死得那么彻底，古斯特昂觉得自己都有能力可以抢救一下。
鼬轻轻颔首。
就在他们收拾治疗设备的时候，实验室的大
门忽然被人从外头踢开了。
门口人影重重，造访了这艘神秘浮游舰的黑发少女正踏着一片猩红月光，与同伴们一齐来到了古斯特昂与鼬所在的地方。
“鼬，感觉眼睛好点了么？”
顾兔来得还算凑巧，正好赶在两人刚结束治疗的时候。她先去检查了下鼬的身体情况，直到得到鼬的亲口保证后才算放心——
“治疗有效果，能确实感觉到状态比之前的要好。”
鼬并没有把手术的风险告诉自己的族妹，免得惹来不必要的担心。顾兔脑内用大贤者plus扫描一遍，发现确实没有扫出什么奇怪的负面效果，才没再去细问。
她转过身看向围观这场兄妹汇合的古斯特昂，态度往常地抱臂以对：“既然你已经满足我的需求了，那么也是时候该交代你到底想让我们去的地方了吧？”
尽管还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考验”，可老是任由着悬在心上也不是件好事。